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3 / 3)

黛玉不敢說還有值夜的丫頭,隻能輕輕保證自己再不敢了。可是沈越為了防止再有這麼一回,還是給黛玉細細的批那話本子裏的錯漏之處:“若是人人都如話本子裏一樣,天天隻想著兩情長久,也不事生產,也不管父母家人,這天下人可吃什麼用什麼,還有沒有規矩?”

為了保住自己睡眠之地不被剝奪,身為穿越者的沈越,不得不化身為衛道士,務必給黛玉灌輸“正確”的三觀。隻是他說得口幹舌燥,卻聽不到黛玉就一聲,細聽之下,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人家已經睡著了。

無奈的笑了一下,沈越自己也沉沉睡去。

隻睡覺卻解決不了問題,第二日沈越派出去的人,已經陸續來向他回報那位寬哥兒“同窗”的情況:此人姓劉,大理寺少卿的長公子,與寬哥兒是在一次文會之中認識的。

這位劉公子很會說話,與寬哥兒大有相見恨晚之感,頻頻邀請寬哥兒一起參加一些文會,走得近些之後更是把寬哥兒請到自己家中。可是他卻從來也沒有要求去忠安侯府,對寬哥兒的說辭是,他們這是同輩相交,若是去了忠安侯府,別人會覺得他有攀附之意,就失了他與寬哥兒相交的本心。

寬哥兒本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架不住人家劉公子一直表現的就是與寬哥兒相得,半年多從來也沒提會文之外的事。這就讓寬哥兒放鬆了警惕。

漸漸的,劉公子就露出家裏姐妹也都識文斷字、文采斐然來,寬哥兒也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因為他自己姐姐的文采擺在那,別人家的姑娘文采再好,還能比得過他姐姐去?

誰知人家劉公子也是以姐妹為傲之人,見寬哥兒不以為然,非得拿出自己姐妹們的詩作來讓寬哥兒開眼。偏偏寬哥兒從小都是看著黛玉與沈越做相同的題目,並沒覺得看了人家閨閣女兒的詩作有什麼不妥,還給人家點評了一下。

這下子劉家的姑娘就對自己兄弟的同窗大表佩服之意,然後就要當麵與寬哥兒論文,再後除了論文,也能說上一兩句閑話。最後,就出了寬哥兒收了人家姑娘銀子,替人家來辦卡的事兒。

沈越聽完都覺得寬哥兒這虧吃得不冤——人家這是一家子算計寬哥兒一個,還如此的有耐心有恒心,說不定這拿三百兩銀子辦卡,都是人家特意想讓林家知道,而不是沈越自己敏銳。

“你自己覺得那劉家的姑娘如何?”即是寬哥兒自己見過人家姑娘,那就問問他對這姑娘是不是中意。若是真中意的話,真中意也不行!沈越決定哪怕寬哥兒真的對人家姑娘有意思,自己也要做一回惡人。

好在寬哥兒發現自己竟被人算計,對姓劉的都沒有什麼好感:“不過是一起論文,再就是受她們所托,當時劉公子也在,算不得私相授受。再說當時我就說了,這些銀子怕是不夠,劉公子說姑娘家攢銀子不容易,想讓我求姐姐通融一二,我應劉公子之請,才出這個頭。”寬哥兒的思路已經清晰起來,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彌補。

沈越就點頭:“如此就好。這事兒是我來處理,還是你自己處理?”被林如海教訓過,沈越不再大包大攬。

寬哥兒感激的看他一眼:“我想自己試試。”見沈越點頭,快步出了沈越的書房,自去叫詢哥兒幾個。黛玉聽了還有些不放心,沈越隻好告訴她:“將來整個忠安侯府都是他的,咱們不能扶著他走一輩子。”

那邊寬哥兒、詢哥兒、諺哥兒、諳哥兒四位少年,已經意氣風發地出現在了劉府門前,門子對寬哥兒很熟悉:“林公子來了。”

寬哥兒微微一笑:“你們家大爺可在家?”

門子偷眼看了跟著寬哥兒的另外三位年輕公子,發現衣著不俗,儀容出眾,不敢小視,笑向寬哥兒道:“今日沒見大爺出門,想是在家攻書呢。不知這三位是?”

“這三位是沈家的公子,聽我說你們公子文采非常,想當麵一會。”寬哥兒不在意的說了一句,卻讓門子眼神一亮,京中說起沈家,最先讓人想到的就是學士府,接下來就是順天府尹府上。不管是哪一家的公子,能來拜會自己家的公子,說出去是多大的體麵。

於是門子連通報都省下,直接自己躬得如一個大蝦米一樣,點頭哈腰一路奉承著將寬哥兒幾個讓進了劉公子的書房。

沒等進門,就聽裏頭傳來了對話之聲:“你覺得那林家,能應承嗎?”聽聲音是個中年人。

門子也聽見了,剛想高聲通報,好讓裏頭的人知道,林家的人正站在門外頭。卻讓諳哥兒一把捂住了嘴,還凶狠的威脅:“敢出聲,直接滅了你。”那目光幾乎可以殺人,嚇得門子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出聲。

就聽裏頭又有一個年青的聲音道:“即接了咱們家的銀子,還是從妹妹手裏接過去的,他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那林家又是要臉麵的,還能讓唯一的兒子聲名有瑕疵?就算心裏再不情願,也得讓妹妹風風光光進門。”

那中年的聲音便帶了一絲喜意:“如此才好,不枉你伏低做小這麼長時間。等你妹妹過了門,自會感謝你替她操心。日後咱們與林家姻親,不說你,就是為父這官也好做多了。”

年青的聲音裏就有些得意:“自家姐妹,就該相互幫扶,說不上操心。那林铖雖然呆了些,可家世顯赫,妹妹進門就是世子夫人,將來整個忠安侯府的主母。人呆些也好,妹妹正好拿捏。”

被人如此鄙薄,寬哥兒心裏如被熱油煎烤一般,那門子心裏也覺得倒黴,自己不過是想著獻一回殷勤,誰知道老爺竟到大爺書房來,還讓林公子聽了這樣的對話。自家老爺這官將來如何門子不知道,可是自己要倒黴還是知道的。

果然,寬哥兒的聲音裏竟然還能帶出笑意來:“劉兄這是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