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色漸晚。
段興、蕭峰等四人尋了一個客棧打尖,這裏已經是大宋邊界,距離大理隻有一日的路程。二人叫了十壇子的酒,兄弟二人正喝的盡興,旁邊一桌的客人開始閑聊,語氣裏滿是對未來的惆悵。
路人甲:“大哥,聽說遼人三日前已經打下了雁門關,不日就要掃蕩南下,眼看又是要發生戰爭了,這日子可怎麼活啊。”
路人甲大哥:“是啊!這戰爭一打,苦的就是咱們老百姓。我打算這幾天收拾了鋪子,就領著家裏婆娘和小孩往大理去,那裏聽說環境好,稅也不高。”
路人甲:“唉,那我也得回家看看,不知道家裏老父老娘願不願意一起走!”
說完,二人悶悶不樂的互相對著喝了一碗酒。
段興和蕭峰對視了一眼,蕭峰放下手中酒碗,歎氣道:“陛下最終還是南征了。”
段興將手中酒碗一幹而盡,喟然吟道:“烽火燃不息,征戰無已時。野戰格鬥死,敗馬號鳴向天悲。鳥鳶啄人腸,衝飛上掛枯枝樹。士卒塗草莽,將軍空爾為。乃知兵器是凶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蕭峰讚道:“‘乃知兵器是凶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賢弟,你作得好詩。”
段興道:“這不是我作的,是唐朝大詩人李白的詩篇。”
蕭峰道:“我在大遼之時,常聽族人唱一首歌。”
當即高聲而唱:“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亡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他中氣充沛,歌聲遠遠傳了出去,但歌中充滿了哀傷淒涼之意。
蕭峰一曲唱罷,引的周圍紛紛側目,但一看蕭峰那體格,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紛紛轉過頭,又裝作沒有聽見、沒有看見。
段興點頭道:“這是匈奴的歌。當年漢武帝大伐匈奴,搶奪了大片地方,匈奴人慘傷困苦,想不到這歌直傳到今日。”
蕭峰道:“我契丹祖先,和當時匈奴人一般苦楚。”
阿朱此時頗為溫柔的挽上了蕭峰臂膀,蕭峰哈哈一笑,一掃臉上愁容,愛憐的看了一眼阿朱,道:“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說著,“擒龍手”使出,吸了一壇子酒到手上,端起來,就往嘴裏倒,豪邁的行為下,掩飾不住那一絲淒苦。
段興默然不語,卻是想起來了自己前世的家,又想起今生的父母,心中百般滋味,遂拿起一個酒壇,也跟著往嘴裏倒。
是夜,二人誰也沒有用內功將酒精逼出體外,在將客棧的存酒都喝空了之後,醉倒在了床上。
……
“小兔崽子們,都他娘的給我認真訓練,不然,等上了戰場,沒人會救你們!”
一個****著上身,臉上劃了一個長長刀疤的將軍模樣的人,站在沙場上,對著下麵正瘋狂訓練的士兵咆哮著。
下麵是十個千人陣的方隊,正按照前方旗手的指示,不斷演練各種殺陣,穿插、絞殺、圍殺,他們一遍一遍的練著,渾然不顧身上滾滾留下的汗水,眼神中透著堅毅,行動絕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