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顧直被忠順王逼得都要進退失據了,北靜王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出手相幫。顧直正對著忠順王還禮不跌,額頭上的青筋都綻起來了。眼看著忠順王就要翻臉了,可是北靜王那邊還是按兵不動,冷冷的作壁上觀!顧直心裏冷笑一聲,京城到處傳頌什麼北靜王是個禮賢下士,謙虛好學的賢德人。可是他卻能看著自己被忠順王逼到了牆角上。自己若是答應了忠順王,那就是個屈服淫威,貪圖富貴的小人。若是自己不答應,那麼就得罪了忠順王。誰不知道這位王爺驕橫跋扈,碾死一個小小的舉子根本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好個愛護文士的北靜王啊!沒等著顧直在心裏吐槽完,就見著忠順王一把扯住了雇主的手腕子:“就這樣了,我對顧先生很是喜歡,我們立刻到我府上去!”手腕上的濕熱粘膩的感覺叫顧直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忠順王喜歡男色,顧直心裏一陣的膈應。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來:“哎呦,怎麼皇叔放著那個第一標致的戲子琪官不理會,跑到這裏來了?可是水溶也得了個比琪官還絕色的尤物不成?”

說著簾子一掀,進來個俊眼修眉,顧盼神飛的男子,一身紈絝子弟的裝扮,眼裏帶著玩世不恭,笑嘻嘻的掃了了屋子裏的人,揶揄的眼光最後落在了忠順王抓著顧直的手上。北靜王忙著對來人拱拱手:“靖王爺,小人的府上今天可真是蓬蓽生輝。兩位王爺下降。”

“這位是揚州舉子顧直,剛才是忠順王和顧先生開玩笑呢。顧先生這位是靖王殿下”北靜王心裏有些詫異,怎麼他來了?

“原來是揚州的解元,我還以為是郡王剛得了的什麼小戲子呢。”靖王露出個失望的表情,北靜王臉上一窒,沒想到這個靖王一上來就落了自己的臉麵。本來北靜王不怎麼把靖王放在眼裏,靖王雖然是皇子,可是生母早沒了,不過是被皇後養在膝下,但是到底不是嫡子。也就是靖王一張巧嘴,長得一表人才,皇帝倒是格外的疼愛這個兒子。對著靖王做的什麼荒唐事也就是一笑而過。因此在諸位皇子裏麵,就是靖王地位超然。太子見著靖王整天鬥雞走狗,四處遊蕩,也就沒了戒備之心。

可是靖王一上來就揭了自己的短處,要知道北靜王可是很在意費心思營造出來的禮賢下士,潔身自好的形象的。誰知卻被靖王一句話就和忠順王拉到了一個水平上。

沒等著北靜王說話,就聽著個無奈的聲音:“你又胡鬧了,小四你還這樣嘴上沒輕重,仔細著父皇和母後知道了。”北靜王臉上露出來驚訝之色,趕緊迎接上來:“太子殿下,殿下怎麼來了。”原來是太子來了,忠順王頓時臉上一陣難看,勉強的對著太子拱拱手,就找了借口走了。

這邊太子含笑看著顧直,親自扶著他起來:“百聞不如一見,孤王今天有幸見到先生,先生真是龍駒鳳雛。將來必然是國家棟梁。”

靖王抱著胳膊,癱在一張椅子上,外著頭打量著一臉拘謹的顧直:“太子哥哥別客氣了,你沒看見顧先生汗都下來了。顧先生我們出去走走,我可要仔細向著你討教。怎麼就那樣好,惹得我太子哥哥整天嘴裏,心裏時時刻刻放不下。”太子想起來到底還沒正是開科,自己私自見了待考的舉子不妥當。於是太子拿著大哥派頭對著靖王搖搖頭:“你也是成親的人了。還嘴上沒個把門的。也罷了,你好好地和顧先生求教,別整天荒唐了。”

這邊太子和北靜王關上門說話,這邊顧直和靖王到了園子裏麵漫無目的的溜達著。兩個人誰也沒說話,等著走了一會,靖王見那些跟著的下人都落在了後麵,他才站在湖邊上,好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多少年了,我們總算是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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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對著鳳姐說:“是老爺親自發話,顧先生就要搬過來住了,我想著咱們家就算是看在林姑父的麵子上也不好怠慢了他。你叫他們仔細服侍。那些人,你是知道的。一雙勢力眼!”

鳳姐坐在炕上正和平兒選花樣呢,聽著賈璉的話斜眼看著他笑著說:“二爺怎麼變得婆婆媽媽起來,我雖然年輕,可是這點事情還是知道的。老太太親自發話了,要好生款待顧先生。你對著林姑父這個學生這麼上心?莫非也想去考功名了?”

賈璉想起那天顧直的話。這些天賈璉越想越心驚,不僅未來爵位沒有,隻怕是分家也沒多少了。鳳姐的話勾起了賈璉的心事,他冷笑著說:“我是個傻子。要麼怎麼會連個功名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