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川打了個冷顫,趕忙叫他,他這也才回過神,放開莫問川的手,莫問川揉著被弄疼的地方,問他:“你在找什麼嗎?”
他看了莫問川一下,搖搖頭,然後指指莫問川他們的頭頂,又再次朝莫問川搖搖頭。
莫問川完全不能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但聯想到方才他那一臉出神的樣子,估計他們頭頂上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吧,沒準還是一架飛機,所以莫問川索性退後了幾步,打起手電,抬頭去看。
手電的光線畢竟有限,起初莫問川隻看見頭上是密密麻麻的樹枝,這棵鐵杉的樹枝異常的巨大,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可隨著光點的移動,莫問川開始察覺到那些樹枝上似乎有著巨大的影子,而且數量眾多,緊跟著下一秒,莫問川幾乎是一聲怪叫就癱倒在了地上。
雖然隻是瞬間,但莫問川還是看到了,在這棵枝繁葉茂的鐵杉的枝杈上,掛著一具具幹枯的屍骨,他們被頭朝下的吊起,或者這麼說本身就不準確,因為這些屍骨都沒有腦袋,並且雙臂都以一個詭異的長度耷拉下來,屍身和樹邊的那具屍體一樣呈現紫紅色。
莫問川隻是瞥了那一眼,在莫問川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大概就有幾具這樣的屍體,天知道這棵樹上還有多少。
莫問川的腦袋有那麼幾分鍾是空白的,握著手電的右手還在發抖,莫問川想開口問點什麼,可字到嘴邊卻根本吐不出來。秀才瞧瞧坐在地上的莫問川,又打開他的手電朝樹上照去,他開始開口說話,可莫問川卻不認為他是在對莫問川講:“全死在這裏了,隻是因為他們離那個東西近了一步而已。”
“我的天,你有病的吧?”莫問川聽著秀才的話,突然就覺得他是個十足的神經病,麵對這種超乎人性的場麵,他還能如此風輕雲淡,那他要麼就是變態,要麼就是早對這一切了然於胸,不管是哪一種,莫問川對這個人已經徹底失去了信任,莫問川想拔腿就跑,離他能有多遠就有多遠。
“你相信天?”秀才聽見莫問川的話,回過頭來認真地看著莫問川,仿佛剛才莫問川說出了一句什麼不得了的話一樣。
莫問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大哥,拜托了,莫問川剛才那句話的重點是在後半句好不好,什麼天啊地啊的,莫問川現在全不關心,莫問川隻想知道怎麼才能離開這個狗娘養的地方。
莫問川本想隨便扯個東西敷衍了事,或者劈頭蓋臉罵他一通以給自己壯壯膽,可莫問川看見秀才眼神裏的那抹淩厲,他覺得其實他根本想要的不是答案,甚至他覺得他害怕聽見這種答案。
莫問川隻好選擇歎口氣,沉默地看著他。
他也並沒有打算深究下去,伸手把莫問川從地上拉起來,然後朝這顆鐵杉的樹幹走過去,莫問川有些發愣地站在他的後麵,他走了沒幾步,突然停下來,背對著莫問川,淡淡地說:“他早死了!”
莫問川靠了一聲,在心裏麵暗暗地罵他神經病,又看他已經到了樹幹的旁邊,整個人都趴在地上,好像在那樹幹裏找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