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許我贈爾餘生(全文完)(3 / 3)

天藍捂臉,不敢麵對他。

當晚回去振夫綱,管他小遠怎麼鬧。

可是奇的是,那晚小遠睡得很熟啊,等他倆從地板滾到窗台,窗台回到大床也都沒有叫一聲。

倒是葉天藍,死命求饒,嚎了一個多小時。

郭啟垣太狠了,簡直不是人,把她擺弄成各種姿態,然後翻來覆去烙煎餅,一會兒前一會兒後,怎麼舒坦怎麼來,可她哪有那個體力陪他鬧,真恨死他了。

等他發.泄完了倒頭就睡,她又失眠了。

這是習慣,每次他這樣之後她就都睡不著,像是被他掏空了,心裏沒有一點安全感。

轉身就緊緊抱住他,手腳並用纏緊了他,剛閉上眼準備努力睡著,卻聽見他迷迷糊糊的在說,“天藍,有我在。”

她莞爾,腦袋擱在他的肩頭,之後她很快的就入了眠。安安穩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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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開口說話,寧靜第一聲是叫的爸爸,小遠卻叫的是媽媽。

郭啟垣抱著閨女臭得瑟,說,“以後不疼他,個死小子!”

小朋友四歲了,上幼稚園中班。長得好看,孩子們都喜歡跟他倆一塊兒玩。

寧靜很懂事,很乖,對每個小朋友都很和善,可小遠遺傳了他爹小時候的目中無人,隨時都是背著手仰著下巴誰都不搭理。當然,長得漂亮的女生是例外。

郭啟垣一掌拍在他腦門兒上,說,“死德性,活該沒人跟你好!”

轉臉就望著懷裏的閨女滿目溫柔,“走,老爸帶你出去玩兒。”

小朋友六歲的時候,已經學鋼琴一年了。老師說小遠皮得很,天賦很好卻不如寧靜刻苦,郭啟垣黑臉冷聲說他,“再給我我插科打諢不認真,直接拖你去連伯伯家喂蜥蜴。”

寧靜的小手被他握在掌心裏,眨著大眼睛對他說,“爸爸,不要把小遠喂蜥蜴。”

他問,為什麼呀?小姑娘一本正經的說,“那樣媽媽要傷心。”

瞧瞧,養閨女多好!

寧靜好像特別喜歡梓晟,跟誰在一起都不如跟梓晟在一起的時候話多,而且特別開心。

倆男的聽到寧靜說,“梓晟哥哥,長大我嫁給你好不好?”

——那年寧靜七歲,梓晟十四歲。

祁瀚承當時是這麼說的,“咦,當初是誰說誰的兒子勾.引誰的女兒,然後甩掉她?”

那口氣得瑟極了,郭啟垣冷冷一眼甩過去,“誰欺負我閨女我要誰的命!”

後來的後來,有情人終成眷屬。當某一天小夫妻說起有一個人來,他們都會覺得他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好的父親。雖然麼,他幼稚又很小心眼,可是,人人都會很愛他。

周末正值天藍休假,倆孩子說要去遊樂場,之後又要去接爸爸下班。

天藍驀的想起似乎真有很久沒去那人公司接過他了,不由得有些懷念談戀愛那些日子,他工作,她等他,或看一份報紙,或隨意翻翻幾頁雜誌,一抬頭,就能看見他認真工作的模樣。

他的側臉,那真是非常精致的一副輪廓,就連被他視若珍寶的她,也不由得偷偷仰慕。

今天郭啟垣不在公司坐班,打電話去問前台,說他去商場巡視了。

Hellene結婚之後依舊留在他身邊做他的得力助手,老陳也都還在。有時候她會在心裏產生一些疑問,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能讓那些人都對他死心塌地,並且忍受他的壞脾氣?

開著車子莫名的失笑,兩個孩子在後排說著學校發生的趣事。

二年級的小朋友,居然就在議論誰和誰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天藍在車鏡裏觀察那倆小家夥,看著那越來越像郭啟垣的其中一張臉,她心裏偷著樂。

死相!你不愛你兒子,可你兒子偏偏就長得像你!

呐呐呐,說話的語氣也是得其真髓,一模一樣不用懷疑的親生父子啊,叫你嫌棄!

寧靜倒有些像她外婆,不知道是不是跟誰呆久了就長得像誰那一說是不是真的,仔細看她的眉眼,還真的不怎麼像天藍。不過像外婆也好,外婆大氣端莊,嗯,有前途。

車子在停車場停好,天藍帶著寧靜致遠進了電梯。

還有半小時才到下班時間,沒有告訴啟垣他們來接他,天藍想著先逛逛也好。

到了三樓兒童賣場,小遠眼睛好,老遠都瞅見了對麵那個被許多穿黑色西裝的叔叔阿姨跟著的男人,那是他爸爸——他覺得爸爸工作的時候可帥了,雖然老被他嫌棄,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是他見過最帥的人。

一下子就掙開媽媽的手,興高采烈地就要繞過那麼大一圈過去找爸爸。

天藍當然也看見了郭啟垣,可周末商場人那麼多,小遠撒丫子跑得那麼野,可給她嚇壞了,拉著寧靜一路追著那小子,一路喊著他名字。

他才懶得理,隻想快點去找他爹。

Hellene不經意的抬頭看見天藍正拉著寧靜往這邊追,也看見了跑她前麵的小遠,不由的笑著歎了口氣,然後報告老板,“郭先生,小魔王又惹禍了。”

郭啟垣擰眉朝往那頭一看,果然啊。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到點了,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他吩咐一撥人散去。

待小遠喊著爸爸興致勃勃的跑到他身邊抱住他的腿,他一張臉立馬黑成包青天,“你小子找死啊,瞎跑什麼跑!”

一把將他抱起來,死小子一點不怕他,被擰了耳朵還嘻嘻嘻的笑。天藍氣喘籲籲的站在他們父子麵前,指著小遠,“你、你跑那麼快幹嘛,累死我了!”

寧靜柔柔的叫了一聲爸爸,過去拉他的大手。他放下兒子蹲下去,笑著捏捏女兒的臉,“想爸爸了?”

寧靜點頭,然後又轉頭看看身後的天藍,咧開嘴笑著對他說,“媽媽也想你了,所以我們來接你。”

“好,走,回家。”

他在外麵可酷了,除了抱抱女兒,完全就不怎麼買天藍的賬,小遠就更不用說了,完全不受寵。

哦不對,小遠是一直都不受寵,在家沒地位的娃最可憐了,欲哭無淚啊。

可到家就不同了,某老男人居家服一換就特狗腿的跑去討好他老婆,天藍,今晚吃牛排好不好?天藍,要不我給你燉個排骨湯?天藍,一會兒我給你按.摩.按.摩.怎麼樣?

他對她的好,對她的體貼,對她的溫柔,她照單全收,從來不客氣。

某人要去新加坡出差好幾天,一把老骨頭了頭天晚上還鬧著折騰一番,天藍罵他,一輩子都改不了耍流氓的惡習。

他不要臉的嗯了一聲,對啊,就對你耍流氓,你上哪兒告我去?

第二天天剛亮,天藍隱約感到胸口有毛茸茸的東西在蹭她。

她輕輕抬頭,這才發現是那人的腦袋。她迷迷糊糊的揉了兩下眼睛,問他,“你幹嘛啊?”

他說,“哈尼我要走了。”

於是她起來給他搭配衣服,給他打領帶,還給他做了早餐。

他早上八點的飛機,送他到門口的時候孩子們還沒起床呢。他擁抱了她,笑顏如花,“哈尼我後天晚上回來。”

天藍踮起腳尖吻他,他習慣性的閉目感受,然後她說,“一路平安。”

車子離去帶起的塵埃在她眼前慢慢消散,視線裏,他微笑的容顏似乎從未走遠。

樓上的鬧鍾響了,她轉身回去叫孩子們起床。

有些話,她不會親口對他說。

你是我的一盞燈,這盞燈很重要,沒有的話,走路會摔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