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麵三隻眼睛微微發紅瞪著李剛，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臭小子，聽我們說完再說話！”牛頭很是穩重的擺擺手，示意馬麵稍安勿躁，轉頭繼續對李剛說道：“有句話說的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聽了這話你也能明白，無論你生前有什麼財富，都沒法自己帶到陰間來。你就是真把你們用的人民幣帶下來了，在我們這也就是廢紙。至於說到你的特別嘛……小子，你記不記得你死了幾天了？”
李剛皺了皺眉頭，已經日趨模糊的麵容露出一個思考的表情：“從我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也就是有意識起，我共躲避過五次日出”
牛頭馬麵聽了又對視一眼：“差不多，你死了已經八天。但從你死後的第二天你就有了意識，然後自己跑了。讓去抓你的鬼卒撲了空還以為已經被帶回了地府，結果黑白無常點簽時才發現少了一個。隨後有招魂回來的鬼卒報告發現野鬼，這才讓我們哥倆出馬”
李剛生前不是個願意給別人找麻煩的人，但總是因為性子而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沒想到死後也是如此，“這個黑白無常既然發現我化鬼，派手下來抓我回去不就行了，何必勞動你們？”
聞言，牛頭馬麵卻是齊齊歎了口氣。馬麵呲著牙像是要咬人一樣恨恨的說：“這還不是地府改製，分工明確，各負其責。黑、白無常隻管招魂，我們哥倆實力比他們強，負責對付不聽話的野鬼，還管管地府雜役什麼的”
這倒是新鮮，李剛見馬麵拉著一張長長的馬臉一副對這個製度深惡痛絕的樣子，不禁奇怪：“這有什麼不好？說明閻王大人認可你們的實力，器重你們啊”
“唉，器重是器重。可是這製度還有個按勞分配，多勞多得。從百十年前開始你們人間大亂，死者無數，那可真是地府的好日子啊。那時候黑、白無常還在我們哥倆之下，帶著手底下千百鬼卒每日出巡，我們哥倆隻要在閻羅殿等著彙報就行了。這兩年人間死的人少點了，但十殿閻王大人不知道見了哪個醜八怪吊死鬼，聽了哪個王八蛋餓死鬼的話突然就改製了!雖說讓我們倆帶著人抓鬼。但這年頭你們凡人也不知道怎麼了，有出息的都快絕跡了，孤魂野鬼也就越來越少，更別提擾亂人間了。到頭來我們活就越來越少，手底下的鬼卒也都一點點被閻王爺分配到黑、白無常手下去了。”
牛頭一臉英雄遲暮的樣子，李剛倒是聽明白點了。他倒還是不知道為什麼鬼越來越少了，但他知道了沒活幹肯定在領導那就沒地位。不過他還是不明白這跟他投胎轉世有什麼關係。按說這麼久沒鬼抓，有他這麼一個“功勞”，牛頭馬麵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馬麵看出李剛的想法，撇撇馬嘴：“我們才不稀罕你這麼一個功勞，而且以你的資質……咳，我們不是賤皮子非要幹活才樂意。實在是管不到你們這些陰魂後，也就沒法從你們那弄到好處了”。
“啊，你不是說生前的財富帶不來嗎？我們這些一窮二白的靈魂能給你們什麼好處？”
“笨小子，一看活著的時候就沒好好看書。你帶不來，你活著的親人不是會給你‘燒’嗎？”馬麵一臉不屑的看著李剛。
李剛默然無語看著霧蒙蒙的樹林，半響轉過頭來：“那你們想從我這要什麼好處才肯不讓我轉世為人？”其實李剛心裏有句話沒說出來，這年頭紙錢都畫成美元了，貨真價實的人民幣帶下來是廢紙，難不成那連假幣都算不上的美元在他們這兒就值錢？
牛頭看著李剛搖了搖頭：“真是，你們這樣的想法果然都怪。別的鬼魂都是求我們讓他們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或者有罪的求個減刑，隻有你們這樣的……”
“咳！牛老哥，別說遠了。”馬麵打斷牛頭的話，額頭上的第三隻眼遞過去一個提醒的眼神，牛頭看到後咧了咧嘴不說話了。
李剛就不是什麼好奇心特別重的人，他也不追問牛頭沒說完的話什麼意思，隻是看著馬麵，看他怎麼說。
馬麵斟酌了一下說道：“小子，你要是實在不想做人，我們哥倆可以幫幫忙給你在地府謀個差事。不過現在的地府嘛，這鬼卒雜役的待遇不高，而且住房挺緊張的。你活著的親人要是給你隨的陰錢多，全拿出來我們幫你去閻王那說說，應該能給你騰出個屋子來。要是錢少……那我們哥倆也愛莫能助。至於你說的不想投生為人，我們哥倆也不瞞你。你確實有些特別，你別急著發問。問了我們也不能說！你這樣的一入輪回殿，那不單十殿閻王就是地藏王菩薩也要親自過問你的轉世之事的。所以說：不做人是不好辦，別說你做鬼幹擾人間，你這樣的就是真在陽間害死了凡人，隻要那人和你有‘因果’在。閻王爺也不會罰你。我能說的都說完了，我們哥倆本來就是貪圖點掛在你上的陰錢，現在怎麼選擇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