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倫斯跌的頭暈眼花,完全不是訓練有素的牙芽的對手,被她鉗製住完全不能反抗。
“找死。”路易斯眼中閃過陰狠,舉槍指著牙芽的胳膊,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接連三下,每一次都準確地分別打中了她的小臂、大腿和左臂肩胛骨。
“啊!”牙芽痛喊一聲,本就疼痛的腳掌再撐不住受傷的右腿,搖搖晃晃地跪倒在地上,手卻緊緊地扯著克勞倫斯的褲腿。
“別殺她!金蠶蠱還在她的體內。”克勞倫斯焦急地阻止路易斯的舉動,“你把她和金蠶蠱一起交給我,你們的恩怨我不想參與。”
“哼,她必須立刻這裏,無論生死。”路易斯不耐煩地跳下直升機,拽著她的胳膊上飛機。
絕對不能被他脅迫著離開!如果真要這樣,還不如就死在這裏,起碼等杜君澤他們衝進來,會替她收屍。
“你走吧,我知道就算我死了,金蠶蠱也不會死。”牙芽用湘西方言跟身體裏的係統君交代後事,“你趁機飛走吧,如過你翅膀損壞還沒恢複,我把你扔到樓下去,你去找杜君澤;你身體重量小,不會摔死的。”
【……不行。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隻是在憑借金蠶蠱本身的力量,除了下蠱什麼都不能幫助你,就連你身處險境我也沒辦法救你。我並不是什麼用都沒有,這次我會讓你看看,金蠶蠱最強大的蠱毒,這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苗疆蠱毒裏並沒有這種蠱。】
“什麼?”
“你別想搞鬼,走!如果再敢耽擱,我立刻結束你的性命。”路易斯聽不懂牙芽的湖南話,陰沉著臉用手掐住她的脖頸,粗糙的手套摩擦過她皮膚上的傷口,好痛。
她堅決地看著他,絲毫不肯露出怯弱的眼神。
他的手勁越來越大,空氣被這隻手隔絕,她已經無法呼吸,就連掙紮也很困難……
身體後麵再次傳來酥麻的異常感覺,是金蠶蠱從自己那個地方又鑽出來了吧,最後一次了,她再也不會看到它,看到他,看到他們……
【我走了。】
視線越發模糊,她已經完全窒息,腦子裏的意識似乎也被抽空,完蛋了……
萬念俱灰中,她似乎聽到了慘叫聲連綿不絕,脖子上的死亡之手也似乎對她放棄了鉗製,新鮮的空氣從氣管爭先恐後湧進來,將她從死亡邊緣拉扯回來。
睜開眼睛,牙芽頹然摔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她驚訝地發現,周圍的人全部麵色黢黑倒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著近乎奄奄一息。
就連穿著防護服的克勞倫斯、路易斯·金,甚至在直升機裏準備駕駛機身起飛的米霍克也無力地癱倒在地麵上,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隻剩下軟趴趴的皮肉。
牙芽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這是金蠶蠱身上特有的氣味,淡淡的腥味並不難聞,而如今這空氣中的味道似乎更濃了一些。
她沒有見到金蠶蠱的身影!
他們這十幾個人的模樣一定是中了蠱毒,可金蠶蠱去了哪兒?況且那個混蛋穿著防護服,金蠶蠱根本就接近不了他的身體。
不,她突然意識到,空氣中的味道,就是蠱毒的氣味!他們穿了防護服,可卻仍舊要呼吸周圍的空氣,一旦吸入了摻雜了蠱毒的空氣,他們也防不勝防。可她為什麼沒事?
牙芽從腳下撿起一個士官手中的槍支,大步走過去對準了克勞倫斯的腦門,怒吼一聲,“金蠶蠱呢?!它在哪兒!?”
克勞倫斯的金絲眼鏡都掉在了地上,他苦笑一聲,“那麼珍貴的金蠶蠱,為了救你這個沒用的主人,把全身的蠱毒釋放,摻雜進了空氣中。可金蠶蠱失了蠱毒,已經死了,就像炸彈一樣,炸傷了別人,自己也支離破碎。哈哈,我為了得到它,費了這麼大勁,你毀了它!”
不,係統君為了救她,選擇犧牲身體!
那天她還責罵係統什麼都不會,隻是打個醬油而已,而今她好後悔,她怎麼可以對它說那麼重的話!
雖然很多時候係統都在沉睡中,可它就像自己的身體器官一樣跟自己生死與共,牙芽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失去它!
在牙芽的心裏,係統跟最親密的隊友一樣,都是她最親近、最值得信賴的夥伴啊!
都是他們這些混蛋!是他們害得係統君犧牲身體!
牙芽憤怒地用槍擊暈了克勞倫斯,迅速從一個昏厥的士官身上取下軍工刀,隔開了路易斯的防護服,把槍對準他的頭部,挾持他走下頂樓。
“叫你的人投降!”牙芽已經體力不支,卻仍舊咬著牙拖著快要昏迷的高大男人往前走。
槍聲驟然間消失了,電梯指示燈顯示,有人即將到達他們的所在地——二十九層。
她帶著路易斯躲到一旁,槍口對準電梯口,忐忑地等著那扇門打開。
那扇門後麵,不是隊友們帶來勝利的曙光,就是敵人瘋狂的反撲,活著還是死亡,隻有在門打開之後,才能揭曉。如果今天必死無疑,她也要拉著麵前這個男人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