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顧不得這麼多,我得趕快去踩點,找到鄭希元他們住的地方。好在額濟納旗不大,我問了前台這邊幾家賓館的地址,然後出門打車開始尋找。

按著鄭希元給我的線索,三星賓館和周圍餐館大致售賣的餐點種類,我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他們住的地方。

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他們應該沒有在這麼冷的天氣裏溜大街的習慣,我等也沒用。我找了一家小店,買了些吃的準備帶回去。

站在小店門口等餐時,我大概分析了一下,周圍沒什麼可逛的地方,元爽來這裏說的不好聽點就是為了上床,我能堵到他們的時間基本隻有吃飯點兒了,還要運氣好,否則隻有一個人下來買吃的,或者幹脆叫外賣,我也拍不到有利證據。

炒麵打包好,我打算打車回去,邊上的店鋪響起了音樂,聲音很大,阻了我的腳步。範曉萱的《雪人》。我想起來,今天是平安夜。雖然我不過西方的節日,可此時此刻身處異鄉,聽到這樣的歌曲,我還是很難過。

好冷,雪已經積的那麼深,merry christmas to you,我深愛的人。

我又一次撥了姬語鋒的電話,依舊無法接通。

他很累吧,我開始有些擔心。那天晚上他打電話找不到我的心情,我也體會到了。

回到賓館,我揉著凍的很痛的耳朵,打開二十寸大小的電視機,隻有一個頻道,正好在播天氣預報。明天有大雪,今天晚上的最低溫度是零下二十九度。

好恐怖的地方,好冷。

樓道裏來往不停的有男人聲音,嚇的我不敢入睡,突然有些後悔,如果我聽唐琳的話,就不會讓自己處在這麼難受的境地了。

賓館的床單和被套非常幹淨,可對於有潔癖的我來說,讓我脫衣服在不熟悉的床上睡覺還不如淩遲了我。穿著衣服躺在床上,我抓著手機一遍一遍打姬語鋒的電話,過了十二點,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

他一定已經睡著了,剛才肯定是信號不好。我就不要亂擔心了,無論如何都得睡一會兒,明天才有精力去蹲守那兩人。

我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鬧鈴響的時候我爬起來,天還黑著,北方的冬天就是這樣,早上七點了還是漆黑一片。我起來梳洗過後吃了一些帶著的餅幹,將相機弄好裝進背包,多加了一條毛褲和毛衣就出門了。

邁出賓館大門,我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讚歎。周圍白茫茫一片,深及腳踝的大雪,看來已經下了一晚。時間還早,沒有人踐踏過,雪地整齊美麗到無法形容。

我深吸一口氣,淩冽的寒氣通過鼻腔直達大腦,我瞬間清醒了。下著大雪的聖誕節清晨,沒有聖誕樹,沒有樹下禮物,我獨自一人站在這尚無晨光照耀的雪地裏,突然想唱歌。

以前學物理,老師說下雪的時候環境會異常安靜,因為雪花的結構會使聲音傳播到它裏麵經過多次反射,使能量不斷減少,加上溫度又低,就會變得特別安靜。

於是,我哼著歌兒,聲音不大更不會有其他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