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就你?曆史研究?”和尚連連感歎了三聲,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那秀才也轉過臉來一臉認真地盯著莫問川,莫問川被他們瞧得毛了,才不耐煩地站起來:“我說的不是我,是我老師,我老師當教授前就在這地兒混呢,我家有一大堆蓋著章的東西,在這鬼地方看見這公章,怪親切的!”
“我就曉得嘛,就你那樣子,也不像嘛!對了,指不定你老爹還跟這倒黴蛋兒是老相識呢!”
和尚哈哈大笑起來,摸著他那光頭,莫問川甩給他一個大白眼,就又回頭去琢磨這證件怎麼會在這裏,還有就是怎麼一夏人放著漢字不去寫去寫什麼德文。
這個時候,秀才好像被什麼吸引住了,他把那本日記本揣進懷裏,就朝那棵鐵杉的後麵繞過去,莫問川叫他,他也不答應,就跟著了魔似的往前走。
莫問川想喊和尚一起跟上去,就看他還在跟地下的那堆破銅爛鐵較勁,這次他瞄上了那疊紙幣,用手想去把上麵的的東西擦幹淨,莫問川想勸他說別費勁了,那東西就算還能用也早不值錢了,那個年代一百塊錢可以買台大電視了,現在你那一百塊錢買個電視包裝盒都不一定買得回來,可想想又覺得,他這人就這樣,愛咋地咋地吧!
莫問川朝地上的那具屍體微微鞠了躬,算是對死者的尊重吧,但願他陰魂已散,其實莫問川也不迷信,就是總感覺他那雙眼睛在盯著莫問川看,背脊涼颼颼的,做完這事兒以後,莫問川才算是心安理得,朝秀才的方向小跑過去。
秀才走得很快,莫問川繞過大樹以後就不見他的人影了,壓低了嗓子喊了兩聲,也不見有動靜。
莫問川心裏頭開始發虛,腳下的步子也慢了下來,手電光所及的地方小得可憐,樹影斑駁,風一吹過,發出詭異的嚎叫,矮灌木劃過莫問川的褲腿,就像是有一隻隻枯手從地下伸出來拽住莫問川一樣,莫問川的心理防線開始一點點崩塌,退意已經萌生。
可就在莫問川打定主意轉身的刹那,卻一頭撞上了什麼,感覺是個活物,心下大驚,手裏的手電在站穩的瞬間就揮了出去,卻在空中給人截停。
一隻手握住了莫問川的手腕,把莫問川的攻擊擋在離他腦袋隻有咫尺的地方,那隻手力量不大,卻硬生生接住他這胡攪蠻纏的一擊,還把他鉗製得動蕩不得。
莫問川借著手電光的餘光,才算是勉強看清那人是誰,卻是長舒一口氣,可再仔細看他的麵孔,心裏立刻就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秀才的臉在強光手電那種冷色光的映襯之下顯得尤其的詭異,但莫問川講不出來詭異在什麼地方,隻是覺得詭異。他的視線落在莫問川他們頭頂的上方,非常的出神,而他的表情,好像是在笑,卻又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