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鄭寶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屋裏一絲光亮都沒有。她正準備起身,還未起身,就聽到有人推門而入,刺骨的寒風一下子灌了進來,本來被子就單薄,她身量也小,更沒有什麼禦寒的衣物,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你這死丫頭,都什麼時候,我都起了,你還睡著。還不快點給我起床,今天是明亮要去省城上學。還不快點起床做飯。我的天,凍死我。”
鄭寶珠看著眼前的女子,約摸四五十的樣子,上身著絳紅色小襖子,下身則是著一青色棉褲,手裏還拿著一個暖水袋,時不時的還跺著腳。
“做飯?”
鄭寶珠再次審視的看著這裏,放眼望去,這裏堆滿了雜物,泥土牆壁,她又摸了摸身上的床,床上都是一些破舊的棉褥,還散發著濃濃的黴味。突然她意識到不對勁,她不是已經死了嗎?背夫偷漢,浸豬籠。至今她還記得那冰冷刺骨的湖水,為何現在她會在這裏。
“怎麼你還準備讓我伺候你吃喝,你說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沒用,隔壁春花家的,和你一樣都是童養媳,現在都能幫著海哥兒縫褂子了,那縫紉機踩的那叫一個利索。你瞧瞧你,讓你做個飯,磨磨蹭蹭大半天。快點起來,懶婆娘沒飯吃。”
鄭寶珠從來沒有覺得此時她這個惡毒婆婆的話是這麼的動聽,她沒有死,竟然活過來了,她掀開了被子,盡管還是很冷。不過當再次感受著冷風的時候,她真的很開心,沒想到她竟然重生了。如今婆婆安好,亮哥哥也還健在。她還沒有被人陷害成背夫偷漢,還活得好好,一切都可以重頭開始了。
“好,我這就去做飯。”
劉蘭狐疑的望了一眼鄭寶珠,發現這丫頭和平時有點不一樣,以前讓她做個飯,肯定要磨磨蹭蹭的半天,怎麼今天這麼聽話。“你且將衣服給披上。我們這家境你也知曉,這縫縫補補又三年,這衣服雖然不耐看,穿的還禦寒。”
鄭寶珠十分聽話的,將那滿是補丁的襖子穿好,就去做飯,彼時她八歲,是城北鄭家的童養媳。
城北鄭家在這鎮上到也有些名氣,鄭偉鬆是本地有名的大地主,生有三子兩女,而鄭寶珠所在的家裏,是二房。二房鄭和平生有殘疾,分家的時候,鄭偉鬆就多分了一些田地給他。因而一直遭到鄭偉鬆的其他兒女的嫉恨。加上他又有殘疾,常年患病,娶妻多年,才有鄭明亮一個兒子,小的時候鄭明亮也體弱多病。所以才找了一個算命的人算了一下。最後說是要找個生辰八字和他相應的女子在家裏養著,成為童養媳,才能保他無病無災。於是才有了鄭寶珠。
前世鄭和平去世的早,之後她那強悍的婆婆也一病不起死了,再然後她被族裏的三叔誆騙,簽了字據,她前世本不識字,著了三叔的道,將家裏的田地全部都轉到了三叔的名下,當時鄭明亮也是一病不起。得知此事,更是氣的吐血。在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是她一絲不掛的躺在一陌生男子的屋裏,被大伯和三叔帶的人捉了一個正著,浸豬籠而死。
直到死前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一切切的都是大伯和三叔的安排,為了奪二房的財產,誆騙了她這個不識字的白眼瞎,她的婆婆等人也是被他們下毒給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