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激地對韓國婦女微笑、點頭、揮手,感謝她的幫忙,韓國婦女滿臉歉意用韓語對我說了一番。從此以後那位韓國男孩看到潔就繞道,再也沒出現欺負她的事情。
潔第二次遭遇“霸淩”,就這樣簡單過去了。
第三次遭遇“霸淩”是在遊泳俱樂部。這次我有足夠經驗,給嗜好“霸淩”的孩子和她家長一個教訓。
觀察了解“霸淩”
潔進入遊泳隊一年後,大家喜愛的年輕教練離職了,中年墨裔助理教練被提拔當教練。
墨裔教練胖墩墩臉上掛著樂嗬嗬笑容,和前教練熱情又嚴格訓練相比,他對孩子們寬鬆了。每次訓練,新教練都笑眯眯地對孩子們喊“go!go!go!”讓大家快快下水遊動,孩子們魚貫下水後,教練走到觀眾台前和家長們開始說說笑笑。
一天潔結束訓練回家,晾掛遊泳衣帽時我發現為比賽買的定製泳帽不見了。我問潔:“泳帽忘更衣室了?”潔答:“沒有,敏娜買走了。”
“你怎麼把泳帽賣給敏娜呢?”我問。
“敏娜說她泳帽不見了,她媽媽會罵她,給我二毛五分錢從我包裏把泳帽拿走了。”潔從包裏掏出二毛五分硬幣攤在手心給我看。
“明天把錢還給敏娜,把帽子拿回來。”我說。
潔麵露難色:“不可以的,我已經把帽子賣給她了。”
“你用什麼泳帽參加比賽呢?”我問。
“可以用舊帽子。”潔說。
我有些不愉快。如果我告訴孩子七塊錢買來的新帽子不能用二毛五賣走,而孩子認為二毛五可以幫助敏娜不挨媽媽罵,我的說法會讓孩子糾結。我沉默了。
敏娜是泰國女孩,比潔大一歲。第一次看見敏娜遊泳時,我很驚歎她小身子的爆發力和耐力。孩子們遊一輪二百米,敏娜從躍入水中第一秒到最後一秒,四肢像有引擎在推動,劃水頻率不變,出水不喘大氣。
潔加入遊泳隊後,教練經常讓大家觀摩潔的水中泳姿,敏娜感到自己被忽略,常在教練轉身瞬間推搡潔,或在水下踢一腳,教練發現指責時,她往往調皮地做個鬼臉混過去。
四十多歲的敏娜媽媽能說會道,自年輕教練離開,敏娜媽媽以十分的熱情投入遊泳隊事務。她幾乎每天來泳池看孩子訓練,身上掛個銅哨和新教練嘻哈玩笑,發現有孩子偷懶時,比教練更勤快地吹哨,人們戲稱“總教練”。
之前敏娜喜歡挑釁欺負同伴,因為被年輕教練盯著而不能太放肆,現在媽媽像教練一樣,敏娜得意又自豪,同時她天性中愛攻擊人的特點,在無人製止的環境下明顯起來。
潔新泳帽被強賣幾天後舊泳帽也不見了。潔說:“媽媽,這個星期要買新帽子,我泳帽沒了。”
“帽子丟了?”我問。潔從包裏再次掏出一枚二毛五硬幣:“敏娜今天又買走了。”
“她為什麼一直買你帽子?”我感到奇怪,問潔。
“她讓我把帽子賣給她,如果我不賣,她會在泳池踢我,她一直在泳池踢我。”潔說。
“你告訴教練去!”我說。
“我告訴教練了,教練說,敏娜is mean(自私、卑鄙之意)。然後就不管我們的事情了。”
“怎麼會這樣?”我問。
“教練什麼都不管。”潔說。
“你告訴敏娜媽媽。”我說。
潔緊張說:“敏娜說了,如果告訴她媽媽,她會在水裏踢我更厲害。”
“媽媽明天到泳池看看。”我有些生氣了。
第二天我送潔到泳池後沒離開,和其他家長一樣坐在觀眾台上看孩子訓練。敏娜看見我來了,沒和潔同泳道,轉到另一條泳道訓練。教練讓敏娜帶隊遊,孩子們聽著口令一個個跟在後麵躍入水中。幾圈後敏娜接近其他人,有孩子突然指著敏娜慘痛叫喊起來,敏娜咧嘴一笑遊開。原來敏娜又開始水下踢人,做卑鄙小動作了。
一圈又一圈,後麵孩子不敢超過敏娜,敏娜追上前麵孩子很快可以聽到氣憤喊叫聲,教練站在岸上對敏娜吼了幾下,敏娜一笑,扭頭遊開了。
觀眾台上有家長搖頭,有人開始議論:“She is so mean(她很壞)。”看來敏娜喜歡在水中做小動作欺負的不止個別人,也不是最近的事情。敏娜專挑家長不在現場觀看的小朋友欺負,隻要家長在,她就不碰這些孩子。
敏娜媽媽來了,敏娜奮力揮動手臂向前遊動,泳道中孩子見敏娜靠近趕快停下讓她。敏娜媽媽看著水中努力揮動手臂不斷超越他人的女兒,滿臉開心得意。
我不知道敏娜媽媽是真不知道自己孩子泳池中的霸道表現,還是對其他孩子緊著避讓敏娜假裝看不懂原因?她對敏娜包裏多出的好幾頂泳帽沒有奇怪感覺?
隻要我在泳池,潔訓練就正常,如果我不在,潔就被敏娜水下狠踢。我不可能每天去泳池看潔訓練,為了讓潔正常訓練,我希望敏娜媽媽告訴敏娜欺負他人不好,如果敏娜像正常孩子參加訓練,大家都能省心了。
如何讓得意驕傲的敏娜媽媽重視我的話呢?我等待著,終於等到了和敏娜媽媽對話溝通那天。
處理“霸淩”經驗
又一場遊泳比賽到來。
這次比賽潔所在的遊泳俱樂部作東道主,俱樂部要求每位隊員家長當誌願者。我知道敏娜媽媽喜歡廚房工作,也報名去廚房幫忙,這樣我們有機會一起工作一天。
我和潔說,下午遊泳比賽快結束時工作比較空,過來給媽媽當翻譯,媽媽要和敏娜媽媽說話。潔點點頭,眼睛裏滿滿的信賴神情,她希望兩位媽媽能夠溝通好,不讓敏娜再欺負她。
美國小城市,平時走在大街上看不見一個人影,但是遇到運動賽事,賽場像舉辦嘉年華會,人山人海,熱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