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他的嘴巴也用精鋼,穿過上下顎骨被縫起,臉皮上開了一道口子,想必是用來灌入流食,傷口早已經愈合,沾著一些煮爛的米粒。
小心翼翼地將整麵牆壁拆除,林澤才發現,他的軀幹同樣被精鋼鎖定,連到一根精鋼圓柱上。
圓柱上下有兩個卡扣,還綁著一條繩索,拉動之後可以讓這人前後轉向。
若是轉到方向,麵對的正是二姑娘的房間。
拆下之後,林澤才看到牆上有處暗格,看位置正是對著這男子轉向之後的頭臉。
“他他,他是白獅!”
三爺驚恐地退了一步,手指顫抖著指著對方。
“白獅?”林澤開始慢慢取出對方身上的精鋼。
三爺艱難地吞下一口唾沫,“白獅子狩獵團得名就是因為他,他是白獅子的團長,名字就叫白獅,我記得他在獸潮前就已經是高級戰士了,實力很強,沒想到,沒想到...”
聽到自己的名字,男子雖然不能有絲毫動作,身上的肌肉卻開始劇烈抽搐起來。
林澤微微皺眉,在他頸間一按:“你先睡一覺吧。”
昏迷過去的白獅依然雙目圓睜。
“他們兄妹二人與他有仇?”
“沒有吧,我倒是記得幾年前,二丫言語間對白獅子狩獵團推崇備至,因為自己的經曆,他們對於外人疏離不願親近,卻獨獨對白獅很有好感的樣子,所以我對白獅子也有些了解。”
“算了,有當事人在,到時候再問他吧。”
“可是,他的舌頭...”三爺不自覺打了個冷戰。
透過白獅臉上的孔洞,可以看到裏麵空無一物,連舌頭都已經被割去了。
修複液的原液應該可以修複,隻不過不知道時間這麼久了,還能不能長出來。
若是不能...林澤已經在考慮割去一層,創造出新的傷口再用藥劑。
很快,白獅身上的所有精鋼都已經被取出,流了一地的膿血,取出的精鋼堆起,足足有上百公斤。
這麼恨你嗎?
林澤取出一支原液,從白獅滿是傷口的嘴裏倒了進去。
在三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白獅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的小洞開始逐漸愈合,肉芽蠕動,令人不寒而栗,林澤同樣有些不適地看著地麵,汙穢的地麵都要比他此時的狀態要更加‘賞心悅目’。
大量傷口同時愈合,混合起來甚至發出了輕微的蠕動聲,讓在場的兩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呼
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終於消失,白獅身上的傷口也已經閉合,雖然仍能看出坑坑窪窪,卻已經好了太多。
昏迷過去的白獅呻吟一聲,緩緩醒轉。
他下意識眨了眨眼睛,顫抖著摸索著自己的臉,他的舌頭還未完全長出,嘴裏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看起來分外淒涼。
很快,他就從重獲自由的喜悅中清醒過來,連滾帶爬地來到掛著屍體的牆壁旁,身上沾了許多不明穢物,哭喊著不清楚的話語,將幾具屍體抱了下來。
接下來,他從牆角又摳挖出一具人形。
人形被各種穢物覆蓋,排泄,牆上落下的腐爛肉塊混雜,白獅小心翼翼地拂去,露出一副纖細的白骨。
啊!
他終於哭喊出來,將白骨摟在懷中慟哭,動作卻分外輕柔,生怕損壞了懷中的屍骨。
破開的牆壁暴露在天光下,風聲嗚咽,將白獅的哭聲輕輕卷起,不知帶往何方。
不多時,哭聲戛然而止,他保持著懷抱的動作,徹底失去了意識。
許久,林澤才回過神來,他的手不知何時攥緊,身上氣勢狂湧,卻又維持在一個狹小的範圍內,肉眼可見的氣流將如同一尾尾細長遊魚,在他身側時隱時現。
三爺畏縮在一旁,看到林澤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自己的手掌,也不見他做出什麼動作,便有火星從他指尖飄起,落到白獅身旁。
這一點火星如同落入了幹枯的火絨堆,瞬間便成千上萬倍擴張開,將白獅與屍體全都包裹在其中。
古怪的燒焦味帶著高溫衝入三爺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