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緩緩道:“因為她臉上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刀痕!是她自己劃上去的!”
眾人沉默起來,因為她們都猜到,她為何要在自己臉上劃上一道刀痕。
飛鳳把銀牙咬得“格格”直響,道:“我去把尉遲小姐搶出趙王府。”
楚楓連忙拉住,道:“趙王爺這般利害,我們如何搶得!況且阿醜本就行動自如,但她不敢示人,也不敢逃出王府,恐怕是有什麼讓趙衝脅製著。”
他轉頭問公主:“尉遲公是不是被處死了?”
公主道:“皇上本來要將尉遲公處斬,賴華丞相拚死相爭,總算免於一死,但尉遲府到底被抄了。尉遲公乃先朝重臣,勞苦功高,尉遲小姐實在不應流落為奴婢。”
“對!我們得把她救出!”楚楓道。
晉小姐道:“現在晉祠缺一個花匠,或許我可以去拜會趙王府,借機替尉遲小姐贖身,把她接來晉祠修花,趙衝必不懷疑。”
“對!好主意!”楚楓十分興奮。
“不可!”蘭亭卻開口道,“我看趙衝不是蠢人,他剛算計過晉小姐,必定知道晉小姐在戒備著他。如果晉小姐還主動拜會趙王府,還要替尉遲小姐贖身,必定會引起他警覺,到時反害了尉遲小姐。”
公主亦道:“就算趙衝不警覺,趙王爺必定會起疑心,如果趙王爺起疑心,尉遲小姐就凶險了。”
“那你們說怎辦?”
蘭亭道:“這事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楚楓一拳打在一棵海棠樹上,“再拖下去,阿醜就要被趙衝折磨至死!你們知不知道趙衝是如何對付丫鬟婢女的?有個丫鬟給他捧茶水,隻因為茶水燙了些,他就將那丫鬟十隻手指的指甲掀翻,再剝去衣服,用鞭鞭笞,直至將她鞭死,然後拋屍荒野,讓豺狼叼走!”
“你……你如何知道的?”眾人震驚。
楚楓平靜道:“因為我親眼見到那丫鬟的屍體。還有阿醜,隻因為一隻莫須有的蟑螂,她被趙衝硬生生夾斷了五根手指,要不是丁玲、丁瓏及時趕到,她已經遭到與那丫鬟同樣的下場。”
飛鳳那槍尖已經湛出火花,公主不自覺抓住了蘭亭衣袖,因為趙衝那殘忍讓她心寒。
蘭亭道:“如此我們更需要從長計議,因為萬一不成功,我們無法預計趙衝會怎樣對待尉遲小姐。”
眾人一時沉默,這時,芸娘走來,手中拿著一張請柬,遞給晉小姐道:“小姐,趙王府派人送來請柬。”
晉小姐抽出一看,道:“原來趙王府明天舉行花會,邀請我和楚公子一同前往觀賞。”
綠衣道:“趙王府每年都要舉行花會,大肆鋪張,往年老太爺也有去,今年倒是提早了些。”
楚楓喜上眉梢,道:“我們正愁著沒機會拜會趙王府,今次乃天賜良機。”
蘭亭道:“既然是趙王府主動邀請,我們可見機行事,或許可以贖出尉遲小姐。不過,”她轉而道,“請柬中特別提到要楚公子一同前往,這恐怕另有所圖,楚公子最好不要露麵。”
楚楓一想,也點頭道:“趙王爺與我交過手,必定能一眼認出我。”
晉小姐道:“既然這樣,我明天就與綠衣、紅霓前去,相機而行。”
綠衣卻擔心道:“小姐還是不去為好。尉遲小姐就是那年去趙王府觀花,被趙衝盯上的。那家夥每年都借花會打壞主意!”
楚楓道:“趙衝倒不必為慮,就是趙王爺深不可測,不可不防。”
蘭亭略一思索,道:“不如這樣。晉小姐帶著綠衣、紅霓先去王府,楚公子和我們隨後喬裝混進去,與晉小姐相互照應。”
“好主意!”楚楓當即讚同。
晉小姐沉吟道:“我怕瞞不過趙王爺,反弄巧成拙。”
綠衣卻道:“不會!往年我跟老太爺去過花會,趙王府根本不去管什麼人來賞花,人越多越雜,他越高興,許多三教九流之徒、甚至乞丐癟三之類也會混進去討便宜。”
楚楓道:“那就這樣定吧。我們再商量一下如何行事。”
……
第二天一早,晉小姐一身盛裝,帶著綠衣、紅霓去趙王府赴花會,蘭亭則忙著為楚楓等喬裝打扮。
她先以敷粉幫楚楓隱去臉上那一彎指痕,又幫他重新梳妝,弄了眉毛,再換上一套少爺服飾,戴頂帽子,活脫脫像一個終日吊兒郎當的闊少。
給飛鳳、公主化妝則費事的多,兩人天生麗質,可不容易弄,尤其公主那一把雪白頭發,太顯眼。
蘭亭先把公主頭發籠起,戴上高冠遮蓋著,再在她們臉上塗上淡淡一層敷粉,使看上去有點泛黃,又在她們腰上纏上幾圈腰帶,掩蓋纖纖豐姿,再給她們重新梳妝描畫,把飛鳳裝扮成一個偏偏公子模樣,公主和蘭亭則裝扮成普通小姐。
楚楓見飛鳳一身公子模樣,卻依舊掩飾不住其英姿神采,乃笑道:“飛將軍就是飛將軍,扮成啥樣都是英氣逼人。”
蘭亭道:“就因為這樣才把飛將軍扮成偏偏公子。”又道,“楚公子,你雙眼神采清明,最難掩飾,你要小心。”
楚楓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