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瑕離開物證室時,回頭看了一眼,顧明深正在和韓璃他們說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這邊。
她不免有些沮喪。
工作第一天,似乎就沒有好好表現。
真是個悲慘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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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她剛剛開門,小白就黏糊糊地飛上來跟她撒嬌。
一天不在,小白已經把鳥食吃個精光。這很正常。但不知道為什麼,小白一隻鳥在家,把她打包的紙箱子啃了半邊,紙屑紛紛揚揚落了半邊客廳。
嚴瑕感覺燒得更厲害了:“你為什麼這麼興奮……”
小白開心地叫:“晚安笨蛋!”
嚴瑕:……
“再叫!再叫就把你燉了!”
“咕唧!”
她回來的時候順便下了個單,沒兩分鍾,新鮮的原材料就送貨上門。
冰糖燉雪梨,加一些自帶的川貝。她打掃了客廳,吃了藥,一邊看案卷資料,一邊等雪梨燉好。濃鬱的香氣冒出來,惹得小白嘰嘰咕咕地叫,在桌上貼著她的手,拍翅膀撒嬌。
嚴瑕常常覺得自己養了一隻假鳥。這鳥比狗還黏人。
小白有專屬的碗碟,嚴瑕給它切了一小塊,它鳥喙在裏麵叮叮叮地啄,吃得異常歡快。嚴瑕一邊吃,一邊摸它的羽毛,感覺這鳥最近又長胖了不少……
主人回家,小白吃完夜宵,就乖乖地蹲橫杠上睡了。嚴瑕沒力氣再鋪床,拿出幾件厚衣服,打開空調,打算在沙發上隨便湊合一下。
這一天真漫長。
感冒藥起效了,她馬上睡著的時候,手機卻炸了起來。
嚴瑕翻身坐起,眼神還在發直,手已經摸到了手機:“喂……顧教授?是案子嗎?”
那頭有呼呼的風聲,對麵沉默了一下,嚴瑕有些恍惚。
“不是案子。”他的聲音在電話裏特別好聽,“我看見你沒關燈,來催你休息。”
嚴瑕抬頭,看見廚房裏還開著燈,欲哭無淚。
顧明深站在樓下,抬頭看見20樓的燈光熄滅,脖子有些累,耳邊是嚴瑕踩著拖鞋手忙腳亂的聲音。
她說話時都是疲倦感:“顧教授……啊不,組長,真的不好意思,我忘記了。組長您還沒回家嗎?”
嚴瑕聽見顧明深刷門禁,很耳熟,和之前推測的一樣,他住同個小區。
“剛剛結束。我在樓下,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明早八點開會。”
顧明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這個電話,就順口找了個理由。
廚房的燈開一整晚,也是嚴瑕出電費,頂多就是有點浪費罷了,順便感覺和自己的強迫症不符。
“這樣?您和我住同一棟樓嗎?我剛剛煲了湯……”
顧明深沒否認,但拒絕得很幹脆:“我放你早點回來,是讓你休息的。”
“……哦,不好意思……”
電梯裏信號不太好,顧明深握著電話,仿佛能通過聲音,看到嚴瑕低著頭,打著哈欠乖乖道歉的樣子。
即將出口的話語一轉,顧明深歎氣:“不用那麼緊張,病人就要好好休息。明早八點,我希望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你。晚安。”
“晚……”
她還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真是幹脆利落。
黑暗裏,小白在牆角咕唧幾聲。嚴瑕摸索回沙發上,哈欠不斷地存了顧明深的號碼,順手加上微信,眼睛眨幾眨,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