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6 牌坊(1 / 2)

我嘀咕著順著憨子手指方向看過去。

漆黑黑的路上,似乎隱約的有一個高大黑影,立在路邊。似是一根柱子,又像是一顆光禿禿的樹。因為太黑,具體的是看不清了。

我慫恿著憨子讓他過去看看。可是憨子這傻小子真他娘的人如其名,居然二話不說,拉著架子車帶我一快走了過去。

有苦難言的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能將自己留在原地的話,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距離那個東西越來越近。

不過這距離近了才明白,剛才因為角度問題,所以看走了眼。原來,這是一個祭奠死人的牌坊。

牌坊也叫牌樓。據說是由欞星門演變而來的。最早由漢高祖規定,祭天先要祭奠這欞星,到了這宋仁宗的時候,便開始設立了欞星門。到了明清時候,這種建築便頻繁的出現在了孔廟,祠堂,陵墓,路口附近了。一來祭祀,二來褒揚功德,旌表節烈。科舉得中的也修這個玩意兒,就跟小一號門樓似的。但是在民間,往往是有錢的人家死了人,活著的人想給那些死人點名譽,就會修個這玩意兒。什麼孝廉啊,貞烈啊,等等。有句俗話,叫做“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說的就是這個。

由於天黑,這牌坊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更瞧不清上麵刻著什麼字。不過瞧那架勢有三四個人那麼高,倒是也挺氣派。可是比較讓我奇怪的是,那個牌坊居然是側著立在路邊。而平時,這個玩意兒都修在在村子或者集鎮的大路口當口,跟個城門洞一樣。莫非那牌坊口也是一條路不成?

邊想邊走著,距離那牌坊大概二十米的樣子我們停了下來,憨子皺著眉頭看了看那牌坊,疑惑的詢問我來的時候可見過這個玩意兒?

我聽我爺講過,我們整個集鎮上麵的牌坊不過三個,而且這三個牌坊分別在我們鎮子的不同地方。一個是我們集鎮上有名的孝子,清朝時候被禦批的,據說在一本記錄清朝孝子傳裏也有那麼一號。不過那牌坊在集鎮上,也因為如此,修建的是相當氣派,雕刻的石頭據說也是萬分的講究,都是從雲南拉過來的上品。另外兩個牌坊都是我們當地有錢人裝點門麵用的,兩個都是貞烈牌坊。一個據說是死了老娘,覺得平常祭奠什麼的缺少霸氣,於是修了牌坊,結果另一個跟這家不對付的財主瞧對頭這樣炫耀,很是不甘心,可自己的老娘健在。總不能給活人修建個牌坊啊。沒辦法於是給自己過世的媳婦修了個貞烈牌坊。哪怕他那個媳婦在財主去外地做生意兩年間為他家續上了香火。

這兩個牌坊修的是臉對臉,純粹鬥氣,不過那兩個牌坊在我們鎮子的最北邊。換句來說,就是距離我們村子可是遠得很。

憨子在確認我也未曾記得來時見過這個玩意兒後,混小子明顯著了急,二話不說拉著車子就往回跑。

腿長在他身上,我嘴上唉唉的喊著,想讓他看仔細些,備不住是新修的呢。可這小子跑起來似乎被風遮住了耳朵,全然不聽我的話。

雖說我對回家不著急,可是畢竟黑燈瞎火的在荒郊野地裏亂溜達不是個事兒,索性就放任他悶頭拉著瞎跑。

我坐在車上琢磨來路,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在那五裏河口那出錯了。那五裏河早已經幹涸,周遭的野草幾乎跟半大孩子齊頭高。那裏有四個路口,可這四個路口還不在一起,十幾步遠一個,跟商量好似的,稍微一不注意就可能走錯了道。我們剛才這一路上,憨子隻顧悶頭瞎跑,備不住把那個有點偏差的路口給看走了眼,這才上了岔道。

五裏河的四個口,一條是通往集鎮的,也就是我們來的道路,一條是通往俺們王莊村的,是我們應該走的路。另外兩條,一條是往東關廟方向的,順著這條道走的話,能一直走到開封城。另外一條是往黑頭山的。我其實很擔心走到了黑頭山那條路。那黑頭山其實說是山,也無非是個大土丘。隻是上麵雜樹野草生的茂盛,看上去也頗為壯觀,當地人也就索性把它稱作山了。不過我們當地人都知道,這黑頭山上其實是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