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唔。”
隨著女孩的出現,尉遲昶的發熱疼痛似乎達到了一個巔峰,哪怕他咬破了舌尖,嘴角滑出一道血跡,都沒能阻止自己發出悶哼。
“昶!”
君莫離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他,不管不顧地把他擁進懷裏:“別傷害自己,你實在痛的話就咬我吧。”
尉遲昶想推開她,卻痛得沒有力氣,隻能渾身緊繃,艱難地擠出兩個字:“傻瓜。”
他怎麼可能傷害她?死了也不可能。
“昶……”
罩子裏的女孩看著他們,輕輕地重複著這個字,眉間神情複雜,似憂心又帶著詭異的愉悅,似心疼又帶著淡淡的憎恨。
矛盾又複雜,一言難盡。
君莫離抱緊懷裏的尉遲昶,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寫字。”
尉遲昶掙紮著又擠出兩個字,是對罩子裏的女孩說的。
女孩寫的那些字,他不認識幾個,但離兒肯定能看懂,他想趁此機會讓女孩和離兒交流一下。
可是,罩子裏的女孩卻一動不動,隻管趴在罩子裏看他。
直到罩子的光芒漸漸淡去,她的身影也逐漸變淡,她都沒動一下,隻是不斷地重複呢喃著“昶”字。
隨著她消失,尉遲昶身上的發熱疼痛也逐漸減弱,直到完全褪去。
他全身虛軟地任由君莫離抱著,渾身大汗淋漓,像是又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你歇會兒,我讓流逸送水來給你沐浴。”
君莫離輕輕地把他的頭放在腿上,移坐到車廂邊讓他能躺下來,同時稍微掀開一些車窗簾:“流侍衛,就地紮營,準備熱水給王爺沐浴。”
很詭異的是,剛才車廂裏的一番折騰,外麵的人全然不知。
無論是尉遲昶的生不如死,還是罩子的五光十色,外麵的人都毫無所覺,從外麵看,馬車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流逸得到命令,立即通知青木,兩人立即指揮著隊伍停了下來,就地紮營。
壓根不管此時是不是該紮營的時候,也不管這裏是不是適合紮營。
隊伍裏的貴公子小姐們對這突然的變故都頗有微詞,又迫於靈王殿下的壓力不敢多說,一個個悶著氣,敢怒不敢言。
鄭奇站在自己的馬車邊,遠遠地看著君莫離那輛車,臉上似笑非笑。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跟著眾人走到一邊休息,完全沒有異樣。
流逸和青木的辦事效率很高,營還沒紮好熱水就好了,由紫菀和青黛送到了車廂門口,君莫離掀簾親自搬了進來。
“離兒……”
尉遲昶此時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但還是很虛弱,靠在車廂邊上欲言又止。
君莫離看他一眼,臉上發熱,故意輕咳一聲故作輕鬆:“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今天我就伺候你沐浴吧。”
不等尉遲昶應聲,她又趕緊強調:“隻有今天!”
尉遲昶一驚,隨即欣喜欲狂,卻又怕她害羞反悔,極力控製著不要笑得太明顯。
直起身子,他相當幹脆利落地把自己剝了個幹淨,坐進浴桶裏,把木瓢塞進她手裏,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完全不給她反悔的機會。
“……”
君莫離黑線掛額,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