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速度之快,陳安安都始料未及,她起身走過去看著護士道:“我是他妻子 。”

護士看了兩個小孩一眼,然後把東西遞過去,“這是從霍然身上找出來的,還有一個包子,包子沾了血,所以我們就扔了。”

陳安安看著護士遞過來的東西,是一張折疊沾了血的紙,她接了過來,“他人怎麼樣?”

“驗血結果馬上就出來,一會就能輸血。”護士道,“手臂帶了點傷,其他暫時沒什麼事,但他這情況肯定是要住院的,你們準備一下。”

陳安安謝了護士然後打開手中的紙張,下一瞬她整個人愣住了。

手中這張紙不僅沾了血還有些皺巴,應該是霍然緊攥過後的結果,而紙上最上麵那一行字就是“遺囑”兩個字。

陳安安盯著那兩個字,心好像被什麼敲了一下,有點顫,原來剛才出事的時候,霍然也想過自己會有意外,所以留了遺書。

她視線往下,紙張上沒有幾行字,內容是說他還有一筆存款存在銀行裏,要是他遭到不幸,裏麵的八百塊錢將一分為三,其中一份是霍老頭夫妻的,一份是三個孩子的,另外一份是陳安安的。

陳安安看著上麵自己還能拿到的兩百塊錢,覺得有什麼東西一直卡在了喉裏,呼吸都不順暢了起來。

男人摔下去了,他第一時間還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可能會不幸,然後他就寫了遺書,寫遺書的時候他沒忘記她。

許多福看著陳安安愣怔又一直不開口的樣子,以為她不識字,忙道:“要不讓護士幫你念念?”

陳安安微微提了一口氣,壓抑著胸腔的洶湧,微攥緊了手裏的紙張,慢慢道:“不用了,我好像能看懂了。”

許多福看著她神色似乎不太好,眼睛一直眨啊眨的,好像要哭的樣子,猶豫地問:“寫的什麼,沒事吧?”

才十八歲的女孩,又剛結婚,若是然哥出了什麼事,她一定很難過。

陳安安眼眸輕垂,她長長的睫毛忽閃,將眸子裏浮現的淚霧遮掩,她將手中的紙條好好地收了起來,笑道:“沒事的,剛才都嚇壞了,沒能跟你好好說聲謝謝,等霍然好了,你們要到我們家來吃酒。”

許多福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別客氣了,我們去霍家的次數多了,然哥都知道。”

霍家離磚廠也近,他們有時候會去霍家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一下,可以說到目前他們比陳安安還要熟悉霍家。

“那是以前了,以後有空就去家裏坐坐。”陳安安道,然後又問了當初事發的情況。

今天本來許多福是要跟霍然一起出車的,但是之前燒的一窯磚出了點問題,後來就沒跟著去。

他想了一會,慢道:“我們也不太清楚,是有人路過大路看到了,所以就近通知了我們才趕過去的。”

“路麵塌了,可能然哥也走得邊了一點,所以就這麼下去了。”

陳安安大概都知道了情況,男人剛出事的時候,根本沒人發現,所以他才流了那麼多血。

許多福看著她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也確實夠嗆的便問:“嫂子,你一個人帶著三孩子在醫院,要不要通知家裏人?”

剛才護士已經告訴了陳安安霍然的情況沒那麼糟糕,便點了點頭,“那麻煩你幫我去說說。”

霍然還在搶救室裏沒出來,磚廠裏麵還在燒磚,許多福就讓其他人先回去報信和看場子。

醫院離家也近,又剛好是飯點,半小時後,霍家的人就到醫院。

一群人風風火火地跑了過到搶救室,林彩秋麵色泛白,直接問:“不是來了好久嗎?怎麼還在裏麵?”

許多福就應道:“嬸,醫生說要觀察,沒事後才能推出來。”

“那輸血了吧?”霍陽沉問。

許多福點點頭,“然哥也還沒醒。”

“菩薩保佑我兒,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林彩秋雙手合十,嘴裏一直念叨著,現在霍然才結婚兩個月,出事了陳安安肯定是要跑了的,那到時候孩子怎麼辦?

霍老頭瞥了她一眼,道:“別瞎想,醫生不都說了觀察了嗎,一會肯定能出來。”

剛才來得太急了,何風娟都沒問那些人到底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這回到了醫院,她就直接問陳安安。

陳安安也把情況再表述了一次。

“都說了那輛車要壞了,讓他去申請換車他就是不聽!”林彩秋一聽就生氣道,“這回我要上報,必須給個說法才行。”

“你別那麼大聲。”霍老頭冷道,“這裏是醫院,什麼情況等你兒子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