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等人便隨綠衣來到一處園子,上書“沁芳園”三字,未入已聞得陣陣幽芳沁人心肺。走入園子,但見姹紫嫣紅,滿園芳香。原來這園子種滿清一色的海棠樹,粉紅鮮豔,再經過昨日雨水滋潤,更顯嬌豔。
晉小姐在海棠樹影下觀賞著,紅霓站在旁邊。
楚楓邊走邊笑道:“想不到晉祠還有這麼一處好地方?”
晉小姐莞然道:“晉祠還有許多地方公子還未曾踏足呢。”
“嗬嗬。沒有慈公小姐引路,我可不敢亂闖,會被人當賊子辦的。”
紅霓哼了一聲。
楚楓嗅了嗅鼻子,道:“原來海棠花也有這般香的?”
晉小姐問:“公子可知此乃何種海棠?”
楚楓撓撓頭,很自然望向蘭亭。
蘭亭道:“《群芳譜》載,海棠分四品,為西府海棠、垂絲海棠、貼梗海棠、木瓜海棠。其中隻有西府海棠既香且豔,為海棠之上品。我想這裏栽的必是西府海棠。”
晉小姐笑道:“醫子果然博學,正是西府海棠。往年每逢花開,我都會回來觀賞一番。”
眾人一邊閑談,一邊觀賞,走至一處,楚楓見旁邊有一花簇,半人高,似被誰修剪過,卻修剪得有點怪異,不倫不類。
楚楓“遠觀”一會,又“近賞”一番,終於問道:“這簇花怎這般……這般……”
晉小姐粉臉倏地一紅,紅霓撇嘴道:“這是小姐修剪的花,怎麼啦?”
楚楓忙道:“難怪這般……這般新穎奇特,有創意。”
紅霓一瞪眼:“你在取笑我家小姐!”
“紅霓!”晉小姐連忙喝止,對楚楓道,“隻因園中花匠離開了,我閑來無事便學著修剪,讓公子見笑了。”
紅霓卻道:“什麼見笑。我就覺得很好看!”
楚楓道:“我覺得慈公小姐應該讓紅霓來修花,必定‘驚喜連連’、‘創意無限’。”
“你……”
紅霓又要發作,晉小姐連忙喝住,道:“看來,我真要請個花匠了。”
綠衣道:“小姐早該請了,哪有一府的小姐親自修花的。況且小姐修的花也實在……”
楚楓心中一動,脫口道:“阿醜!”
“什麼阿醜?”飛鳳奇怪。
楚楓便將蒙麵侍女之事道出,又將闖入尉遲府一節說了,最後道:“那個蒙麵侍女必定就是尉遲小姐。”
公主失聲驚道:“原來尉遲小姐在趙王府!”
楚楓連忙望向公主。
公主道:“當日皇上將尉遲公抓入天牢,馬上派出內侍去接尉遲小姐回宮,但內侍回稟說,尉遲小姐已不知所蹤。皇上不好聲張,隻得作罷。”
楚楓驚鄂道:“莫非尉遲府被抄,隻因為你那皇帝哥哥想得到尉遲小姐?”
公主沒有作聲。
楚楓問:“你可知道尉遲府為何被抄?”
公主道:“是因為九龍杯。”
“九龍杯?”楚楓暗的一驚。
公主道:“因為尉遲公剛正不啊,常敢犯顏直諫,所以先帝曾禦賜九龍杯,又賜打王鞭,上打昏君,下打讒臣。”
“既是先帝禦賜,為何反遭抄家?”
“因為皇上要收回九龍杯……”
楚楓奇道:“皇上為啥要收回九龍杯?送了人家的東西還能收回?況且還是他老爹送的!”
公主道:“因為皇上聽聞九龍杯藏有龍氣,用它喝酒可以……可以……”
楚楓猜得一二,忿然道:“真混帳!收回便收回,怎還把尉遲府抄家?”
公主道:“因為尉遲公交不出九龍杯,九龍杯不見了。”
“九龍杯不見了?”
楚楓突然大感蹊蹺,急問:“你可知道九龍杯什麼樣子?”
公主搖搖頭。
楚楓望向蘭亭,蘭亭道:“據聞九龍杯因杯身上有九條盤龍繞著而得名,普天之下,僅得一件。”
“僅得一件?”
楚楓想起,丁玲、丁瓏來趙王府獻舞,同時奉影月仙舫兩位夫人之命,暗中查探九龍杯。要是趙王府藏有九龍杯,那隻能是尉遲公那一隻。
這樣說來,莫非先帝禦賜尉遲公的九龍杯是讓趙王府盜去了?
公主道:“還有一樣,皇上是從趙王爺口中得知九龍杯藏有龍氣的。尉遲府被抄前,趙王爺曾覲見皇上,向皇上提到過九龍杯。”
楚楓越發覺得事情有點紛亂,急需理一理,乃望向晉小姐。
晉小姐道:“如果九龍杯當真是藏在趙王府中,那麼整件事恐怕是趙王府的陰謀。當日趙王爺向尉遲公提親,反遭尉遲公痛罵,已是懷恨在心。他借覲見皇上之機,故意向皇上提及九龍杯藏有龍氣,皇上便要尉遲公交回九龍杯,趙王爺卻事先把九龍杯盜走,致使尉遲公交不出九龍杯。皇上便把尉遲公打入天牢,也乘機接尉遲小姐入宮,但趙衝卻搶先一步把尉遲小姐搶入了王府,藏匿起來。所以,整件事是趙王府利用皇上除去了尉遲府,還搶走了尉遲小姐。”
楚楓道:“這趙王爺也真夠老奸巨滑,連皇帝也敢算計。”
晉小姐道:“我隻是不明,尉遲小姐為何要蒙著臉,不敢以真麵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