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你哭什麼?是不是我媽又打了你了,媽你怎麼又打寶珠,她今年才八歲?”鄭明亮看著這個比他小了五歲的小丫頭,看著她皴裂的手,“來,還是我來做飯吧。”
鄭寶珠抬頭看著活生生的鄭明亮,眼淚再次的流出來,他還活著真好,就算前世她犯了大錯,氣的他吐血,他也不曾苛責過她一句。可是她在前世竟然竟然還因為愛慕三叔家的小兒子鄭明河,與他心生罅隙,一想到這裏,腸子都悔青了。
“不了,我可以做的。你不是還要上學嗎,我聽他們說,你要去省城讀書,省城很遠吧。”
她還記得,今天過後,鄭明亮就要去省城求學,他是他們鎮上唯一考上大學的男人,以前去村口洗衣服的時候,村裏的小媳婦還曾取笑過她,說她有福氣,是狀元夫人什麼的。當時她全然沒有放在心上,隻是一心念著鄭明河。
“是啊,去省城讀書,所以你在家要乖乖的聽話,不要和上次一樣,又偷跑出去和明河玩了,讓我媽知道了不好。”
鄭明亮伸出手去,給鄭寶珠擦眼淚,還不忘給灶上添火。火越燒越旺,紅彤彤,烤的臉發燙,突然鄭明亮從懷裏摸出一大紅薯。“知道你愛吃,我給你拿的,放在這裏,等著你洗碗的時候,偷偷扒出來吃。”將紅薯扔到了土灶裏,扒開燃燒的柴火,然後再用土木灰給蓋上。
“明亮,你給我起來,你怎麼又幫著這死丫頭燒火,你就不能這麼寵著她。你瞧瞧,哪一家童養媳是這樣的?”劉蘭十分無奈看著自家的兒子,這個兒子是她的驕傲,知書達禮,溫文爾雅。
鄭明亮聽著劉蘭一說,站起了身子,斜眼給了鄭寶珠眼色,示意她將紅薯藏好:“媽,我跟你說過,我都學了西學。這童養媳就是惡習,什麼算命的,那都是封建迷信,不足信。寶珠就和我妹妹一樣,再說我都比她大十歲,什麼童養媳?”對於童養媳一說,鄭明亮十分的抵觸。
劉蘭自然聽不懂鄭明亮的說辭,她就一普通的地主小姐,也沒有讀過什麼書,“你說的我聽不懂,寶珠可是我們花大價錢買來的,大十歲怎麼了,前不久,你三叔公不是還納小妾,不是才剛剛十八,你三叔公多大了。上次說要給她裹腳,都是因為你說的,你瞧她這一雙大腳,你不娶她,以後誰要啊。”劉蘭低頭望見鄭寶珠一雙天足,痛心的搖頭。
從鄭寶珠進門的第一天起,她就從她老娘那裏討了經,說要對童養媳狠一點,不然以後怕是壓不住媳婦,所以她一直對鄭寶珠苛責,隻是要比前其他婆婆,劉蘭到底沒有下得了狠心。再加上她又有一個讀書的兒子,到底寶珠現在這一雙大腳,上次還被隔壁王家的婆娘給取笑了。
“裹腳,那都是舊風氣,媽我和你說過多少遍,我告訴你,我走了之後。可不能瞞著我給寶珠裹腳。”鄭明亮當即就冷臉道,劉蘭搖頭,十分無奈的說道:“現在裹腳也遲了,都八歲。算了,這腳我不說了。不過這家務活你以後可不能幫著她幹了,養成她好吃懶做就不好了。”說落完鄭明亮,劉蘭又轉身對鄭寶珠說道:“寶珠,今個明亮要去省城讀書,昨天讓你準備的花樣可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