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鴛鴦錯(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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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蘇令蠻畢竟尚小, 未及笄的年紀,小娘子該有的羞恥心還沒落下, 當係好褲腰帶重新站到籬笆院之時,麵上像是被煮了三天三夜似的, 沸血上頭, 愣是沒下來過。

清微不知何時闔上了窗戶, 院子裏靜悄悄的, 連小雞仔們都不咕咕叫了。

蘇令蠻有些寂寞。

林子裏撲棱棱飛過一群鳥兒, 她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此時才有閑暇思考, 她一夜未歸, 阿爹這個眼裏沒她的自然不會擔心, 但阿娘卻……

定州城民風開放,常有小門小戶的女郎與漢子看對了眼,直接便去滾了野地。

城外十裏外的柏林地隨便去溜達一圈, 便能驚起無數的野鴛鴦。可她阿娘是受貞靜守節的教諭長大, 與別個不同,如今她這徹夜不歸,若讓阿娘知曉,怕是要心急如焚、以淚洗麵了。

可蘇令蠻轉念一想, 正是阿娘太恭順,此番不回, 她便該知曉女兒的“不可救藥”, 不會再強逼著她這也不成, 那也不許了——大約每一個深受管教的兒女都曾經起過這般的心思,隻蘇令蠻反抗得,要更猛烈更持久些。

說起來,蘇令蠻對她阿娘的感官極為複雜,每每對上那一張哭臉,她是既恨不得,又愛不得,心中無力得很。若說兒女是父母前身的債,蘇令蠻倒覺得,她與阿娘是雙方都背了債,現如今被硬綁在一塊互相還債。

正耷拉著腦袋胡思亂想間,狼冶輕快的腳步聲已然傳了過來,蘇令蠻抬頭:“口信帶到了?”

狼冶想到林外烏壓壓一片人群,以及正中那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女郎君,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帶到了,還來了個忒能哭的。”

“我阿娘也來了?”蘇令蠻蹙了蹙眉,“可是家丁仆役都來了?”

“可不,陣勢擺得極大,說要搜林尋人!”狼冶繞著她兜了一圈:“沒想到你這小娘子還有些身份,不過……我看怎麼不大像?”

“那你說,我這身份該如何表現才配得?”蘇令蠻麵無表情的包子臉,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

狼冶不自覺抬了抬手,轉到半途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如今信物已經帶到,其他我可不管了。”

蘇令蠻心頭煩亂,隨口“唔”了聲,不知道其中哪裏出了岔子。

巧心的本事她清楚得很,若依她安排,與鄭媽媽一道必是能瞞住阿娘的,可阿娘如何就知道她來了這間林子還尋到了此處?

現而今這般大的陣仗一擺出來,定州城裏必是人人都曉得她蘇令蠻徹夜未歸,小門小戶的女子倒也罷了,可這有頭有臉的人家……

虛傳些閑話倒也不要緊,她蘇令蠻自小便是在嘲笑堆裏泡著長大的,可若是再對上阿娘那張苦瓜臉,她委實吃不消。

蘇令蠻在這頭疼,狼冶看她不答話,自覺無趣,也自顧自回了房。

正午時分,陽光正烈,蘇令蠻站不動了,幹脆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麇穀為清微拔疾,蘇令蠻沒見著人,隻看到狼冶進進出出跟個猴似的,便揚手打了聲招呼:

“噯,狼小郎君,情況如何了?”

“居士出馬,還有甚搞不定的?”

狼冶見這小娘子麵色蒼白,心中不忍,便遞了個小杌子過去:“我說小娘子你還是回去得好,居士這人心腸硬得很,前年有個小娘子死在麵前,他都沒肯破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