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茫然:“來得及幹嗎?”
“拆禮物。”某人不慌不忙地脫掉西裝外套,解開領帶,神態自若道,“然後到民政局注冊禮物專利,在你的名字前加上一個夫姓。我預約了十一點登記。”
十一點?
登記?
今天?
我震驚不已,目瞪口呆,尚未回過神,某人便已爬上床,轉瞬將我推倒。我連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學長,怎麼這麼突然?”
“不突然,我都碩士畢業一年有餘了,還是童子身,太悲壯了。”
“……”
“我我我……我不是這意思!但是我不否認,這驚天大爆料讓我萬分欣喜。我爸他人呢?昨晚我悄悄離開,他有沒有生氣,有沒有揍你,有沒有朝你大吼大叫?”
“並沒有。”某人沉著應答,手落向我的腰,“咱爸愉快地外出玩耍了,具體情況等我辦完正事再向你一一稟報。”
辦完正事……
我咽了咽唾沫:“學長,咱們有必要統一一下思考的方向,你所指的正事是……”
“結婚登記,靈肉結合。”
“……”
“等等!我們這麼做,我爸知道嗎?”
“當然知道。你昨晚偷偷溜過來,咱爸確信你已非完璧,我一說要拿戶口本他就同意了。咱爸骨子裏是個很傳統的男人,正中我下懷。”
他的眼神越來越熾熱,一雙修長好看的手漸漸伸向我的領口……
我穿著裴儼為我準備的那身青花瓷旗袍出門,比預約時間提前了二十分鍾抵達民政局。四周格外肅穆,一對對愛侶緊握著彼此的手緊密相依,耐心等候屏幕上彈出自己手中的號碼,笑臉上洋溢著甜蜜的幸福。
宣讀結婚誓詞時,裴儼冷不丁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放到我們中間,壓低聲音對我道:“念誓詞時聲音要盡可能嘹亮,要是錄音不清晰,我會要求重新宣誓。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
“……”
我咬牙瞪他一眼:“我可沒要求你這麼做。”
某人點點頭:“你確實沒有開口要求,可我一直都很體貼不是嗎?我怕你婚後不老實,要敢再看別的男人,我就把這段錄音放給你聽,以免你管不好自己的眼睛。”
“……”
我幹脆拿起手機,瞄準傳聲器的位置朗聲宣誓:
“我們自願結為夫妻,從今天開始,我們將共同肩負起婚姻賦予我們的責任和義務: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愛,互信互勉,互諒互讓,相濡以沫,鍾愛一生!今後,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富有還是貧窮,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無論青春還是年老,我們都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同甘共苦,成為終生的伴侶!我們要堅守今天的誓言,我們一定能夠堅守今天的誓言!”
念完誓詞後,我如釋重負地將手機遞還給裴儼,他心滿意足地接過,放到嘴邊,出其不意地柔聲呢喃:“老婆,我愛你。”
然後才結束錄音。
頒證員用看兩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打量我們,淡定地堆起滿臉職業笑容,將兩本結婚證交到我們手上:“恭喜兩位,祝願你們長長久久,終身幸福。”
“一定會的。”某人較真附和,如獲至寶地接過兩本結婚證,彬彬有禮地詢問頒證員,“冒昧地請教一下,結婚證我們可以多要兩本嗎?”
頒證員笑容一僵。
我瞬間石化,很想假裝不認識身邊的男人。
麵對周遭嫌棄的目光,某人絲毫不受影響,立場堅定、一本正經、言之鑿鑿道:“抱歉,我知道我的請求很唐突,但我太太總是丟三落四,像結婚證這麼重要的東西,我認為很有必要多囤幾本。”
頒證員滿臉黑線:“抱歉,裴先生,我們不能因為你太太是個丟三落四的人就破格給你們這組家庭頒發四本結婚證,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說著,頒證員向我投來一個求救的眼神,意思是——裴太太,麻煩你趕緊帶上你的神經病老公離開!
我不敢耽擱,挽著裴儼急急忙忙奔出民政局。
我略顯氣喘,抬眸瞥了瞥某人,他滿臉不悅地盯著我,完全沒有自己有錯在先的覺悟,反過來責備我:“這麼著急離開做什麼?結婚證我還沒要夠呢!”
我連忙豎起三根手指,拍著胸脯誇下海口:“我保證,像結婚證這麼重要的東西,就算我有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弄丟,我保證,我會保管好結婚證,我發誓!”
“那好吧。”某人一臉慈悲為懷、寬宏大量的表情,很是勉強地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麼自信,我沒有理由不相信你。”
我長舒一口氣,放眼眺望暴風雨停歇後萬裏無雲的天。我再不會允許任何人從我身邊帶走我的至愛至親。
穿過民政局的門再走出來時,我心裏的感受難以言表。我抬眸看看身邊的男人,他同樣在看我。緊了緊握住我的手後,他湊到我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冷不丁問:“還痛嗎?”
我咬咬牙,傲嬌地別過頭:“我不想和你探討這種內在問題。”
“那我今晚自己探討。”
“……”
我萬萬沒想到,離開民政局之後,裴儼沒有直接帶我回公寓,而是繞道去了匪匪莊園。
原來在昨晚,裴儼和祁簫檬有過通話,所以今天一大早,祁簫檬便高高興興地到我公寓接走了他的偶像,賈霆霆先生。
如果是平時,我老爸一般不願意跟外人走,可是祁簫檬用跑車引誘他,他也在公寓裏閑了好些天,早就坐不住了,便心甘情願地跟著祁簫檬外出兜風。
我和裴儼抵達匪匪莊園時,祁簫檬正和我爸在莊園農場裏參觀羊駝。
今天陽光正好,風也不大,我的四周被一片綠茵茵的草地所環繞,一道道木柵欄猶如畫者落下的每一點、每一線,在天幕下勾勒出一道道美好的風景。羊駝懶洋洋地躺在柵欄裏曬太陽,不時一臉疑惑地朝我投來目光,然後又別過頭,向隔壁奶牛圈眨巴眨巴眼,仿佛是在思考奶牛和斑點狗撞衫的原因。
我爸和祁簫檬似乎很投契,祁簫檬不知在對我爸說些什麼,我爸聽得出神,甚至沒有察覺到我和裴儼已經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