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越過藍色的海洋,蔣深靠窗無聲的哭泣。
他和商瑾媯一起檢票進站,十指緊扣,他握著她的手很用力,仿佛從來都不曾分開過。
突然,她停下腳步,不走了。
蔣深回過頭奇怪的看著她,問:“怎麼不走了?”
商瑾媯早已淚濕臉龐,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對上蔣深的視線,空氣中彌漫著悲傷。
“怎麼了?”蔣深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大概原因,但他還是想親口聽她說,隻要她沒開口,對他來說都好。
“我……對不起。”商瑾媯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可那些話她說不出口,怕傷了他。
隻是對不起三個字,蔣深就什麼都明白了,他鬆開緊握的手,站定看她,淚花閃爍。
“對不起……”商瑾媯不知道此刻她還能說些什麼,和蔣深十指緊扣回美國廝守一生,是她一直以來最的期望,現在成了真,她應該高興的,可她高興不起來,反而覺得更堵得慌,腦子裏反反複複隻有一個陸弦庭,完全沒有失而複得的喜悅。
她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什麼時間刻在她腦子裏的,此刻,她不想走了,在往前挪一步,都不行了。
不能走的原因,她自己知道,可她說不出口,那對蔣深來說,是傷害。
兩人就這麼凝望著,半晌無言。
登機提示在此響起,蔣深笑了,笑的很苦澀,像是在自嘲,喉結滾動,艱難的開口,聲音沙啞,吐出四個字:“祝你幸福。”
他也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可到最後,還是忍痛說了這一句。眼前站的人,是他的摯愛,此生無須質疑。
他開口挽留,一定能留下她,一定。她對他的愛,他從未質疑,可他不能留,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的小媯,應該要開心,快樂,幸福,安康。那個人,能做到,他知道。
商瑾媯沒應,隻是看著她,就像被扞在哪裏一樣。
“我走了。”蔣深握著拉杆箱,沒有過多的動作,隻有一言難盡的酸澀,不舍,悲痛。
他轉身的很利落,第一步,第二步,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
他感覺的到,身後那個人在望著他,每前進一步,他想回頭的念頭就加重一份。
他想,回頭給她一個擁抱,回頭告訴她真相,回頭帶她一起走,或者,回頭不走。
糾結,難舍,他還是忍痛前進。
他不是不能回頭,是為了她不能回頭。
她看著蔣深的背影消失,看著飛機起飛,最後無蹤無影,手裏隻剩下一張機票。
她將機票丟進垃圾桶,往相反的方向離開。
“先生,您沒事吧?”空姐看這這個從登機就在哭的乘客,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覺得他很悲傷,無名指上的戒指被他視若珍寶,一直在摩挲,她能做的也隻有微不足道的關懷。
蔣深抬眼看了空姐一眼,搖搖頭,“沒事,謝謝。”
空姐顯然是不放心,但乘客拒絕她的幫助,她微微一笑,離開。
小媯,我終於是把你弄丟了……
小媯,要幸福。
小媯,我愛你。
再見了,我摯愛的人,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