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捂著傷口,在旁邊樂不可支,顧明深笑:“支配型人格是這樣的。辛苦你了。”
林隊不愧是搞刑偵的,馬上察覺到不對,眯眼問他:“你什麼時候看出她人格傾向的?就這一眼?”
“第一次去現場的時候。”
“啊?”
“死者房間的個人色彩很淡,除了自身原因,就是長輩控製欲太強。這樣的長輩,才會一味否定孩子身上的負麵因素,比如,她的孩子不可能被侵犯,‘要做個誠實的人,不可以撒謊汙蔑長輩’,還必須是好學生,乖孩子。所以,隻有書桌她無法控製,因為她不敢影響‘好學生’的學習。”
林隊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房間很幹淨,卻在書桌邊堆了已經不用的高三複習資料,說明死者很清楚,書桌是他唯一的私人領地。他的工具才會藏在書桌裏。至於安br全套為什麼放在靠窗一側,也是因為離房門遠,尤其是離經常站在房門的母親很遠,更有安全感。”
林隊深出一口氣,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臥槽”。
顧明深神色淡淡的:“還有,我要是沒猜錯,當年侵犯死者的,就是受害人母親的親友。”
林隊問:“那還追這條線不?”
“看樣子是問不出什麼,他們根本不了解孩子。問一問就放回去吧。”顧明深看向鑒證科,“還是得等鑒證的消息。”
鑒證不會因為時間緊張就一秒到位,等待是個漫長的過程。
顧明深看著時針慢慢轉向11點,又看了看坐在對麵的嚴瑕。
她困得下巴都要磕桌上了。
“你不是很不喜歡見家屬麼?”
嚴瑕打瞌睡又不敢睡,就是考慮到顧明深在場。他的聲音就像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剛一響起,劍就落在她頭頂,將她驚醒了。
她迷糊著,竭力回想他的問題:“……我,還好啦。不是安慰他們就行。”
麵對暴躁的被害人家屬,嚴瑕還是很有方法的。
顧明深還要說什麼,做數據還原的小哥出來了。
“手機電腦都清得很幹淨,數據恢複要幾天,出結果再通知你們。”小哥推推眼鏡,“不過,通信公司先給了通話記錄詳單,你們可以看看。”
嚴瑕接過單子,“就這麼點?”
小哥點頭,“被害人不怎麼打電話。也不奇怪,現在除了必須情況,微信已經很方便了。”
嚴瑕一口應下:“那我歸類一下……阿嚏!”
然而她一開口就打了個噴嚏,根本停不下來,眼眶都泛出淚花了。
顧明深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一點。
算算時間,藥效已過。
他注視著嚴瑕,看見她臉色有不正常的暈紅,而且說話鼻音很重,鼻子底下都擦紅了,感冒不輕的樣子。
嚴瑕沒注意,歎了口氣,拿出藥盒,準備繼續幹活。
顧明深皺眉,“你回去吧。”
嚴瑕一愣,有些不安:“我可以……”
“生病的人不要嘴硬。回去休息。”
他半命令式地對嚴瑕說話,還伸手扯走了通話記錄單。
從簽合同到現在,嚴瑕就沒看過他這麼嚴肅的樣子,知道沒有商量餘地,隻得低聲說:“那我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繼續……”
韓璃是個粗神經,沒發覺什麼,瀟灑地揮手道別。顧明深不輕不重地嗯一聲,辨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