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昭儀等得就是這句話。卻故作為難道,“這得也是,馮妹妹你這次的情形是不太樂觀。不過我看皇上也隻是一時拗不過太後娘娘,畢竟她老人家的威望擺在那裏。沒見那皇上也替你話了麼,可見他這心裏呀,還是放心不下你的。妹妹如果願意,姐姐這裏倒有一個辦法,能夠讓陛下回心轉意……”
良昭儀到這裏,故意停了停,看著馮綠娥笑。馮綠娥急得趕緊問道,“什麼辦法?姐姐你快呀,隻要能讓陛下回心轉意,我怎麼都願意的。姐姐你放心,等我東山再起,必然少不了姐姐你的好處。”
良昭儀聽到這裏,嬌笑著打了馮綠娥一下,“妹妹你瞎什麼呢,我怎麼會貪那等功呢。你莫要著急,且聽我。妹妹你昔日不是因才貌出眾才討了陛下的歡心麼?陛下喜歡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按我,你不若精心寫一首詩和陛下訴訴衷腸,他心一軟,想起昔日你諸般的好來,這事不就揭過去了麼。妹妹你仔細想一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馮綠娥一聽,心裏蠢蠢欲動,這果然是一個好辦法。隻是,她想到其中的困難處,又有些為難地道,“寫詩容易,送詩卻難。我如今被禁足,宮裏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更何況是一封信呢。”
良昭儀等的就是這一句話,當下一聽她顧慮的是這個,立時指著自己笑道,“妹妹你傻了不是,在你麵前的這是誰?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為了妹妹你的前程,姐姐就做一回這送信的差事又何妨?”
馮綠娥原本就存了這個心,隻是不好直接出口,現下聽良昭儀主動攬了這個差事過去,當下十分歡喜,道,“姐姐你當真願意?那就有勞姐姐了,妹妹日後必不會忘了姐姐的恩情。”
良昭儀連聲應道,“同是姐妹,我豈會貪圖你的恩情。不過是喜歡妹妹,情願為妹妹做點事罷了。”
她嘴裏得花亂墜,心裏卻想,恩情?你的恩情值幾個錢?良昭儀暗暗冷笑道,也就再讓你得意這一兩個時候了,待我帶了這詩去麵見了陛下,不要陛下會成為我囊中之物,就是你的前程,恐怕也要斷送在我手裏了。
當下馮綠娥並不知道良昭儀心裏的千般算計,隻沉浸在馬上就能夠奪回聖寵的喜悅裏,當即叫人備下筆墨紙硯,寫了首豔詩出來,心地吹幹了,珍而重之地交與了良昭儀。
“姐姐,一切都拜托你了。”
馮綠娥千恩萬謝地拜托了良昭儀,良昭儀又是一番保證,才領著詩匆匆去了。
良昭儀得了馮綠娥的詩,又和馮綠娥客套了幾句,便匆匆帶著麗回了自己的寢宮。一路上,良昭儀一麵琢磨馮綠娥寫的那首豔詩,一麵暗暗羞紅了臉,啐道,沒羞沒臊的東西。
沒想到馮綠娥做出的詩也這般撩人,難怪能迷住陛下。
良昭儀一麵鄙夷,一麵又覺得心喜。她對這些詩啊詞啊什麼的本來就無甚賦,更莫是作出一首完整的詩了,要不怎麼會抓不住莫海的心?這次還要多虧馮綠娥,讓她有機會去同莫海細細地磨。
麗一路跟在她身後疾走,好奇地問道,“昭儀,您真的要替馮常在去送情詩麼?”
依照麗對自家主子的了解,她才不會做這種為她人做嫁衣,空出力又撈不著好處的蠢事。也許世上會有這麼蠢的女人,為其他女人給自己的夫君傳情書,且這個夫君還是當今的聖上,但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良昭儀。
不得不麗的判斷還是很準確的。良昭儀的確不是真心要為馮綠娥傳情書,她有自己的計劃。但這個計劃,她現在卻不打算告訴給麗知道。
於是當下良昭儀聽了麗的問話,隻是神秘一笑,道,“麗,你看你家昭儀我是那麼蠢的人麼?我當然是要去傳情詩,但絕對不是為了她馮綠娥,或者,不單單是為了她馮綠娥。噯算了,現在跟你這些你也不懂,你等著瞧你家昭儀我的手段好了。”
麗覺得自家主子笑得有些瘮人,也就不再扯東扯西地,而是轉而提醒道,“昭儀娘娘,不是陛下今晚會去禦花園,您走錯方向了,禦花園在那頭呢。”
“沒走錯,咱們這是要回寢宮。”良昭儀翻了個大白眼,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有沒有一點眼力見,我穿成這樣怎麼去見陛下?不是去倒他的胃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