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
流逸在那邊委屈得不行，君莫離卻在相府大廳裏歡樂得不行。
大廳早已改成了靈堂，到處掛著白紗和青紗，充塞著紙燭燃燒的氣味。
因為沒找到蔡氏的屍體，現在大廳中央的棺材裏裝著的隻是少少幾件衣冠，也沒有合上蓋子。
君莫離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正是沒人來吊喪的午後。
君正卿自然不可能一直守在靈堂裏，那些值守的小妾見沒人來，也懶得裝了，聚在一起吃瓜子聊天。
幾個丫鬟蹲在香爐前，時不時丟幾張紙進去，保持“火種”不滅。
蔡氏生前最倚重的“春夏秋冬”四個丫鬟，竟然一個也沒見，不知到哪兒去了。
而瘋瘋癲癲的君莫憂至今還被關在偏院，自然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於是，整個靈堂一點悲傷的氣息都沒有，還時不時傳來幾個小妾“咯咯”的笑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在這裏舉辦午後茶會呢。
噠噠噠——
君莫離正要跨進去，聽到大門方向傳來的腳步聲，便又收回了腳步，側身站在門邊。
她所站的位置是後院通往大廳的側門，來人是從正門而入，不注意看不見她。
“母親！”
一聲急急的呼喚，一個人影衝進大廳。
衝到棺材前，看到裏麵的衣冠，更是泣不成聲：“母親，兒子來晚了！”
幾個守靈的小妾微愣，趕緊回到原位，低著頭嗚嗚咽咽地開始假哭。
君莫離偷眼去看那個跪在蔡氏棺材前的男人。
聽他的自稱，應該就是蔡氏的親生兒子，君天佑了。
對於這個“兄長”，君莫離自然是知道的，隻是他不常回來，回來了她也沒資格拜見。
所以，這還是她兩輩子第一次見到他。
君天佑和君正卿長得很像，不過身材比君正卿更高更壯實，皮膚也更黑一些，透著武林人士的粗獷。
他跪在蔡氏的棺材前哭了一陣，猛地站起身拔出劍，指著最近的一個丫鬟逼問：“說，是誰害了我母親？”
“少爺饒命。”
那丫鬟正低著頭燒紙，忽然被長劍架在脖子上，嚇得癱軟在地，不停地求饒，竟然忘了回答他的問題。
刷！
劍光閃過，那丫鬟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君天佑斬斷了脖子，腦袋咕嚕嚕地滾出去老遠。
“啊！”
幾個小妾嚇得尖叫，連忙躲到角落去：“少爺，是靈王，是靈王殺了大夫人。”
“靈王？”
君天佑高漲的氣勢一頓，萎靡了幾分：“靈王為何要殺我母親？”
“是，是君莫離，是她迷惑了靈王，害了大夫人。”
“君莫離？”
君天佑仿佛是認真回憶了一下，才終於想起來這個名字的主人：“那個鬼女？”
前幾天他接到母親的傳信，說家裏有急事，讓他務必盡快回來一趟。
他以為是那幾個“兄弟”不老實，卻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庶女，而且是一個廢物庶女在蹦躂？
不，能勾搭上靈王，他或許不該再說她是廢物。
鏘！
君天佑長劍回鞘，冷冷地看向幾個小妾：“我爹呢？”
“老爺在書房。”
幾個小妾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巴不得趕緊送走這尊殺佛。
而站在門口的君莫離，此時已經無聲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