簡思捂著自己的側臉,在拚命的在火中撞擊天雷地火甲胄符。
可這個天雷地火甲胄符就好像形成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讓簡思根本破不開。它額頭上的頭蓋骨都撞的裂開了,凹陷的眼球裏是驚懼和怨恨,倒影了熊熊的至陽之火,變得格外的凶煞。
它的靈體似乎是在烈焰中苦痛到了極致,不停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這種叫聲尖銳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讓人的靈魂也跟著顫抖。
我看著簡思這副樣子,早就動了惻隱之心了,緊緊抓住宸翊身上的衣料,胸口就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宸翊的掌心覆蓋在了我的手背上,眸光慵懶而又邪異,似乎對簡思沒有半分的憐憫,“你說說看,是誰?”
“我說了,你還會救我嗎?”簡思尖叫一聲,大半個靈體已經在火焰中燒沒了,隻剩下一張慘白的臉在火焰中晃動。
而且臉越來越像一個骷髏,迅速的老化。
宸翊嘴角一揚,“你不說,我也不會救你。你想說的是連君傑嗎?你想說當年的大火,隻是連君傑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放的,你說我會信嗎?”
“不是他.....不是他,我知道是誰,我真的知道是誰.....啊啊啊.....”那個女人的靈體大概是徹底承受不住了,在喊出最後這幾聲之後煙消雲散了。
簡思說的太晚了,就算宸翊想救,也來不及救了。
宸翊冰冷的眼睛猛然一睜,似乎是有些後悔了,可這個表情卻是轉瞬即逝的。他的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冰涼的指腹就像彈鋼琴一樣,在我手背上輕輕演奏著。
眸色如同天邊的冷月一般,冰冷而又沒有任何的溫度。
當年的始作俑者,現在幾乎已經確定不是連君傑了,可究竟是誰,也許宸翊心裏有了答案了,也許凶手的名字和我生身父母的下落一樣,無從得知。
我的側臉輕輕靠著宸翊的胸膛,由著他在心中謀劃。我知道這件事情的答案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麵,我沒有必要著急的去問宸翊,觸碰他心底的傷口。
南宮墨傑都看傻了,“同時打出攻擊和防禦符咒.....居然有這種效果,連君耀,你師父是誰?到底出自何門何派。”
僅僅六張符咒,就把簡思給對付了。
這種狀況,就連我這種極少接觸過畫符的人,也看明白了。
宸翊用的是三張火符,三張甲胄符,三張火符用來加大陽火的威力。甲胄符則是設置防禦,讓厲鬼無所遁形,隻能被至陽之火燒灼至灰飛煙滅。
采用的是疊加的方式,將簡思給對付了。
“我?我沒有門派。”宸翊笑了笑,表情冷酷而又桀驁,“我還是第一次用你們道士的符籙對付厲鬼,再說一遍,我靠的不是下三濫的道術,靠的是腦子。”
言下之意,似乎把玄門正宗子弟南宮墨傑看成了白癡,笑話他連這種辦法都想不出來。
我看到宸翊用這幾張符,就把簡思給弄死了,的確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原先心裏還在擔心,他現在是普通的活人,怕是不能用靈體才能動用的力量。可是沒想到,他撿起南宮墨傑的符籙就能用,還把簡思給燒的灰飛煙滅了。
“你別說那麼多話了,你.....你肩頭的傷口好重。”我心疼的撫摸他鮮血直流的傷口,指腹觸摸到血液,隻覺得他的血液冰涼異常。
他揉了揉我的發絲,“小丫頭,有你給我包紮傷口,這點傷無妨。閉眼,我們要離開鬼域了。”
“恩。”我閉上眼睛,將頭靠著他的胸膛。
周圍冰冷陰森的空氣,隨著宸翊輕輕邁出一步,變得溫暖舒適。
可空氣裏濃烈的血腥味,一下就將人的感官刺激的腦中浮想聯翩,我胃裏已經發生了痙攣,隨時都會吐出來。
我緩緩睜開眼睛,南宮墨傑正捂著胸口,艱難的靠在牆上。他的視線朝窗口月光下的位置複雜的看著,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我順勢也看過去,就見一個女人蹲靠在椅背上,手抬得很高托在了椅背最高處。
手腕處有一道淺淺的血液的結痂,地上是厚厚的一灘結痂的液體。那種血流成河的感覺,根本就不是一種比喻,在這間屋子的地上似乎流浪了簡思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
血液順著她高舉的手腕,就這麼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滴,最後才成了一大塊厚厚的血痂。
看簡思手腕上的傷口,應該是被極為薄的利刃,割斷了手筋和大動脈。
我親眼看到簡思的屍身,手不住捂住了唇,感覺吸進肺裏的全都是又冷又濕的空氣。原來在我進來這間房間的時候,就已經步入了鬼域,簡思早就已經死了。
我看見她和我說話,全都是我的幻覺。
原來.....
她諒解我的隻是我的一種錯覺。
“簡思....姐姐.....”我忍不住叫她的名字,很想哭,可是淚腺幹幹的。剛才在鬼域裏,好像已經哭幹了我所有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