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道:“你跟醫子既有肌膚之親,你說怎辦?”
“啊……肌膚之親……”楚楓臉紅耳赤,心怦怦跳起來。放在古代,男女碰一下衣袖都算肌膚之親,更何況共枕一宵。
慕容忽笑道:“不如我作個媒,成了你和醫子?”
“啊!千萬不可!”
“為何不可?”
“我……我不能有負醫子姑娘!我不能負她!”
“你已經負了好些個,不差一個。”
“大哥,你在笑話我麼!我不是負心之人!”
“那你是什麼人?”
“我……”
正說著,忽見許多小船從旁邊競渡而過,爭先恐後,乘船之人不斷催促船家急劃,心急如焚,不知要去何處。
兩人奇怪,乃劃槳跟著,便至朱雀橋,穿過橋拱,便見影月仙舫前橫七豎八密密麻麻擠滿了小船,擠得是裏三層外三層,後到的拚命往前鑽,先到的死死占住位置,寸步不讓。那些王孫公子、名門子弟一個個立在船頭,對著影月仙舫,或手搖紙扇,搔首弄姿;或吟詩作對,故作斯文;或舞文弄墨,賣弄文才。
原來他們日間得見公孫大娘之絕代豐韻,簡直朝思暮想,於是夜裏乘著燈會紛紛彙聚到影月仙舫前,欲再睹公孫大娘之端雅,就算透過紗窗目睹一下公孫大娘之身影也是心滿意足。
他們也不敢靠得太近,畢竟這是秦淮,人家的地頭。靠得最前的一個白臉公子不是別個,正是馮家灣的少灣主馮白璉,那眼珠盯住仙舫一轉一轉著,也不知在打什麼歪主意。
楚楓搖頭歎道:“至於麼,不就是個劍舞大家,還是一個婦人。”
慕容笑道:“你若是王孫公子,說不定比他們擠得更凶呢!”
“我?我很淡定!”
“是不是若淡若定,非淡非定,且淡且定,或淡或定那種?”
楚楓訕訕一笑:“反正淡定,甭管我怎樣淡怎樣定!”
慕容“噗哧”一笑。
兩人自然不會擠去湊熱鬧,乃劃槳而去,又至一處,楚楓見岸邊有一座高樓,高出其他一截,裝飾並不濃豔,但很有氣派,最顯眼是當前一棟朱漆大門,相當華貴,似出自宮廷工匠之手,上書四字:朱門臨苑!
慕容道:“這座樓苑就是趙王爺他們落腳之處。”
楚楓問:“這朱門臨苑也是青樓?”
慕容道:“倒不是,它是收取‘花銀’的!”
“花銀?”
慕容解釋:“秦淮所有青樓藝館都要向朱門臨苑交納‘花銀’,且按人頭交納,名氣越大,所交越多,隻有交足‘花銀’才能開門迎客!”
楚楓明白了,說白了就是收保護費的。
慕容又道:“除此之外,每年參加秦淮花會的樓舫還得再交納一筆巨銀,方保無虞。”
楚楓道:“如此說來朱門臨苑背後必定是趙王府支撐!”
慕容點點頭。
楚楓又問:“既然秦淮有朱門臨苑保護,為何還要請宋子都前來壓場!”
慕容道:“宋子都是影月仙舫請來的!”
“哦?”
“影月仙舫是秦淮唯一一家沒有向朱門臨苑交納‘花銀’的舫樓,一來影月仙舫並非青樓,二來影月仙舫跟趙王府關係還不錯,三來影月仙舫背後也有來頭……”
“公孫世家?”
慕容點點頭,道:“不過公孫世家不便出麵,故此影月仙舫請來宋子都壓場,就是怕朱門臨苑會對付它!”
楚楓不禁歎道:“小小一個秦淮都如此明爭暗鬥,聽著都覺得辛苦!”
“楚兄置身事外,隻當看戲可矣。”
“大哥置身事內,我是替大哥辛苦!”
慕容微微一笑,沒有作聲。
又劃一段,隻見靠岸一方樓宇,不算大,卻是雕梁畫棟玉砌雕欄,十分華美,上書四字:玉宇瓊樓。
楚楓笑道:“這‘玉宇瓊樓’可謂名副其實,也是青樓?”
慕容點頭道:“卻有特別之處。”
“有何特別?”
“它專門接收那些被名門大派逐出師門的女弟子。”
“這是為何?”
慕容沒有回答,隻道:“這些女弟子都算不上姿色上佳,但在秦淮,她們要價卻是最高。”
楚楓明白了,因為她們曾經是名門大派的身份,當然身價百倍,那些王孫公子自然趨之若鶩。乃抬眼望去,見瓊樓東首有一方繡閣探出河岸,紗窗下並排立著兩個身影,臉上似乎蒙著輕紗,在凝望著紫檀舟。
因為紗窗垂著薄紗,楚楓隻能看到她們的身影,是一對娉娉嫋嫋的修長身影,很美很美,是那種不染煙火之美,天下間很少有如此修美的身影。
窗下的身影倏地隱去,楚楓失神望著,他很想將這對身影留在目光之中,不知為何,他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甚至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紫檀舟漸漸劃離玉宇瓊樓,窗下的身影再次出現,透過窗紗凝視著紫檀舟遠去的方向,清澈的眼睛帶著淡淡的憂傷。
……
再說蘇清微、公主和蘭亭,她們刺繡完畢已近二更天,外麵早已燈火通明,花燈薈萃。柳葉不見慕容,一問乃知與楚楓乘紫檀舟觀賞燈會去了,乃道:“我們也乘舟觀賞燈會去。”
於是放下兩條小木舟,蘇清微、柳葉、紋兒乘一舟,柳葉、紋兒親自劃槳;公主、蘭亭和兩名劃槳的侍婢乘另一舟。臨行前,柳葉將蘇清微刺繡的花燈交給兩名丫鬟,囑咐她們務必要等到子時才掛出去,如此方顯明亮。然後兩舟又各掛一燈,乃劃水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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