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和慕容心下暗驚,玄夢姬這一招真夠狠毒,唐門乃大族,極重名聲,讓他們名譽掃地,真比滅了他們還殘忍!
碧姬道:“門主不打算挑選八名以作神煙仙姬?”
玄夢姬道:“唐門的人沒資格當神煙仙姬!”乃望向置於冰棺旁邊的羊脂白玉瓶。因為剛有冰液滴下,所以瓶底那層紫紅冰液仍然在細微的晃動著。
碧姬道:“看來冰魄玉液剛剛滴下。門主,我們還是離開吧。”
玄夢姬站起身子,卻沒有離開,自語道:“一月始得一滴,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滴滿羊脂瓶?”
碧姬沒有作聲。
玄夢姬目光又落在冰棺上,道:“碧姬,難道就沒有其他方法救醒娘親?”
碧姬道:“隻有冰魄玉液可解玄冰之寒。當年先主為保住你,不惜身受玄冰冰封。我們便一代一代守候冰洞,用羊脂瓶承接玉液,足足等了五百年,始得一瓶冰魄玉液。二十年前為了救醒先主,將你產下,已將整瓶冰魄玉液用去,不得不重新承接。”
玄夢姬喃喃道:“這樣說來,豈非要再等五百年,我才可見娘親一麵?”
碧姬道:“門主,先主已不複有重生之念。她產下你便重入冰棺,隻留下遺願,希望你重整煙翠門,毋忘仇恥!”
玄夢姬沉默片刻,道:“碧姬,這二十年來,多謝你一直照顧我。”
碧姬躬身道:“門主,屬下是神煙使女,世代相傳,唯一使命就是喚醒先主,讓煙翠門煙火不熄,重立於江湖。”
玄夢姬問:“五百年來,你們傳了多少代了?”
碧姬道:“已經傳了二十一代,屬下是第二十二代神煙使女。”
玄夢姬道:“五百年來,你們每一代人都守著玄冰洞?”
“是!”
“難為了你們。”
“能喚醒先主,是屬下之幸。”
玄夢姬道:“娘親既然醒來,為何又重入冰棺?”
碧姬道:“冰魄玉液隻能暫保先主數刻,如果不重入冰棺,會立時斃命。隻可惜先主未及寫下玄冰訣,否則門主何懼天下武林!”
玄夢姬歎道:“空有玄冰洞,而無玄冰訣,或許天意如此。”
碧姬道:“門主不必傷懷,先主雖然未及寫下玄冰訣,卻口述了嫣媚心法和離夢境,隻要門主練就,同樣稱霸天下。”
玄夢姬道:“可惜我直到現在還不知道如何進入離夢境。”
碧姬道:“先主說過,離夢境奇異莫測,切記不可輕入。”
玄夢姬又道:“而且我發覺媚功再難進展,無法進入下一層,不知何故?”
碧姬沒有作聲。
玄夢姬道:“碧姬,你知道原因?”
碧姬猶豫片刻,道:“門主若想進入下一層媚功,恐怕要……”
玄夢姬突然一揚手,示意碧姬止住,原來她察覺地麵有碎裂的冰片。楚楓和慕容知道被發現,乃一左一右閃出,攔住兩人去路。
“哎呦!原來是楚公子和慕容少主。幸會!幸會!”玄夢姬一邊嬌笑,一邊秋波暗送。
慕容負手而立,溫文爾雅。
玄夢姬知道慕容不怕媚功,乃轉向楚楓,格格嬌笑道:“喲!楚公子追人家追到玄冰洞來了,莫非還想占奴家便宜麼?”
楚楓不由想起之前之事,即時耳根生熱,這一分神,玄夢姬馬上連拋媚眼,柳腰輕擺,輕紗微飄,若隱若露,誘人至極。
楚楓知道玄夢姬在對自己施媚術,連忙收斂心神,但眼睛無論如何不聽使喚,還是直勾勾盯住玄夢姬。
玄夢姬嘴角微翹,略含幽怨道:“楚公子一點不憐香惜玉,將奴家苦苦追逼,叫奴家如何是好?”楚楓憐意頓生。慕容皺了皺眉,輕呼一聲:“楚兄!”楚楓一下驚醒,急喝道:“玄夢姬,你少來這把戲!”
玄夢姬格格笑道:“喲,楚公子真是占了便宜還賣乖,之前你摟著人家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楚楓又怒又恨,身形突然掠起。玄夢姬右臂一揮,一段輕紗倏地斜向上飄起,一下卷住洞頂上是冰鍾乳,一帶,身子便飄上洞頂,左臂一揮,一段輕紗又卷住另一枚冰鍾乳,一帶,身子便淩空飄向那枚冰鍾乳,然後右臂輕紗再揮出,就這樣借助挽在手臂的兩段輕紗,玄夢姬竟在洞頂飄掠而去。
楚楓和慕容真沒想到玄夢姬還有這一手,急飛身追去。
玄夢姬對冰洞十分熟悉,所以她在上麵飄,一點不比慕容和楚楓在下麵走得慢,再加上慕容和楚楓為怕走失,不敢過分展動身形,反十分被動。
追逐一會,玄夢姬輕紗飄出,卷住一段冰鍾乳,這段冰鍾乳下端正好與一段冰筍相接,慕容眼如紫珠,腳下紫光一現,竟踏著冰筍直飄而起,若紫氣浮雲。玄夢姬身子正向那段冰鍾乳飄去,一見,吃了一驚,急回身,楚楓步登太虛,腳尖同樣點著一根冰筍飄起,截住玄夢姬退路。
玄夢姬暗暗叫苦,她知道無論是從楚楓這邊還是從慕容這邊,她都無法逃脫。當然,她寧願向楚楓這邊賭一把也不願去碰慕容,所以她一收輕紗,兩臂連卷,兩段輕紗卷出一圈圈擊向楚楓。
楚楓雙手於胸前一劃,兩道弧線合成太極,將兩段輕紗卷入其中,同時將玄夢姬整個身子拉扯過來。玄夢姬大吃一驚,想止住身形,但楚楓整個人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她身子根本不聽使喚,眼看整個身子被卷入漩渦之中,就在這時,她兩段輕紗竟然奇跡般擊穿了漩渦,“啪”的擊在楚楓心口上,將楚楓整個打落地麵。
玄夢姬驚訝不已,急飄身而去,回頭瞥了一眼楚楓,隨即消失。
慕容嚇了一跳,飛身落至楚楓身邊,正要去扶,楚楓已站起,恨聲道:“讓她跑掉,可惜!”
慕容見楚楓沒事,乃似笑非笑道:“你果真是憐香惜玉。”
楚楓知道慕容一定是以為自己故意放走玄夢姬,唯有不做聲。
慕容見楚楓不作聲,更加肯定,又惱又氣,道:“你這人怎不分輕重,現在我們被困玄冰洞,隻有捉住玄夢姬才能脫困,你還有心思憐香惜玉!”
楚楓很委屈,卻沒有作聲。
慕容見楚楓神色有點異常,也不知他是怎麼了,唯有亦不作聲。過了一會,道:“我們返回冰柱那吧。”
兩人回到冰柱那,碧姬早已不知去向,連同那個羊脂白玉瓶也不見了,隻有冰棺仍然橫在冰柱之下,玄天姬依舊平躺在冰棺之中。
四周越發的冰寒,楚楓突然打了個寒顫,慕容一怔:以楚楓的修為,這玄冰寒氣根本奈何不了他。正想著,楚楓又打了個寒顫,慕容越覺有異,問:“你怎麼了?”
楚楓勉強笑了笑,道:“沒……沒事。”身子卻哆嗦起來。
慕容情知不妥,急執起楚楓手腕,隻覺冰冷,一探脈息,大吃一驚,楚楓竟然受了內傷,而且不輕。慕容驚愕:以玄夢姬的修為,怎可能傷得著他?再一想,霎時明白,他不是被玄夢姬所傷,是被自己所傷。原來之前他已經被自己震傷,隻是內力壓住。他既要用內力壓住內傷,又要抵禦冰寒入侵,難怪卷不住玄夢姬的輕紗。
楚楓身子在飛速變凍,慕容急按楚楓心口,紫氣逼入,楚楓卻“啊”的痛叫一聲,冷汗直冒。慕容大驚:“怎麼了?”
楚楓艱難道:“我……五髒六腑已經被……震移了位,你……強輸真氣,隻會讓我……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