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亮現在行動不便,連彎下腰將鄭寶珠扶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剛才他好不容易從護工那裏要來了拐杖,艱難去了衛生間,每走一步,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是十分的痛苦,長期的臥床,四年的時間都不曾運動,肌肉都萎縮,走起路來十分的不方便了。現在他隻能看著鄭寶珠在這裏哭,卻隻能說說,十分的無計可施。
“寶珠不要哭,我,我……”
鄭寶珠現在也發現了鄭明亮的不方便之處,就上去扶住他:“明亮哥我看不到你,我就害怕,我害怕你在出事,你回來就好,我扶你回去吧。”鄭寶珠說著就擦幹了眼淚就扶鄭明亮,而鄭明亮則是搖頭:“寶珠讓我自己走吧,我需要自己走了,你也不能扶我一輩子。”
“怎麼就不能扶你一輩子,除非我早死了,不然我就扶你一輩子。明亮哥,我扶你進去。”鄭寶珠看著鄭明亮這樣艱難的走路,心就止不住的疼,想起以前在雪地裏麵鄭明亮背著她的情景,當時她還在他的背上睡著了。而鄭明亮一米八的個頭,現在卻隻能拄著拐杖走,而且走路還是這麼的不利索,剛才鄭寶珠還瞥見了鄭明亮在走路的時候,雙腿都在發抖,每走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她忍不住。
“寶珠,你怎麼能死在我前頭呢?不是不讓你扶,我是想要自己走走,醫生說這對於我康複有幫助,這叫做複建,知道吧,我走路有點兒慢,你等等我。”鄭明亮笑道,他想伸出手去幫鄭寶珠擦眼淚,可是一隻手伸出去,就支撐不住,要摔倒了,所以他也沒有這麼做。
“恩,明亮哥那你走,我在你後麵看著你,我做了粥,你可以喝點。”
本來不是一段很短的路,鄭明亮竟是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回到了病房之中,竟然累的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明亮哥,你沒事吧,你出汗了,我給你擦擦。”
鄭寶珠取出帕子就給鄭明亮擦汗,這帕子都是鄭寶珠從家裏帶出來。
“明亮哥,我跟你說,倫敦的什麼東西都賣的貴,東西都不實惠,這裏的人好像都不怕冷,你這被子都是我給你縫好,可是沒有我們老家的棉花好,你身板大,我給加長了,這樣你晚上就不冷了。”鄭寶珠指了指被子說道,本來這醫院的被子都是配好的額,當時鄭寶珠就不滿意,非要換一床,結果就給換了。如果不是鄭寶珠提醒的話,鄭明亮還沒有看到呢?
這一次總算是瞧見了,心裏自然是驚喜了,也十分的樂嗬。
“哦,寶珠你真能幹。”
“這個都是我應該做的,本來我想將你的被子弄出去曬曬的,可是他們這裏的人都不興曬被子,而且這裏的太陽也不好,天天下雨,而且都是霧氣蒙蒙的,沒有我們老家好。”鄭寶珠又忍不住的吐槽了一下,這才取出粥來。
“寶珠,你在這裏是不是特別的不習慣,難為你了。”鄭明亮覺得像鄭寶珠這樣的女孩子能夠在倫敦生活下來,真的不容易。而且她不識字,這些日子她是怎麼撐下來。
“不太習慣,不過忍忍也就過去了,這不你也行了,等你好差不多了,咱們就回國,婆婆還在家裏等我們呢?也不知道婆婆現在怎麼樣了?”鄭寶珠還是很擔心劉蘭,她一個老人家孤苦在大舅舅,也不知道日子過的好不好,肯定是不好的,寄人籬下沒有幾個人願意。
鄭明亮看著鄭寶珠,此時她正端著碗走了過來,碗裏麵還冒著熱氣,她輕輕吹著,“明亮哥,我還給你準備你最愛的鹹鴨蛋,我自己做的,吳媽幫我找的土,要在倫敦找到黃土好難,我就知道你早晚會醒過來的,所以特意做的,還不錯吧。”說著就捧到了鄭明亮的麵前。
“我喂你吧。”
“不用了,寶珠你是不是也沒有吃,要不你也吃一點吧,我自己可以吃的,你不要老是站著,很累吧。坐下,坐下吧。蛋我也來剝吧。”鄭明亮現在根本就不敢去看鄭寶珠,他的眼淚又下來,這個女人到底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啊,他到哪裏去找這麼好的人啊,老天待他真的太好了。
“寶珠,我……”
鄭明亮已經泣不成聲了,他伸出手,用盡了力氣握住鄭寶珠的手,“寶珠我,老婆,等我好了,我們就結婚,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一定不會這麼辛苦,相信我。”
鄭寶珠抬頭,將已經剝好的鹹鴨蛋給鄭明亮:“明亮哥我從來都沒有不相信你過,這日子是人過出來,咱現在雖然苦了一點,以後總會好起來。以前你不是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就是這個理,我苦什麼,我有手有腳,賺錢養活自己,不苦。明亮哥你好好養身子,等下我們回國找到婆婆,一家一起過日子。”
三個月後,鄭明亮終於可以甩掉拐杖走路了,而鄭寶珠也沒有原來那麼忙了,也不需要跟人洗衣服了,盡管那些客戶一直都想要鄭寶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