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呆了一呆,道:“我非不知,但我已負於人,何敢再負醫子!”
鳳姐兒反問:“你這樣就不負了她麼?”
楚楓默然,隻一口一口喝著酒。
鳳姐兒道:“我且問你,蘭妹是何時讓你碰她藥箱的?”
楚楓一怔,道:“我和醫子相遇那天便幫她提挽藥箱了。”
鳳姐兒一愕,繼而笑道:“原來因緣自定,看來我是瞎操心!不談這個,姐兒今兒高興,且陪你喝一杯!”
楚楓忙斟上一杯,道:“姐兒,請!”
鳳姐兒一飲而盡。
楚楓忙又斟上一杯,問:“姐兒還能喝否?”
“如何不能?”鳳姐兒又一飲而盡,亮出杯底。
楚楓又斟滿一杯,道:“姐兒好酒量,還能喝否?”
鳳姐兒格格笑道:“你分明要灌醉姐兒,姐兒可不上當!”口這樣說,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早前已吃下兩杯,現在又連吃三杯,即時粉腮桃紅,連忙站起,道:“我且失陪,你自慢飲!”
剛要下樓,卻已腳步浮浮,楚楓連忙扶住,道:“姐兒,我送你回房。”
鳳姐兒手指一點楚楓額頭,眼波流動,道:“你這壞小子,又想偷入人家閨房,分明心懷不軌,姐兒可不依你!”
便一把推開楚楓,轉身下樓,卻一腳踏空,楚楓急伸手一勾,挽住她蛇腰,扶她下樓。鳳姐兒半倚半靠在楚楓身上,已是迷醉。
楚楓扶至閣樓,躺於床上,隻見鳳姐兒側身斜倚,粉腮撲紅,柳眉輕舒,似若含春,真個豐韻迷人,風情萬種。楚楓定了定神,忙蓋上棉被,鳳姐兒忽柳目微睜,驚喜道:“呼累阿哥,是你?”
楚楓一怔:“姐兒……”
“呼累阿哥,你來尋我了?”
“姐兒,你看清楚,我是賢弟。”
鳳姐兒伸手撫著楚楓臉龐,凝視著,道:“呼累阿哥,你清秀了。”
楚楓奇怪,怎鳳姐兒每次喝醉都把自己看成呼累阿哥?莫非呼累阿哥跟自己長得一樣帥?
“姐兒,你醉了,睡吧。”
楚楓轉身想離開,鳳姐兒一下拉住他手臂:“呼累阿哥,你不要走!”
“姐兒……”
“呼累阿哥,你陪著我好不好?”
楚楓唯有坐下,半靠在床頭。鳳姐兒身子便綿綿滑入楚楓懷中。楚楓嚇了一跳,想要掙開,鳳姐兒卻摟緊他虎腰,枕入他胸膛,道:“呼累阿哥,你終於來尋我了。”
“姐兒……”
“呼累阿哥,我知道你會來的,你要帶我回巴爾喀什,回到一半鹹水、一半淡水的夷播海邊,我們一起放牧,一起狩獵,是不是?”
“姐兒,留在這裏不好麼?”
“呼累阿哥,我在這裏無一相親之人,形單影隻,鳳臨閣雖則熱鬧,但賓客一散,人去閣空,長夜淒冷,心中寂苦,與誰傾訴……”
楚楓默默聽著,鳳姐兒曲訴良久,朦朦欲睡,喃喃語道:“呼累阿哥,你會帶我回巴爾喀什的,是不是?”
楚楓輕聲道:“你放心,我會帶你回去的。”
鳳姐兒乃恬然合眼,酣然入夢。
楚楓定了半刻,乃輕手扶開鳳姐兒,蓋上棉被,放下羅帳,不敢逗留,轉身走出閣樓,掩上閣門。忽覺一陣目眩,原來梨花春酒勁開始發作。
楚楓連忙趕回廂房,推門而入,徑至床邊掀開紗帳,醉眼看去,朦朧之中隻見得公主和蘭亭躺在床上,乃定下心,方要放下紗帳,卻見公主眼睛微合,羞顏半醉,嬌美難掩,婉婉動人,忍不住俯頭吻住公主櫻桃小嘴,隻覺公主兩片薄薄櫻唇溫潤柔滑,芳澤綿綿。公主迷糊中“嚶~”的微微嬌嗔一聲,眼睫毛顫了一下,卻未睜眼。楚楓半刻方戀戀不舍鬆開嘴唇,已然芳津暗渡,齒頰留香。
再觀蘭亭,但見秀目半合,眉梢溫婉,鬢腮泛紅,玉顏清素,隻若芙蓉出水,脈脈含情。
楚楓定定望著,茫然俯下頭去,嘴唇慢慢貼向蘭亭朱唇,便聞得一絲蘭芷清香幽幽飄入,沁人心脾,楚楓幾若神迷,就在嘴唇觸及霎那,他頓住,慢慢抬起頭,到底不敢吻下去。
楚楓放下紗帳,抬頭望了望屋頂橫梁,想到左手還執住那瓶梨花春,晃了晃,尚有半壺,乃舉壺一口吃光,登時酒意上湧。乃望屋頂橫梁腳尖一點,欲躍上橫梁,誰知酒醉之下不能把握方向,身子直上兩丈,又直落而下,落回到床邊。
楚楓定了定神,腳尖又一點,身子還是直上直落。腳尖再點,此刻已是頭重腳輕,腳跟隻抬了抬,身子原地不動。他又連點幾下,身子還是原地不動。
他這一折騰,酒意更濃,迷迷糊糊便覺得自己上了橫梁,便掀開紗帳,橫身躺下,便聞得一絲蘭芷清芳幽幽飄入。楚楓心神一蕩,迷離間見一嬌軀倚於身側,仙姿玉質,窈窕動人,自然而然便伸手摟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