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見黛玉用一雙杏目定定的看著自己,驚覺自己又說錯了話,描補道:“咱們兩個是特例,特例。”
“我知道藹哥哥心裏定是鄙薄我的,也不敢汙了沈翰林的清名,今日還請沈翰林書房安歇吧。”黛玉緩緩說出自己的要求。
慌得沈越打恭做揖,可是黛玉就是不肯通融,還威脅他再敢纏著自己,就去到房氏那裏評理。沈越哪兒敢讓房氏評理?到了她那,本來還有三分理,也得全都變成自己的不是。
因咬著牙向黛玉道:“我這都是為了誰?”
黛玉肯定的向他道:“你是為了寬哥兒,是為了父親,是為了母親。”
你怎麼就不說我明明是為了你?沈越更哀怨的看向黛玉,人家黛玉卻不為所動,隻管自己擺弄著帖子,嘴裏嘀咕著:“有人拿我的畫做人情,還想讓我說他的好,去睡書房吧。母親說了,男人睡兩天書房就老實了。”
這究竟是哪位母親給你灌輸的思想,是錯的,錯的知道不知道?沈越無法拗過黛玉的思想,隻好出門叫過寬哥兒問準了,他的同窗姓是名誰,家裏住在哪兒,他是怎麼與人家姑娘見的麵,怎麼就敢收人家姑娘手裏的銀子。
寬哥兒這時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姐夫?”
沈越恨恨的點他的額頭,一下又一下:“你可長點腦子吧。怎麼有招數都用來對付我,被人算計了還要替人家數銀子。”
寬哥兒又氣又急:“虧得我還當他們家與咱們家一樣。”
沈越無語的看著他:“怎麼一樣,你是認了人家父親當先生,還是從小與人定了親?”
寬哥兒一句話都答不出,期艾了一陣才問:“姐夫是不是覺得我太笨了?”
看他這個樣子,沈越倒不好再埋怨他:“也是我與你姐姐讓你誤會了。,此事有我呢,你隻不再與那人往來就是。”
寬哥兒還問:“那銀子?”
沈越又氣上來:“都說有我呢。”嚇得寬哥兒蔫蔫的回詢哥兒書房做自己的文章去了。
沈越卻不能如他一般,自去陳學士府裏接林如海。聽到酒宴未散,還讓門子不必通報,隻在門房等著林如海宴散後,才接了人欲回府,倒讓送客的陳學士好一通埋怨。
林如海知他不是大驚小怪的人,急著尋自己尋到陳學士府,那事便小不了。一路卻隻是沉默,並不急著知道發生了何事。就是沈越回府後將事情說與他,還是那麼雲淡風輕:“你是怎麼想的?”
“寬哥終是見的事兒少,覺得人家是真心與他交往,一時不察沒分辨清楚。這樣的事兒早經見些比晚經見強。”沈越不是自己麵對寬哥兒時的態度,還替他說起好話。
林如海看著越加沉穩的弟子,搖頭笑道:“何必替他推卸責任?他也已經在外頭行走了一段時間,還上這樣的當,可見這心誌不太堅定。你那時候……”
沈越連忙賠笑:“我那時也是不得已,寬哥兒在同齡人中已經算不錯了。先生也別太苛求他。”
林如海失笑:“我還沒說什麼,你就又護上了。焉知不是你從小到大護著,才讓他養成這樣顧前不顧後的性子。”
沈越卻覺得林如海這話偏了:“家裏有我一個累就夠了。若是不能替他們幾個小的頂些風雨,我這做兄長的,不是白擔了名?”
“糊塗。”林如海輕拍了一下桌子:“你還能護他們一輩子?林家,不能出紈絝。”
沈越本想說寬哥兒並非紈絝,在林如海刀子一樣的目光之中,漸漸明白過來,他可以護寬哥兒幾個一輩子,可是他們的下一輩呢?如果個個都想著萬事兒有自己頂著,隨心行事,出紈絝隻是早晚的事。
“是我想差了。”沈越鄭重向林如海認錯。林如海也沒埋怨他,隻說:“愛之,足以害之。”沈越再次躬身受教。回了自己府上,把那哥兒幾個又都叫到自己書房,要過做的文章來,一個個從頭批到了腳,又命他們務必明日再交一份給自己看。
諺哥兒剛想說自己要回府,沈越一個眼刀飛過去,直接嚇得閉了嘴,出了門暗暗杵了一下寬哥兒:“都是你鬧的。”寬哥兒隻管低著頭,一句話也不回。諳哥兒拉了諺哥兒一把,諺哥兒也就不再提。
即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又知道了林如海的態度,沈越自要與黛玉說上一聲。事關自己唯一的兄弟,黛玉還能不惦記著?一邊聽沈越說事情的經過,一麵心裏暗暗想著,寬哥兒的親事的確應該著緊些。
就這麼說著說著,兩人已經睡下。黛玉猛地覺出不對來,向著枕邊的沈越道:“藹哥哥,你不是應該去書房睡嗎?”
“你個小沒良心的,過河拆橋的功夫又見長了。我這麼忙前忙後,不說感謝我,還想著把我往出推。”沈越把懷裏的玉人又摟得緊些:“唉,早點兒生吧,早點兒生了大家都不必如此。”憋著。
黛玉也知他心中所想,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掙脫,卻被沈越大力鎮壓下了:“你倒是與我說說,是哪位母親告訴你,該讓我睡書房的?”
一句話問的黛玉頭都不敢動,隻伏在沈越胸前輕輕的笑:“並不是母親。”
“那是那個皇子妃?”沈越雖然不覺得皇子妃們舍得把皇子攆出正院,可萬事沒有絕對,說不定就有那不按套路出牌的呢?
黛玉又是沉默,就是不肯說出是誰告訴她的。沈越作勢起身要叫人,非得說是丫頭們把黛玉給教壞了,要直接處置了新提上來的幾個丫頭:“說不定還有原來的那幾個,隻怕她們的嫌疑還大些。”沈越肯定的道。
見他真有叫人之意,黛玉隻好期期艾艾的說出,是七皇子妃送了她幾本話本子解悶,她看著話本子裏說的有趣,就想著自己試一試。
沈越簡直服氣死了:“就為了一本話本子,就想著把我攆到書房去。你怎麼不想想,你半夜想著喝水,我不在身邊誰倒給你,若是起夜,沒我扶著你怎麼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