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3)

病書生羅俊峰唯一關心的是這位叫化哥哥的出現,遂策馬追上,向追雲神乞問道:“老趙哥,你怎麼會在白龍鎮出現?並且與萬前輩在一塊兒!”

追雲神乞放緩了步伐,回頭神秘的裂嘴一笑,道:“難道老叫化不能來?”

羅俊峰慌恐答道:“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追雲神乞越哲說道:“老要飯的何處去不得,我說呀!離開了你,你就惹下滔天大禍,該揍不該揍?”

這句話說得毫無根據,不由病書生羅俊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個叫化大哥說些什麼,遂慌忙問道:“沒有呀!我哪裏惹出大禍?”

追雲神乞哼了一聲,說道:“還敢賴?我那個乖女侄哪裏去了?”

這一說羅俊峰頓時心頭一緊,如雷擊頂,真的!他已好些時候沒有想起她了,現在經追雲神乞這一提醒,不由他煩躁苦痛的心房,宛如再遭巨斧砍般疼痛,答不出話來。

追雲神乞回頭一看,不由佯怒道:“你把她遺棄了不成?你這薄情漢,要不是身帶重傷,我不痛打你一頓才怪。”

說著那對神眼,賊溜溜地偷瞥馬上病書生一眼,隻見他頹喪若失,低頭不語,臉上流露出一股幽怨。

病書生遺棄了鄭美惠嗎?不,太冤枉了,不過追究是他保護不周之過呀!

追雲神乞趙哲繼續說道:“看不出你竟是喜新厭舊之徒,有了漂亮的妞兒,就不要我那個侄女不是?”

羅俊峰急急辯解,道:“不不,是我保護無能,她已經被飛龍幫所擄,但,峰弟並沒有忘記她呀!”

追雲神乞睹狀,心裏不願他再急下去,遂嘻嘻笑道:“別緊張,是說著玩的,你竟這麼惶恐。惠兒的事哥哥全曉得,就連你們黃龍寨各節,亦全知道,問題是你將如何救她?”

病書生羅俊峰連忙答道:“隻要重傷痊愈,不惜血濺呂梁山,也要救出惠妹妹來。”

追雲神乞點頭稱許。此老何以避開正題不談,專談鄭美惠被擄之事?無他!自百禽居看到鄭美惠之後,追雲神乞也暗許心願,將來為武林撮合一段美滿良緣,給武林添留佳話。

所以才計令羅俊峰攜帶鄭美惠,以便兩人能情感日增,終而成為眷屬。這種苦心,並沒有白費,因為雲霄洞內,羅鄭兩人已山盟海誓,永結同心。

可是,造化弄人,竟橫生枝節,似乎有意在一個美麗的遠景上,布下波折,去考驗一個人的堅貞和誠意。

羅俊峰這些日來,接連的不幸,使他幾乎將心愛的惠妹,由心除去。這當然是因為他身旁有著一位美麗,體貼他的月裏嫦娥。

可是,不否認,羅俊峰依然深深愛著鄭美惠的,不過,時間似乎已經衝淡了不少他的情愫。

如今經追雲神乞這一提起,不由他愧疚萬分,頓時陷入往昔甜蜜溫馨的愛河裏。鄭美惠的倩影,很快的重浮現在他眼前,他的雙眶不知何時,竟沾滿了淚珠。

這時,後麵的月裏嫦娥已追近他的身側,倏見這一情景,不由驚異地問道:“峰弟,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

敢情她並沒有聽到追雲神乞與羅俊峰的談話。羅俊峰聞言一愣,連忙擦試眼淚,道:“沒什麼,頭有點昏脹。”

月裏嫦娥誤以為真,慌忙催促他吃藥,道:“大概又是傷勢複發,金老前輩的丹丸還有多少?快吃,我們趕一陣亦該休息了。”

這席話與她所流露出來的真情,落入追雲神乞眼裏,不由他心裏為鄭美惠著急不已,遂問道:“峰弟,這位是……”

“對了,我真糊塗,竟忘了給你們介紹,華姐姐這位是宇內三奇的趙大哥,想你一定早已耳聞。”說著又向迫雲神乞介紹月裏嫦娥陸玉華。

追雲神乞乍聞眼前這個易裝少年,就是天山神尼衣缽傳人月裏嫦娥陸玉華,不禁多瞧了兩眼,遂即互相謙讚一番。

這位老江湖追雲神乞可真為那個故友愛女鄭美惠,擔上了心。

雖然他亦對這位陸玉華發生好感,但,如果病書生羅俊峰因有了這位而遺棄鄭美惠的話,此老一片苦心,豈不付之東流?

這隻是他心裏的事,並沒有表露出來。羅俊峰亦非白癡,他哪能看不出這位大哥的心事。其實,追雲神乞亦太白擔心事了,羅俊峰並非他想像的那般,隻因為重傷過後,無心去理會兒女私情而已。

羅俊峰依言吃下了柴樵叟所贈神丹,隨後向追雲神乞問道:“大哥,您並沒把分別後的事告訴我,我想知道你們辦的怎樣?”

追雲神乞趙哲,沉思片刻,道:“宇宙之大,尋人猶如大海撈針,何況奇人異土,多俠蹤不定,我一個人豈是孤單。其實這些事隻是可遇而不可求,到時候你不請他,他還會出來的。”

說著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老要飯的並沒白跑,可給我探出了好多事情?”

羅俊峰問道:“什麼事?”

“還不是飛龍幫千麵人魔的陰謀。”

“這樣說您老為什麼又跑到甘肅這個偏僻的地方來?”

追雲神乞神秘的一笑,道:“天機不可泄漏,到時你自會明!”

後麵窮儒萬念祖,哼了一聲,說道:“老要飯的專門吊人胃口,自己人有什麼不能說的,哼!還有什麼天機不可泄漏,這一撈什。”

追雲神乞笑道:“嘻嘻!我的窮酸,你還不是為了這件事老遠跑來,老要飯的懶得說,還是由你說好了。”

“何必多此一舉,不說也罷,誰希罕你說。”窮儒這麼說。

病書生羅俊峰見兩奇這般神秘,亦就不好意思追問到底,還是月裏嫦娥沉不住氣,問道:“兩位老前輩有什麼話不可說,難道真神秘得不可告人嗎?”

追雲神乞哈哈一笑,道:“姑娘,你急什麼功,要說不難,隻要……”

陸玉華急問道:“隻要什麼?”

窮儒插嘴譏笑,道:“隻要你先醫好他的酒蟲病,萬事皆成。”

這一說不由引起眾人捧腹大笑。陸玉華忙答道:“可以可以,等一下找到酒館,一定好好買壺陳酒請您老人家。不過,你可不能賴帳!”

“當然,當然,老要飯的一向謹守信義,絕不賴帳。”

“真不要臉,果然嗜酒如命。”窮儒羞了羞他道:“要飯的,人家也不會賴你帳呀!我看你還是先說出來聽聽。”

追雲神乞無可奈何,吞了一口涎水,說道:“你們可曾聽說過陝西漁河堡內蛟吼潭,出現五百年前江湖隱俠銀釣客的藏寶之事?”

病書生羅俊峰聞言,很快地答道:“知道,早在二個月前就聽說過,難道你來甘肅是為了這個嗎?”

“不錯,正是為了這件事。”

梅花神劍王堯弦心非常著急,因為自己正是因為此事,才命大弟朱雀孔巨,赴少林借珠。如今乍聞此事,不禁聯想到自己徒兒不知進行如何了,故急著搶道:“那件異寶已取出來了嗎?”

追雲神乞望了梅花神劍一眼,搖頭歎息,道:“王兄令徒遇難,少林鎮寺異珠‘觀音降龍珠’也同時落入匪手,你知道嗎?”

梅花神劍聞言大駭,道:“什麼!降龍珠已失,糟,糟了,這個虧吃得太大了。趙兄,到底是怎麼發生的?能否見告?好讓我們明白。”

追雲神乞噓喟一聲,緩緩說道:“最糟還不止如此,據說此寶並未落入飛龍幫之手,而是被崆峒派那個牛鼻所得。”

病書生羅俊峰,問道:“你是說銀釣客老前輩藏寶,還是少林鎮寺寶?”

追雲神乞說道:“銀釣客之藏寶。”

這裏窮儒插上嘴,說道:“不,兩者全部都落入崆峒派之手。”

追雲神乞叫道:“什麼?”

說著瞥了窮儒一眼;詫異地道:“你沒有騙我吧?老要飯的怎麼沒聽說過。”

窮儒萬念祖哈哈笑道:“否則我會老遠趕來不成?這幾天崆峒那個牛鼻可糟了。飛龍幫千麵人魔已派遣座下高手,前來誘說,武林幾位退隱異人亦紛紛趕來,這下可有那個人牛鼻樂了。”

梅花神劍王堯弦慌忙問道:“萬兄,這樣說我那拙徒弟已落入崆峒手裏啦。”

窮儒萬念祖說道:“不是,他早已被人救出,與他同時被擄的還有少林慧空和尚和武當玄真。”

病書生羅俊峰詫然地道:“家師曾說擄取三人的是飛龍幫高手,怎麼少林觀音降龍珠會落入崆峒之手?而人又被人救出,這不是太令人費疑嗎?”

窮儒萬念祖點點頭說道:“不錯,他們三人是被飛龍幫高手厲山雙魔薛越所擄,但寶珠到途就被崆峒派掌門靈真牛鼻所奪,缺耳魔人亦在同一時間被一位異人救出。”

病書生羅俊峰連忙問道:“那位異人是誰?”

窮儒搖搖頭表示不悉,道:“我也隻是耳聞而已,到底是誰?就連缺耳魔本人亦沒有看清楚。否則早已傳出來了。”

梅花神劍這時心那塊大石,才鬆馳下來,遂向眾人道:“此去崆峒派大約尚有二十來裏路。據兩人所說飛龍幫高手雲集崆峒,則我等此行,必波折迭起,噩運接踵而來,萬兄可有萬全之策。”

窮儒沉思良久,問道:“此去天山遙遙千裏,若經玉門關通往天山這條路上,勢必如王兄所料,危機四伏,寸步難行,並且非經崆峒山無法去玉門關。”

說至此歇了一下,繼續說道:“倘若轉個方向,取道夏河經青海而達新疆,不但道路難走,路程亦將多化一倍,恐怕俊峰傷勢無法維持那麼久。”

追雲神乞趙哲,打岔插口說道:“以你窮酸之意,該如何走法?”

窮儒不加思索地說道:“前者雖危機四伏,有我們幾個不要命的老骨頭相陪,狗崽能奈我何?”

病書生羅俊峰聞言又是一陣神傷哀痛,自己竟落得這個樣,處處蒙人保護。想當年,窮儒,追雲神乞,梅花神劍之流,自己何嚐不如他們,現在……

說話間,五人已來到崆峒山麓腳下,這時天色昏暗,擺在眾人麵前的是一條蛇形的山道,宛如一條蚯蚓,蜿蜒地爬往山巔。

萬籟死寂,惟聞呼呼山風吹之聲,倍覺淒涼。五人上得山來,好像陷於黑海之,伸手不見五指,若非眾人練有夜眼,真是寸步難移。

這條山道,並不寬闊,僅容三人並肩而行,如果加上馬匹,隻有兩馬寬大。這一來,眾人不得不安排行走順序。

因為一入崆峒山,就已進入了崆峒派勢力範圍之內,眾人哪敢絲毫大意。

最令人懷疑擔心的,還是一路行來,不見可疑蹤跡。依窮儒之言,此時應該是最熱鬧的時候,何以竟寂寞到除了他們之外,並不見第二個外人。

難道窮儒之言不實?抑或是崆峒派根本不知有這回事?不,皆不,這兩種原因無論如何亦無法成立。崆峒派自得武林異寶之後,決無不加防範的道理。

可是,事實如此,不僅未看到崆峒之人影,就是崆峒派之外的人物亦一樣未曾發現半個,這一反常的現象,隻有更加重眾人心事的沉重而已,亦令人提高了警覺。

此時,萬念祖竟越眾向前掠而起。眾人不明所以,莫不錯愣,以為此老已發現敵蹤,不由停步再前走。追雲神乞笑道:

“看樣窮酸又有發現了。他媽的!要走也得說一聲,鬼鬼祟祟的,我不相信他能找出什麼名堂來。”

說話間,窮儒已去而複返。追雲神乞老叫化埋怨道:“酸鬼,前麵有什麼不對?”

“沒有,奇怪,我明明看到一條黑影,怎麼追上去竟連個鬼也沒見,難道眼花不成?要不真見了鬼?”

追雲神乞哈哈大笑,道;“這就怪了,老要飯的可不信有鬼,怎麼你這滿腹經倫的酸東西信起鬼來,這不是笑話!”

說話間,驀然由山頂上傳來幾聲怪嘯,眾人不覺一凜。追雲神乞細聽良久,說道:“發嘯地點,離此起碼一裏之外,可見來人武功已登峰造極,莫非你所見的就是他?”

窮儒已為這嘯聲所惑,奇怪的嘯聲一歇,又恢複死寂,並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音。

梅花神劍喃喃自語,道:“怪了,莫非飛龍幫早已發動。果如此,我們一路行來怎麼不見半個人影?”

病書生羅俊峰像個廢人,一直沒有主見,傻坐鞍上,一語不發。這時他似有所覺,向眾人說道:“我看我們走昏了路,通往崆峒巢穴,必另有別路。”

“唉,對了!老要飯的竟糊塗到這種程度,不錯,一定另有別路。”

梅花神劍王堯弦一直主張不要與敵碰頭,這並非他怕事,實因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免的盡量避免,於是說道:

“這樣更好,咱們省得麻煩,若不早一天到達天山,老夫就無法放心得下。我看咱們亦該走一程,最好天亮前能趕到梅川休息。”

聲音方歇,陡聞一聲怪嘯,由山頂躍下幾個人影來,追雲神乞連忙掠身前出,梅花神劍急著向陸玉華叫道:“陸姑娘,快退。”

月裏嫦娥聞言,一牽病書生坐騎,往後退開,躲入道旁林內。這時宇內兩奇與點蒼掌門,三人品字形擋住道路禦敵。陸玉華下了馬,與羅俊峰兩人躲在大石後麵,靜觀其變。

陸玉華往前一瞥,山頂路下的竟是四名黑衣勁裝老者。每人手各提一柄長劍,亦成品字形擋住山路。其一人向宇內兩奇,喝道:“來人報上萬兒,夜闖崆峒派意欲何為?”

這一說,追雲神乞心雪亮敢情這四人就是崆峒派座下三代弟的“四”。

追雲神乞哈哈一笑,道:“天下人走天下道,要飯的四海為家,想到貴派討碗飯吃,別無他意。”

四人齊聲喝道;“住口!崆峒山豈是任人撒野的地方,朋友是哪一線的,不妨說出來,免生誤會。”

窮儒萬念祖抱拳作禮道:“四位莫非是人稱‘崆洞四?’”

“不錯!你等既有自知之明,現在回去猶未為晚!”

追魂神乞一生玩世不恭,這時陡的高聲嚷道:“哎喲!老要飯的肚裏蛔蟲作怪了。我說四位行行好,施個把飯丸,老要飯的沒齒難忘。”

這句話幾引得眾人噴飯,崆峒四可氣炸了肺,隻見四人凶眉頓立,邪光進射,麵含殺機,怒喝道:

“若非有意而來,哼!臭花,別人怕你追雲神乞,你在我們眼裏,不要倚老賣老,假瘋咬人。要飯不難,問問我手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