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葉隻覺得舌頭尖都發麻,良久後才擠出一絲聲音,“你和年柏彥一早就商量好了要對付奧斯頓……”昌圖曾經告訴過她那個鑽礦是空的,那麼他不可能沒提醒過年柏彥,而後她又告訴了年柏彥鑽礦有問題,當時年柏彥是怎麼說的,他說賭礦就是存在一定風險,現在想想一切都是假的!真相是,年柏彥早就知道了鑽礦有問題,在競投會上卻還是勢在必得不是因為賭礦,而是要將鑽礦的價位提到最高,逼得奧斯頓傾盡財力來買回一個空礦!
這是素葉能想到的。
而昌圖臉上的笑恰恰驗證了她的推測,隻是他又補充了一下,“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從頭到尾想要對付奧斯頓的人就隻有我,年柏彥沒想要對付奧斯頓。”
素葉皺眉,昌圖這話是什麼意思?
“年柏彥是個商人,做商人的一切都以利益為重。”昌圖見她神情疑惑,好心給出解釋,“年柏彥能與我合作說白了就是相互利用而已,他從我這得到了鑽礦是空的消息,借以這個消息來成功打擊奧斯頓,這樣一來奧斯頓便無法進軍中國市場,年柏彥很好地保護了屬於自己的那份蛋糕;而我,以藍綠色鑽石為代價,通過年柏彥的計劃成功地看著奧斯頓一無所有,現在又一命嗚呼,這就是我和年柏彥站在同一利益上的趣味相投。”
“這是你們什麼時候商量的?”
“在年柏彥第二次找上我的時候。”昌圖如實相告,“複仇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我必須要依托個有把握的人才行,年柏彥堅信藍綠色鑽石還在我手中,並堅持要得到那顆原石,所以在他第二次找上我時我就表明想法,他首先要幫我搞得奧斯頓一無所有我才同意將原石轉讓。”
也就是說,當她和威爾斯、貝拉在車中等候時,年柏彥和昌圖已密謀出了一個縝密的計劃。素葉想到這兒不知怎的竟有點不寒而栗了,她想到那天的情景,當年柏彥第二次從昌圖店中回到車子中時說過一句,他說,看來精石和那顆鑽石無緣了。
原來那個時候他沒說真話。
“其實年柏彥是最好的人選,我相信隻要能夠得到他的幫助就一定會讓奧斯頓破產,所以年柏彥在第一次帶著你來店裏的時候我已經有意將想法暗示給他了,可他當時很明顯在猶豫。”昌圖坐的時間長了,雙腿有些發麻,平伸了下來,邊捶著腿邊道,“我想他第二次能返回店裏,完全是因為我的一句話。”
“什麼話?”
“我跟他說,人要將心比心,如果換做是你,外麵的那個女人被人強奸並殺害,你會怎樣。”昌圖一字一句道。
素葉聞言全身一僵,腦袋如同炸開似的空白,可漸漸地,記憶如水般又重新湧了回來,她記得當時在店裏的情景,記得那天昌圖伸手衝著她的方向指了一下,記得當時年柏彥轉頭看向她時的目光深沉和眉宇嚴肅……
原來,在第一次與昌圖交談時,年柏彥就知道了藍綠色鑽石還在昌圖手中,她還以為是她提醒了年柏彥!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那麼,年柏彥被綁架這件事,也在你們預料範圍之內?還是,那起綁架事件也是你們的自編自演?”素葉覺得腦子都懵了,一時間已無法判斷真假。
昌圖卻搖頭,目光嚴肅,“綁架是真的,至於年柏彥是否預料的到我就不得而知,總之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我相信依照奧斯頓那種歇斯底裏的瘋狂個性,找人綁架年柏彥,阻止他出現在會場也未必不可能。”
素葉攥了攥手指,發現指尖冰涼,便雙手握在一起取暖。“你曾經也希望年柏彥不出現在會場,為什麼?”年柏彥是唯一一個可以幫他實現心願的人,昌圖當時應該積極幫忙才對。
昌圖抬眼看了素葉良久才道,“因為我的念頭動搖過。”
素葉驚訝。
“奧斯頓那個人是出了名的瘋子,他連人都敢殺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當年柏彥被綁架時我已經猜到了就是奧斯頓所為,也想著救年柏彥出來,但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又改變了主意,因為我擔心年柏彥真的出現在會場上會再度發生不測,果不其然,他中槍了,差點沒命。”
“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的惻隱之心?”素葉冷笑。
昌圖卻搖頭,眼神無奈,“不,你隻要知道在這個圈子裏沒有所謂的對與錯就可以,誰都不會那麼肯定說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包括我,也包括年柏彥,甚至還有跟他抗衡的,例如奧斯頓、紀東岩。為了利益,大家可以相互合作或是利用,這個圈子沒有所謂的明槍,隻有暗箭。”
說到這兒,昌圖的話鋒一轉,“不過年柏彥也算是講究行業規矩了,這在南非很難得。他沒有想白拿藍綠色鑽石原石的打算,所以竟用兩億購回鑽礦,將粉鑽拿出作為交換籌碼,在生意場上,他的所作所為可以稱之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