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是誰對他不滿,隻是他沒有想到自己一直本分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從來不爭名奪利,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做事,那人居然會在背地裏給他小鞋穿!
那幾個人喝醉了酒的家夥雖然挑釁了高大威猛的譚軍,但看到譚軍剛剛那下子變臉的時候,心裏多少有些發怵。不過對於毫無威懾力的湯秀才他們倒是沒什麼心裏負擔,一個個在那裏指手畫腳,大聲叫喚。
“喂,我朋友究竟怎麼回事啊?你這個人會不會看病啊?!”
“你動作快點啊!還量什麼血壓啊?你趕緊給他打一針啊!”
“喂!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啊?”
“喂!......”
喂!喂!喂!喂!......
一陣煩悶之情在譚軍心頭湧現,愈演愈烈,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良久,他低聲自語道。
“真他娘的......聒噪啊。”
湯秀才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隻是他強忍著,竭力讓自己精神集中起來,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病人的身上,可是身邊的四隻蒼蠅一直在嗡嗡亂叫,一直不停的叫喚著,他的手一抖,聽診器掉在了地上。
其中一個醉鬼看湯秀才連個聽診器都拿不穩,嫌他手腳不利索,一把抄起一本病曆就朝湯秀才頭上敲了過去:“你***手像個腳一樣啊?!”
病曆本雖然隻有幾張紙,可是卻被一個鐵板子夾著,這一下子要是敲實了,非得腫起來一個大包不可。
湯秀才蹲在地上,正在找聽診器,渾然不知身後那個人的動作。
“啪!”
隻是沒等醉鬼敲中湯秀才的腦袋,一個蒲扇般的大手突然出現,狠狠一巴掌甩在那醉鬼的臉上,那人本來是盤腿坐在辦公桌上,彎著腰去打湯秀才,被這一巴掌扇在臉上,整個身子在桌子上打了一個轉,鼻血當時就流了下來,一臉的血。
因為喝酒之後變得遲鈍的緣故,那醉鬼原地轉了個圈,呆呆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譚軍,半晌之後,這才發出“啊”的一身慘叫。
其他幾個人都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這群醉鬼在反應過來。“TMD!你敢打人?!”
“醫生就了不起了啊?!你憑什麼打人啊?!”
“醫生打人啦!”其中一個扯著嗓子大喊。
湯秀才急忙站起身來,“譚軍,你!你不要這麼衝動啊。”
譚軍神色不變:“他剛剛要打你的頭。”
湯秀才看了看從醉鬼手中掉落的病曆本,已經知曉了大概的情況,眼中閃過一絲怒氣,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擔憂:“我受點委屈就算了,可是你......”
譚軍突然笑了笑:“當我脫下那身衣服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是一個醫生了。”
湯秀才這時候才發覺,不知何時,譚軍已經脫下了身上的白大褂,並且折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了椅子上。
一時之間不明白譚軍究竟是什麼意思的湯秀才一臉錯愕,他眼睛瞪得滾圓,吃驚的看著譚軍鐵青著臉,二話不說筆直上前,一把將那個正擦著鼻血的家夥的衣領抓住,直接從桌子上扯下來,那人不知道被桌子、椅子磕碰了多少下,痛得慘叫連連,譚軍頭也不回,看也沒看他一眼,拖著他的衣服就像拖著一條死狗一樣走出了值班室的大門。
“譚軍!”湯秀才急切的叫了一聲。
“你呆在那裏,不要出來。”
“喂!你TMD快放手啊!”另外三個醉鬼立刻追著譚軍的背影,飛快的衝了出去。
湯秀才雖然知道自己去了也是白搭,可是作為譚軍的朋友不能不去,可是值班室總得有人守著,就在他這麼猶豫的功夫,譚軍以及那幾個醉鬼已經不見了蹤影。
湯秀才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心裏突然閃過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的念頭,他覺得,也許自己以後再也看不見譚軍了......湯秀才狠狠的甩甩頭,想要把這個可笑的想法甩出腦海,譚軍的身體是那麼強壯,他能出什麼事情呢?湯秀才自我安慰著。
湯秀才站在值班室的大門口望眼欲穿的看著前方,大約過了十五分鍾左右,走廊的那頭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湯秀才的眼前,湯秀才心中一喜,他認為是譚軍回來了。可是等他定睛一看,卻發現那是一個個子比較矮小的年輕人,正是剛剛那群醉鬼其中的一個!緊跟在醉鬼身後的還有三個人!可是,惟獨不見譚軍的蹤影!
湯秀才的一顆心都提在了半空,譚軍去哪裏了?!不等他找出這個疑問的答案,帶頭的那個醉鬼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