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奪過那半塊玉佩丟到地上,皇帝腿腳不如她快,回過神來準備去搶時,已見她抓起桌上的香爐鼎狠狠的朝玉佩砸去,“砰”的,半塊玉碎成了無數小塊碎玉。
皇帝麵如死灰,神色枯槁,他的心此時就如那塊玉一般,支離破碎,他氣得胸膛起伏,紅著雙眼瞪著她,似乎不敢相信她會如此狠心。
“我們之間早就像這塊玉一樣了,我恨你,不死不休”,華鳳蘭一字一句,眼睛裏如泣著血,身嘶力竭的低吼。
皇帝顫了顫,拖著殘缺的身子往那塊碎裂的玉走去,笨拙的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打開她曾經為他親手繡的香囊,仔仔細細的把那幾塊碎玉裝了進去。
她痛楚的看不下去,走過去,憤怒的將那些碎玉塊踢飛,“夠了,別裝出一副情聖的模樣,你的心裏明明隻有那個女人,她才是你的真愛,她才是能輔助你治理好這天下的人,你將我廢了吧,我不願意再做這個皇後了”。
“你…你好殘忍”,皇帝眼底俱是痛色,過往的一切在她眼裏就像這些碎玉一樣早已經不重要了是嗎。
“我殘忍”?華鳳蘭笑了起來,“在你親口說當那一切是你做的時候,你就該料到今天的,沒有人可以做到跟自己的仇人在相濡以沫的愛著,每當看到你,我就想到了疼愛我的祖奶奶,是我親手害死了她,還有,別再裝出一副情聖的模樣,你的心裏明明隻有那個女人,她才是你的真愛,她才是能輔助你治理好這天下的人,你將我廢了吧,我不願意再做這個皇後了,我寧可帶著我的孩子離開這裏,也不生活在這冷冰冰的皇宮裏”。
“不可能”,他輕顫著身體站起來,看著她冷漠的淚眼,一股巨大的恐慌扼住他,如果連她也走了,留下這墳墓一樣的皇宮,連愛恨的人都沒有,那才是比死還難受,“你們都要留著,哪兒也不許去,再說外麵兵荒馬亂的,你能去哪兒”。
“那你就別出現在我寢宮裏,你要看孩子可以再外麵看,我不想看到你,不想”,她忽然像瘋了一樣將屋內的東西通通砸的粉碎,他看到她全身布滿怨恨的模樣,心微微的彷徨驚恐,不知何時,瑤華宮裏的宮女們都心驚膽顫的守在門口,不敢上前,朱嬤嬤衝上前抱住華鳳蘭,哭喊道:“娘娘,別砸了,您再這樣砸下去會吵到公主的”。
“公主、公主…”,華鳳蘭淚水滾落,沾濕了衣襟,她哭泣著呻吟道:“她根本不該出生,你也不明白我現在有多痛苦,我爹爹不知是死是活,祝菀、祖奶奶她們一個個都離開了,華家如今就剩下我一個人,連朱嬤嬤你也是他的人,我都不知道這生活過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娘娘,不止是您,皇上也很孤獨啊”,朱嬤嬤哭著道。
“他又怎麼會孤獨,他有江山作伴,有湘貴妃作伴,還有他的太子,他比我多太多了”,華鳳蘭嗤笑著搖頭。
皇帝全身一陣一陣的發冷,原來她是這般想,原來他這般的不了解自己,又或者他才恍然明白他似乎真的有很多東西,可這些東西卻連一絲溫暖都給不了。
他突然頹然的朝汪公公伸出手,汪公公忙扶住他,他彎著背慢慢的走出瑤華宮,原來,他以為他們之間有了一個孩子,可以憑著那個孩子開始修複彼此的關心,原來是錯的,是不可能的。
若換成是他,他也不會原諒啊。
也許他注定這輩子是要孤零零的,既然如此,他就欣然接受吧。
自那以後,皇帝偶爾讓朱嬤嬤抱了孩子去承乾殿吃頓晚飯,又或者會來瑤華宮看看孩子,但是每當這時皇後總是呆在寢宮裏一人獨自用晚膳,從不曾和皇帝共同用膳。
轉眼到了六月,便是靈璧公主的滿月酒,清晨,皇帝親自命李海來傳旨意,“皇上說今夜在禦花園為公主辦辦滿月酒,到時候煩請娘娘帶著公主盛裝出席”。
“你去告訴皇上,本宮不去,公主也不會去的”,華鳳蘭淡漠的頭也不回。
“娘娘,您這又是何必呢”,李海為難的道:“今夜的宴席是太子周歲也沒辦的這麼濃重,皇上是因為喜愛公主才這麼做的,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公主著想,今晚文武大臣都會到場,您若是不去會惹得大臣們不快,到時候對公主也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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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