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亮本來是在房間裏麵待著的,等著鄭寶珠將吳媽找來,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鄭寶珠過來,之後就聽到鄭寶珠在呼喊吳媽,他覺得情況不對,也就跑了過來了,見鄭寶珠正在倒水給吳媽喝,一臉的驚訝。而此時吳媽的情緒也平緩了許多。
“寶珠啊,沒事的額,你不要這麼著急,都是老毛病,心髒病,如今老了這身子就不行。”吳媽撫著胸口,努力讓氣更順一點,平複一下。
“吳媽你嚇死我了,剛才我一進來你就躺在床上,你有心髒病以前怎麼沒有聽你說過,這心髒病可不能耽誤,我爺爺就是這樣死的。”鄭寶珠小的時候在家裏不久,賣到鄭明亮的家裏才三歲,她記得很深就是她三歲的時候沒有了爺爺,當時她爺爺是一頭就栽在田埂裏麵,然後就再也沒有起來,聽說就是因為心髒病,那也是她第一次接觸到心髒病。
“沒事的,我有救心丸,暫時還沒事。”
吳媽倒是顯得十分平靜,好像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吳媽可是你這樣不行的,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這心髒病可不能耽誤。”
說完就要拉著吳媽一起去醫院,吳媽卻擺了擺手,對鄭寶珠說道:“不用耽誤,這都是老毛病,那醫院也不是什麼病都能治的,要能治我還能和自個兒過不去嗎?寶珠你好心,我都知道,我也沒有幾年活頭。”吳媽長歎一口氣,她來倫敦已經很長時間了,一直都在不停的找兒子,可是兒子卻遲遲的沒有出現,她如何的不急。
“吳媽跟你商量個事情,明亮哥現在給報社寫稿子,也許可以聯係上報社給你登上報紙,到時候也許就可以找到你兒子了,你可有你兒子的照片,亦或者你兒子長什麼樣子,你都可以和明亮哥說說,也許就可以幫到你了。”
吳媽一聽,馬上就眼前一亮,對著鄭寶珠說道:“這可是真的,我有他照片的,我給你找找,能找到我兒就太好了。”吳媽就去找照片去了,遞給了鄭明亮,“還有這些,這都是他以前來英國之後給我寫的信,以前他都是一個月一封的,之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沒信了,之後我就和他爸爸吵,要來英國找他,他爸不願意,我就一個人來了,沒想到一來就是十多年,前幾年老頭子還給我來信,說不要讓我回家,他找到人過活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算是和我斷。我想也沒有什麼,就在英國安頓下來,找兒子。”
吳媽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平靜,好似在談論別人的事情似的,可是鄭寶珠聽著是如此的心酸,一個女人沒了兒子,又沒有丈夫,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孤苦伶仃,心髒病病發了,卻隻能躺在地上,如何的不苦。
“明亮哥你一定要好好幫幫吳媽!”
鄭明亮看著那信封,對著吳媽說道:“吳媽這些信你可是給別人看過了嗎?”
“找別人看過,隻是下麵的字也沒人認得,怕是寫錯了吧。”
吳媽將這些信保存的很好,就如同以前鄭寶珠保存那些信一樣,都是用油紙包好的,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了,那些信還如同新的一樣吳媽看著鄭明亮一直都在看那信。
“好,吳媽這些信你保存著,我就拿著照片吧。”
“那明亮就拜托你了,如果能夠找到我兒子,那我就瞑目了。”
吳媽捧著那些信就哭了,支撐這些年的全部都是這些信。她無法做到和那個男人一樣,不要兒子,兒子是他身下掉下來的肉啊,那些肉怎麼說沒就沒有了呢?
一個小時之後,寶珠回到了房間,就見鄭明亮一個人坐在窗台上看著東西,手裏還握著吳媽兒子的照片。
“明亮哥,我剛才看到你看完那信臉色就不對勁,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那信上寫了什麼?”
“恩,吳媽的兒子已經在世了,那信上說他身患絕症,不久於世,讓他媽媽不要傷心。”
用拉丁文寫的,可能當時那寫信的時候,還有些不忍,害怕他媽媽不顧一切的來英國,後來發現還是預估了錯誤,那個媽媽到底還是來到了英國了,而且一呆就是十多年,為的就是要找到兒子,可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如何能夠找到了。
“什麼,明亮哥你說什麼,你說吳媽的兒子已經死了。”
“是,這個學長之前我聽人介紹過,也是我們劍橋的學生,說是的肝癌死的,明天我在回學校問問,也許還能找到墳地在什麼地方?到時候你看看給吳媽做一下思想工作。到時候我們帶吳媽一起回國吧。”
鄭明亮一定下定了決心,總不能留吳媽一個有心髒病的老太太一個人在異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