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亮了,門緩緩打開,她艱難地咽了口吐沫,早已腫脹甚至潰膿的手指按在扳機上,等待著光線照射進電梯裏。
就在她忍不住扣動扳機的一刹那,從樓梯旁邊衝上來兩個氣喘籲籲的人,看清了他們的麵孔,她忍不住扔掉了槍,哭叫著鬆開已經神誌不清的路易斯,跪倒在地上,叫著他們的名字,“杜、杜君澤……屠夫……我等到你們了,我等到你們了……”
杜君澤一隻手拎著衝鋒槍,另一隻手有力地托起她的胳膊將她攬在懷抱,“我來了。”
屠夫像拎小雞一樣把路易斯拎起來,在他臉上使勁扇了一巴掌,頭盔直接被打飛出老遠,“睜開眼睛,看著老子,還認得老子嗎?”
路易斯的頭猛地扭向一邊,雖然虛弱到了極點卻仍舊帶著仇視的目光瞪著他,“當然,你們幾個人,化成灰我也認得。可惜,我隻捉住了她,沒能把你們幾個挫骨揚灰……呼……混蛋。”
他又挨了屠夫一記老拳。
電梯門徹底打開,再熟悉不過的隊友們衝出來,警惕地望著頂層天台。
牙芽沒來得及跟他們打招呼,扭頭看著天台,“鷹眼,在飛機上。他們全部中了蠱毒。”
色魔和茉莉立即帶頭三步兩步走過去,後麵跟著好些沒見過的人,也是全副武裝。
“他們是星在其他地方分部的成員,得到訊息他們迅速跟我們彙合,來救你、給死去的人報仇。”杜君澤抱著她再次回到天台上。
色魔眼睛都紅了,揪住米霍克的領口拚命搖晃他的身體,“鷹眼!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為什麼!”
屠夫也把被打暈的路易斯扔給別人,大步走來,拽住米霍克的胳膊怒吼,“說啊!媽的蝰蛇那樣待你,你回報他的是什麼?除了背叛,你還奪走了他的性命!他的榮耀!”
米霍克因中毒的臉泛青黑色,卻仍舊是很平靜的模樣,“對不起,我知道我對不起傑森·弗萊舍爾。”
“呸!你根本就不配喊他的名字!”屠夫怒吼一聲,把米霍克壓在直升機上,一拳砸中他的鼻梁,已經發黑的血如注流下來,滴在地麵上。
“為什麼!為什麼!”屠夫每吼一句,他就在米霍克的身體上死命地砸一拳,而被打的人卻咬著牙一聲不吭,默默承受屠夫滔天的恨意和怒火。
沒有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去阻止屠夫的暴行,全部站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幕,幾個人在樓下防備是否會有敵方援軍過來。
米霍克的眼神越發迷離,即便他想要說話,也發不出多大的聲音。
屠夫滿身都是米霍克的血液,可恨意絲毫沒有減弱,“為什麼你要這樣對他,他那麼信任你,即便你曾經是獅虎的人,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幾百遍的為什麼,屠夫吼得聲嘶力竭,到最後已經破了音,卻仍舊執著地追問著。
牙芽靠在杜君澤身體上,費力地告訴屠夫,“路易斯說,他所做的隻是為了他的妻子。”
屠夫猛然停了手,漸漸地鬆開米霍克的領口。米霍克全身血肉模糊已經沒了人樣,失去屠夫的鉗製,立刻頹喪地跪倒在地上,倚靠著直升機大口喘息,“我不後悔這麼做,為了她,我隻能這樣……我隻後悔,當初沒有自殺一了百了,這樣也不會辜負了傑森救我的恩情……”
屠夫從色魔手中接過一把變了形的軍刀,這把刀子是蝰蛇的刀子。
他緩緩地舉起刀,對準了米霍克的胸膛。
米霍克突然艱難地舉起手,握住了刀鋒,“等等。”
色魔冷哼一聲,“鷹眼,老子,看不起你。”
米霍克扯起嘴角笑笑,“不,我沒有請求你們原諒,我隻想自己動手,可以嗎?”
屠夫沉默片刻,把刀子遞給米霍克。
“不,不用。”他又出人意料地拒絕了,“這是傑森的佩刀,我不配用這把刀結束生命。”
他用胳膊撐在地上,艱難地站起來,步履蹣跚地走向樓頂的邊緣。
每一步都那麼艱難,伴隨著他的汗水和血水不斷地落在地上。
米霍克站到了三十層樓頂的邊緣,身影有些搖晃。
“對不起。”他深吸口氣,張開了雙手,卻由於被屠夫打到骨折不能伸直手臂,“我再也不會被任何人羈絆,我自由了。”
他的身體向前一傾,整個人像一隻折翅的鷹墜落到下方。
杜君澤的電話響了,他騰出手按下通話鍵,“我知道了。”
他看著沉默的眾人,緩緩地說,“米霍克墜樓身亡,布魯克會幫我們收拾局麵。把這棟樓炸了吧,製造成恐怖分子襲擊的假象,我們立刻撤退。”
“這個軍部的高層人員怎麼處理?”馬達走過來詢問杜君澤。
“美國軍部高層在剛果遭遇恐怖分子襲擊,在這場爆炸事件中身亡。”杜君澤說完,抱起昏迷的牙芽走向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