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聾子瞅瞅嬸子,又瞅瞅嬸子手裏的小藥丸,然後使勁的搖頭。
“你說你不知道是咋回事兒?”穗兒湊過去問道。
婁聾子趕緊又點頭。嬸子和穗兒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穗兒微微點頭,表示她相信婁聾子說的話。
“咱們要找的人到底押在哪?”嬸子接著問道。
婁聾子扭過頭去,用下巴頦指了指甬道的方向。
“那還等啥?還不帶咱們去!”嬸子嗬斥道。
穗兒和大杆子一左一右架著婁聾子,嬸子跟在身後,朝婁聾子所指的甬道走去。進了甬道,拿火折子一照,四個人都愣住了。進甬道沒走幾步就到頭兒了,迎麵是一堵石牆。婁聾子好像不太相信這堵石牆是真的,瞪著小眼睛瞅了一會兒,然後還用肩膀朝石牆上撞了兩下。
“原來沒有這道牆?”穗兒納悶地問婁聾子。
婁聾子點了點頭。
穗兒走到石牆前仔細查看,石牆實際上就是一大塊石板,具體有多厚看不出來,嚴絲合縫地把甬道給堵死了。穗兒沿著石牆邊緣摸索,甬道兩側牆壁和弧頂都是磚砌的,石牆和甬道兩側的磚牆之間雖然沒啥縫隙,但也能明顯看出甬道不是砌到這兒就為止了,而是一直延伸到了石牆之後。再看地麵,地麵上的陶磚與石牆之間的縫隙外有不少泥土,就好像石牆從地底下冒上來時,帶出來的。石牆的秘密穗兒已經明白了大概。
“師傅!老聾子應該沒撒謊,石頭牆原來在地底下,是剛才冒出來堵這甬道的,之前拉磨似的動靜應該就是這石頭牆整出來的。”穗兒轉身對嬸子說道。
“還有別的路能過去嗎?”嬸子問婁聾子。
婁聾子搖搖頭。
“哎?你又不老實了!上回咱親眼瞅見你從這條道進去,之後從石頭人兒那邊兒出來了!”穗兒見婁聾子搖頭,板起臉來說道。
婁聾子急忙又搖頭,嘴裏發出不連貫的聲音,然後轉過身來抬起被綁著的胳膊。
“他想讓咱們把他放開!他有事兒要告訴咱們!”穗兒幫著翻譯。
嬸子給大杆子遞了個眼色,大杆子不情願的給婁聾子鬆了綁。婁聾子一被放開就開始比劃,比劃了一大堆複雜的手勢和動作之後穗兒終於明白了。
“他是說,這條道隻能進不能出,那條道隻能出不能進,要是不按這個規矩走,就得死!”穗兒說道。
嬸子一擺手,把穗兒和大杆子叫到一起,仨人背著婁聾子核計了起來。
“穗兒!你信老聾子說的嗎?”嬸子問道。
“信七八成吧!他挺怕死的,又吃了師傅的毒藥,應該不敢說假話!”穗兒說道。
“大杆子!從銷器機關上講,他說的這些能做到嗎?”嬸子聽完穗兒的話轉而又問大杆子。
“能!俺聽二伯說過,有些墓裏的機關,必須按五行方位走,錯一步都不行,跟老聾子說的是一個道理。”大杆子說道。
“那你說這石牆是咋回事兒啊?”嬸子又問。
“嗯~!俺說不好!之前俺都說錯一回了!”大杆子因為之前對暗河裏的機關判斷失誤,再也不敢乎咧咧了!
“你讓穗兒瞅瞅!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咋還忸怩起來了呢?這要是傳出去,不得壞了你們老鑫家的名聲?按老聾子地說法,不破了這機關,咱們連回都回不去了,現在就指望你了!你還有啥可顧及的?”嬸子的這張嘴,本來是鼓勵的話,讓她說出來也像是擠對大杆子。
“俺家二杆子要是活著,破這機關肯定跟玩兒似的,俺跟他就差遠了!不過,既然逼到這份上了,俺就再試試!除了外頭這條暗河以外,還應該有另外一條隱蔽的水道,水道裏安著水車,水車鉸著這道石牆,但平時水道裏麵不走水。老聾子之前踩著的銷器能讓暗河水改道,流到那另一條水道裏,流水推著水車轉,就會把這道石牆給鉸起來,堵住甬道。石牆升到頂以後,水車就不再轉了,但仍然被水推著,把石牆牢牢頂住。所以除非把石牆炸嘍,要想過去就必須把機關反轉。”大杆子說道。
“你覺著這道牆和那邊兒隻能出不能進的機關相比,你破哪個更有把握?”嬸子問道。
“有把握俺不敢說!兩個機關相比較,還是這個封門落石的機關破著簡單。隻要找著讓暗河改道的活板機關,把活板複位,讓水再流回來,機關就算破了!水車一旦沒了水流推著,那死沉的石牆就會自個下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