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她並不陌生,如果說奇怪,那麼在華夏國是不奇怪的,可是在這裏,卻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利器!
鍾憶立馬就清醒了過來,雙腳點地,輕盈地越過牆頭,尋找剛才出聲的聲源處。
那個穿著稀奇古怪的男人背對著她,短短的頭發就像稻草一般堆在頭皮上,整個人僅僅從背影上就能看出狼狽不堪,隻是鍾憶卻是大驚,這不是華夏國的裝扮?
真想走過去一看,就聽到尖銳刻薄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你手裏抓的是什麼玩意兒!趕快給姑奶奶放下,我還可以饒你一命!我家大人看上你這個臭乞丐可是你求都求不來的福氣,看你那樣還自作清高?哼!”
女人的聲音她並不陌生,鍾憶長時間在這條街道走動,來往的是什麼人她早已知曉。這個長相刁蠻的女人正是這小地方的知縣,準確的說是七品芝麻官,不過雖然是小官,可是這張家人錢財不缺,所以才經常做些強搶男子或者偷雞摸狗的破事。
鍾憶有些頭疼,剛想著先觀摩一陣子,沒想到那女人也發現了她,抬頭囂張地打了招呼:“喲,這不是鍾總鏢頭,怎麼今日這般空閑,難道也對這髒兮兮的乞丐感興趣?”
聞聲已經趕到的百裏厭惡地啐了她一句:“你個老婆娘,我們總鏢頭做什麼幹你何事,難道你隻準你搶人,就不準我們看戲了?”
那婆子臉色一沉,她今日出府幫在市麵上買些花樣好回去做繡工,沒想到半路上碰到這麼一個怪模怪樣的乞丐,別說雖然髒兮兮的,樣貌卻是一等一的好,雖然年齡大了些。不過這也並不是次要的,大人年紀也已經過三十了,找個這樣的回去做個侍夫也沒什麼不好,而且不花一分錢‘請’回去,倒是個便宜事。
沒想到這麼一出,來了攔路虎,錢婆子眼珠子咕嚕嚕地轉,雖說鍾憶的武功不錯,可並不代表她想把美人讓人了。
鍾憶自然看得出她在打鬼主意,不由冷笑:“你放心,這人我還沒說要,隻是你在大街上這麼不收斂,總有一天,即便是有尚書大人撐腰,你家大人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尚書府和將軍府向來不對盤,鍾憶也沒打算怎麼樣,隻是純粹出口惡氣!
卻不料,此時那個髒兮兮的乞丐猛地回頭,竟然向鍾憶這個位置走過來,百裏臉色一邊,立馬把人護在後麵,拔劍而出,厲聲喝道:“退後!”
那人隻愣了半響,抬起有些烏黑的麵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向來是嗓子有些受損,沙著聲音帶著不確認問道:“靈素?”
鍾憶身子一顫,立馬把百裏拎到旁邊,走到乞丐身前仔細打量,臉色露出喜悅和驚喜:“你是藍靳成?”
男人點了點頭,他此刻都分不出是驚喜還是其他。從華夏國穿過來已經快要兩個月了,天知道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雖說在華夏國他也有過這樣艱難的經曆,可到底是不一樣的。常在槍口舔血和這種生活完全不同,這裏的女人和男人完全像是顛倒了身份。
那種陌生的感覺已經把他完完全全包裹住,他雖然知道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甚至認命了,可是這竟然是女尊社會!男人的地位完全就是華夏國古代女人卑微的那樣,這叫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接受?
不過慶幸的是手槍在衣服裏沒有被動過,遇到危險還是可以一用。
雖然今天遇到的根本不算什麼,隻是一個難纏的老婦女,不過那開口閉口的實在有些惡心人,要不是怕惹上麻煩,他真想一槍崩了她。
隻是在這裏遇上靈素,他卻是始料未及的。
那一身陌生的妝容和稱謂,讓他覺得,其實靈素原原本本就是這裏的人,而不是華夏國的葉靈素。
“咳……老大,你認識?”百裏有些莫名,心裏感覺怪怪的。雖然在鏢局裏,她和南宮算是老大的左右手,算是親信,可是接觸的越多她總感覺老大還是身懷絕世秘密,說不出道不明,就像這種情況,她有些難以理解。
鍾憶回過神來,點頭笑道:“不僅認識,他可是我男人……這樣,錢婆子今日之事我也不和你計較,不過人你也領不走。現在你也看到了,我們是熟識,而且他是我的人,如果你真要糾纏,那就請你家大人過來。”
錢婆子臉色更加難看了,可是此刻她一人出門,身邊沒有隨從,一點勝算都沒有,想要搶人哪裏還成啊,隻能冷哼一聲撤人,等回府再和大人報備。
隻藍靳成還在怪圈中掙紮,他是她的人?這種說法不能說怪,而是很怪。
不過在這裏過了這麼久,能聽的不能聽的他都聽了,這點自然算不了什麼。
回鏢局後,鍾憶叫人打了幾桶水給他洗個澡,再換個長衫……雖然她不知道緣由,不過人總算平安無事,這也就了了。
過了半個時辰後,藍靳成從裏屋裏走出來,鍾憶眼前一亮。雖然她知道藍靳成在華夏國的時候就已經是美男子一枚,現如今經過歲月的沉澱,整個人似乎越發的豐神俊朗,同時帶著骨子裏的邪氣。
鍾憶忍不住一笑,“是不是有很多話想說?不過現在不急,我讓人準備了吃的東西,你先用點。”
藍靳成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對這樣的環境適應的很快。藍布長衫雖然有違他的品味,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他也不是太過挑剔的人,更何況這裏有他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人。
吃過東西之後,藍靳成懶洋洋地打了個飽嗝,眯著慵懶的桃花眼靠在椅子上,舒適地哼道:“這日子好啊……要是讓我每天過這樣的生活,仔細想想來到這裏也沒什麼不好。”
鍾憶不由好笑,“要是你遇到的真是這裏橫行霸道的達官貴人,你恐怕就不那麼想了。”
藍靳成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這中間的可能性,之後一股子坐起身,將臉湊在鍾憶的臉頰間仔細觀看,過後道:“奇怪了?為什麼你看起來一點沒變,不過和在華夏國就是不一樣了……小丫頭片子剛才在外麵挺威風的,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早在五年之前失蹤,就已經到了這個鬼地方?”
其實也不怪他多想,主要還是那次失蹤太過詭異。他聽秦默談起過,那次當眾消失絕對有問題,可是一想到她曾今和人身體靈魂互向對換就察覺出,這事沒這麼簡單。隻是果其不然,五年後輪到他了?
不知道秦默一夥人有沒有一起到這個鬼地方。
鍾憶見他一臉憋悶,對這個地方惡心至極,倒是冷哼一聲:“你恐怕還不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鬼地方,而是生我養我的故地,我和這裏的淵源,同你在華夏國一般。”
藍靳成的臉色頓時一變,變的古古怪怪,“你說你本來就是這個國度的人?”
“是。”
“那你怎麼在華夏國,是葉一山的女兒,這個解釋不通?”
鍾憶朗笑一聲:“這有什麼難解釋的,這個身體的確是葉一山的女兒,不過她早在十二歲那一窩極品逼死了,我從夜國心悸而死正好穿到這具身體上……至於現在,我隻不過是回到我原先的地盤罷了。”
藍靳成一臉不可思議,不過自己經曆過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後,也隻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之後不由恍然大悟,苦笑道:“難怪你這丫頭從以前開始就一直要強,原來是傳承了這個國度的大女人主義,沒想到啊……”
隻不過一想到這國度裏的男人都是瘦弱膽小,縮在女人身後的,他還是忍不住暗罵……英明一世啊,栽了栽了。
鍾憶嬉皮笑臉地摸臉,做流氓狀:“是不是覺得在劫難逃了?其實很簡單,不如現在就從了我,怎樣?”
藍靳成被她的模樣怔的一抖,隨後哈哈大笑起來,這聲響愣是叫守在院門口的幾位女子不由臉色一緊。
這是什麼情況?
總鏢頭不是不日要迎娶當朝的八皇子嗎,怎麼又和旁的男子糾纏在一起了?這要是娶一般的正夫這倒沒什麼,隻是皇子畢竟和一般男子不一樣,美貌不說,更是那高貴的身份讓人總有一分顧忌,要是皇帝發起怒來,有幾個人能承擔得起?
說實在的,這乞丐男就算真長了一副好姿色,可是就衝這笑聲,可斷出粗鄙!這樣的男子怎麼能配得上總鏢頭?
女子的心思屋裏人自然猜不到,不過真要讓藍靳成小口吃飯捂嘴輕笑,那幹脆殺了他……就他那說法,那哪裏還是男人,簡直就是偽娘!
赤果果的偽娘!
鍾憶自然不在乎這些,在華夏國有什麼她沒看到過,各種大男子主義作祟的比這更甚不知道多少,現在藍靳成在這裏,說什麼做什麼,都有她庇護著,也沒人敢說一句。
不過一想到住處的問題,將軍府恐怕住起來不會太自在,不是說不好,而是畢竟是重臣府邸,侍者較多,任何人都不會過於自在,更別提更來這裏的藍靳成了。所以鍾憶還是準備就幫人安排在鏢局裏頭。
鏢局雖然位於京都,天子腳下,不過卻也比較偏僻,來往人不多,而且占地麵積大。後院裏空屋子不少,收拾出一間住就可以了。
隻是侍者的問題,鍾憶幹咳了一聲,忍笑道:“你住這裏,需要安排侍女嗎?”
藍靳成沒做思考,搖了搖頭:“不用,我習慣清淨。”
“侍男呢?”
那是什麼玩意兒?
藍靳成剛一想,頓時臉色就不對勁了,扭頭看她:“你不會是想我發展一下同性之愛吧?”
鍾憶按著笑得發痛的肚子,用手指抹掉幾滴憋出來的眼淚,道:“那倒不是,隻是想你夜裏可能需要一個人伺候,畢竟這裏比不得華夏國還有電燈和廁所。不過我想了想,要真給了你侍女那恐怕不太好,畢竟這裏和華夏國的古代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侍女雖然年紀隻有十五六歲,不過都已經知曉人事了,萬一對你動手動腳……所以隻有侍男了。”
藍靳成嘩了一下起身,咬著牙背過身,像是在隱忍什麼,天知道他對這鬼地方簡直恨透了。什麼肌肉女、官家女、好色女……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顛覆?
“我還是一個人吧,睡前點跟蠟燭放桌上就可以了,要是不習慣,你睡我旁邊不就解決了。”藍靳成也不氣了,轉身衝著鍾憶擠眉弄眼。
這可是個好機會,這麼多年雖然沒勝得過秦默,不過自己好不容易和靈素在一起,這樣能夠同床共枕的機會他怎麼能錯過!自然要把該做的一步到位才是。
鍾憶怎麼可能不知道,隻是皺了皺眉,攤了攤手有些無可奈何:“你當我不想呢?不過你是男人,要是真和女子睡過,那貞操怎麼辦?”
貞操。
這個詞又把藍某人難倒了,而且之後一個字都不想說了。
鍾憶不以為意,笑笑:“不過這也沒什麼,等我娶了你到時候……”
洞房,這個都懂的。
藍靳成正打算說話,不過有一次被我娶你這三個字雷的外焦裏嫩,或許他現在、此時應該沉默……
……
不過不管怎樣,鍾憶對自己的安排還是非常滿意,不過她心裏有些矛盾,不停地想秦默到底在哪裏。
畢竟秦默和她的感情算是很深了,現如今不僅夜辰起回來了,就連華夏國的藍靳成也同樣來此,那秦默……秦默是不是也回來了?
不過雖然她經常思考這個問題,不過當年有個問題更是難以解決。
夜辰起和藍靳成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鍾憶心裏隻是想著能拖就拖,生怕二人見麵到時候打起來。
這裏並不是華夏國,而是夜國,同時也是夜性皇室的天下。要是夜啟遙一個不高興,那不僅僅是她,就連將軍府都要遭殃,所以這一個月來,她很糾結,很矛盾!
之後就引發了失眠,到現在為止眼眶裏還有深深的黑眼圈,怎麼都消不下去。這也引得百裏和南宮時不時就嘲笑她,這不最難消受美人恩嗎,美人太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終於這件事在鍾憶的各種碎碎念中還是有了不算平安的開始,兩男在鏢局裏碰麵了,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皇子殿下出宮微服來了……其目的不言而喻。
相思病犯了,總要來瞅瞅的。
隻是沒想到來這麼快,而此刻另一位對象就在院子裏瀟瀟灑灑地一邊曬太陽,一邊看著對象扔給他的幾戶店鋪的賬簿,這日子過的別提多滋潤了。
隻是沒想到一目十行的時候,抬眼間看到了熟人。
啪嗒。
手裏的龍眼扔了出去,藍靳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老熟人,一身華貴的緞子,襯得整個人越發的清雅高貴:“你是夜辰起?我沒看錯吧?”
夜辰起也覺得奇怪了,臉色並不是很好看。他最近一直在宮裏等待未婚妻去宮裏看她,結果等來等去就等來一次,心想著是不是宮裏戒備太嚴,就出宮來看,沒想到遇到了金屋藏嬌,而這嬌客就是藍靳成。
此刻鍾憶沒在鏢局中,而是因為這次的貨物和皇商有關,所以親自押送,這會兒正在回程路上,也已快到了。
院中的管家也就是一向囂張無人的南宮,這時候遇到難題了。天知道這兩人就碰上了,應該目測還擦出了火花,而這個怪男還直呼了皇子殿下的名諱,大忌啊大忌啊!
怎麼了得?
她一次這樣祈禱總鏢頭快些回家,不然鏢局中要是出大事了,她一人之力實在沒什麼用處。
蒼天啊。
夜辰起心中雖然不喜,不過氣度還是有的,淡淡地點了點頭,“你不是在華夏國,怎麼也來了這裏?”
藍靳成心道: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兔子要吃窩邊草,你能吃,我就不能吃嗎?
雖說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不過到底他還念在是老鄉就也沒打算鬧出什麼,更何況這地盤還不是他的。
“說來話長,不過現在也算是安定了,反正好不過老百姓一個,到哪裏都一樣,隻是在靈素這裏住的也安心。你呢,現在過的可好?”
‘千裏耳’南宮童鞋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叫過的可好,人家皇子能過的不好嗎?真是廢話一堆。
夜辰起聽到藍靳成這麼說知道他是有些刺激,不由冷笑:“我想應該是沒什麼理由讓我能過的不好了,其實我也忘了告訴你,我原就是夜國的皇子,現在依舊是。一個半月前,我皇姐已經發了聖旨,不日我就會和鍾將軍的義女成婚。”
“哦。”藍靳成不以為然,雖然也不是沒有震撼的,畢竟他的確沒想到夜辰起竟然也是土著,不過那也沒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鍾將軍的義女是鍾憶,也就是這家鏢局的總鏢頭鍾憶嗎?”夜辰起古怪地看著他。
藍靳成突出龍眼核,臉色有些微變,突然想起來鍾憶就是靈素,這原本就是一人,隻是沒想到鍾憶還是將軍府裏的人,還和夜辰起勾搭上了,心裏的怒火要是沒有那肯定是假的。隻是他沒想到秦默沒在,現在又來了一個巨大的威脅,而是還是皇親國戚。
自己身在此刻,要想真讓靈素私奔那鐵定是不可能的了,將軍府的義女?
那靈素也有自己的親人,自然不能拖累。藍靳成有些迷惘,可心裏卻扔不願就此放棄,當然說不失望不失落那都是假的。
藍靳成隨後看向一身華服的夜辰起,口氣有些冷淡:“不管靈素答應了什麼,可是她在一月前也同意同我提過,我們自然也是要在一起的。”
夜辰起臉色一怔,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麼。如果真要叫他大罵出口,撒潑他的確做不到。畢竟在華夏國過了這麼多年,那種潛移默化他也已經習慣了。
藍靳成他也佩服過,這的確是個少有的精英男,有手段有魄力,難怪靈素會看上。
而此刻在院子裏呆的快要崩潰的南宮,則是在拜天拜地,這兩個祖宗認識也就算了,偏偏……一想到總鏢頭對兩個男人的承諾,她就想到了花心大蘿卜。
雖然不光是在朝中,就說商人或者平民老百姓中都有正夫侍夫的存在,不過總感覺怪怪的,可能這也在於她還正正經經地和一個男子談感情吧。
說來也快,鍾憶回來的正是時候機巧,兩個大男人此刻正陷入冷戰期。沉思不說話,卻也不離開。
南宮用眼神示意她小心行事,別開罪了兩個姑奶奶到時候吃力不討好,尤其是皇子殿下那邊,要好生安慰。
鍾憶有些無奈,不過早死早超生,該來的遲早都要來,於是慢悠悠地走入‘戰場’中心,笑嘻嘻地道:“坐啊坐啊,別都站著……百裏給來泡壺茶,這會兒怕是都說口幹了吧。”
接著兩束冰冷的視線射了過來,鍾憶幹咳了兩聲,自顧自地灌了兩口涼茶。
之後用餘光看看兩人都在幹嘛,可是卻發現兩人都冷冰冰地瞪著自己,不善不休啊那是。
“咳,這個都好說是不是……先喝口茶,咳,有話好說,好說……”
鍾憶此刻終於領悟到了母親曾今說過的一句話,千萬不要小看男人,他們總有你想不到的一麵,也有讓你對付不了的一麵。
這話太他媽的是真理了,鍾憶決定以後將這句話每天都念上百來遍,以求日子會順暢些。
對於兩大陣營的對立,鍾憶決定坦白從寬。對於這兩人,鍾憶心中都是不願意放下的,畢竟有心人難求,能在一起就是幸福之事,雖然伴侶會有些,可是除了這點,其他都好。
“……就是這樣,其實我也難以取舍。要是真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倒是早就想好了。”鍾憶一聲哀歎,決定裝可憐,因為別無他法。
藍靳成一聲不吭地回房,開碰地關上沒了動靜。而夜辰起則是悶悶地離開了,院門外的百裏心驚膽戰,生怕皇子殿下會回去告狀,那樣就……
事實上,夜辰起自然不會告狀,他這些個晚上想了很多,也想了靈素說的那些話,不是說都沒有道理,畢竟感情的事要說分開就分開,那也有難度。隻是這世間恐怕沒有一個男子希望和人分享一個妻主的,再怎麼也不能。
他以為自己這次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藍靳成也同樣過來了,而且還和靈素住在一個屋簷下,這怎麼能不傷心?隻是如果真避免不了,那也隻能……
夜啟遙這陣子深刻地感覺到了小八不對勁,自從出了一次宮就不對勁了。不是去看老情人嗎,怎麼會臉色變得蒼白了許多,而且人也疏離了。
這叫她隻得去暗中查了查,結果讓她不高興,非常不高興!鍾憶那丫頭能娶小八已經是她幾輩子休來的福氣了,沒想到還金屋藏嬌,還窩藏了一個老相好!
而不用多想她也能猜到,定然是小八出宮的時候遇到了那個老相好,才自己找了不痛快!思及此,夜啟遙不淡定了,也坐不住了,才奔到夜辰起的寢殿裏。
“小八,你幹脆重新找個女子嫁了,這個鍾憶就是個負心女,你何必一心一意地把一顆癡心放在她身上!朝中滿朝文武我就不信沒有你相中的,那些人怎麼挑出來都比鍾憶厲害百倍!”夜啟遙自信滿滿地道。
夜辰起黯淡地苦笑:“皇姐,你不懂的……我喜歡她,從小就喜歡她,這麼多年了這就像習慣一樣怎麼還能改的了?如果要是能不喜歡了,那我何必還這樣堅持!”
“她其實也並不算背叛我,隻是同樣放了一顆心在另一個人身上,皇姐,你不要為難她。”
夜辰起淡淡地說道,而夜啟遙聽得卻是一陣唏噓。都說夜家的男兒都是癡情種子,沒想到真的一個都沒逃得過,辰起經曆過這麼多事情,她本想給予一些補償,至少也要讓他有個幸福的後半輩子,沒想到還是……
不過她卻也不能說什麼,誰叫這小子硬是看上了那個女人?真是冤孽。
夜啟遙想著,等日後自己是不是真要和鍾憶好好談談了,至少要對辰起好些,不能再叫他平白無故地受委屈。
至於婚禮,還是早辦早省心,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岔子。雖然她不能阻止鍾憶和其他男人相好,不過這正夫的位子她還是要給小八守住的,而且她要叫鍾憶府中一生不能有平夫的存在(和古代的平妻以及滕妾差不多的含義)。
五月初五,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