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望著懷裏的秦沐歌,他勾起嘴角。
心情莫名的愉快起來,終於逮住她了。
驚嚇之後,秦沐歌壓下心裏還沒完全退卻的痛意,掙紮著大罵道:
“粟裕,早知道你不是好人!當初就該殺了你!”
一邊用各種惡毒的語言咒罵粟裕,一邊掙紮著。
秦沐歌瞟了一眼自己的袖口,在心裏倒數著沙漏的時間,一、二……
粟裕被她那些精彩萬分缺德無必的咒罵氣得光火不已。
懲罰般的加重手上的力道,大有將她的纖腰折成兩半的架勢:
“你給我老實點……”
威脅的話語還沒說完,粟裕就感覺一陣劇痛從胸口傳來。
反射性的想一掌將她打飛出去——
卻在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獪之時猛的將手收了回來。
“想跑?”
他笑得猙獰,將幾乎沒入胸口的玄鐵匕首拔出來丟在地。
那冒著鮮血的傷口在匕首拔出的瞬間就快速愈合了。
在她驚詫的目光中,他鋼爪一般的手指扭住她作怪的手輕輕一捏。
仿佛有尖針穿過肩膀。
刺疼之後,纖細的手臂以怪異的角度垂落在一側。
秦沐歌臉色一白,咬著唇恁是沒吭聲。
“看你怎麼跑……”
粟裕笑得開懷而天真。
那依舊纖細的掌心隔空拂過秦沐歌的周身。
不一會兒,她便如同一個破碎的布娃娃一般癱軟了下去。
此刻的秦沐歌半瞌著雙眸,光潔的額頭此刻布滿了細汗。
盡管痛得幾乎暈厥,卻還是一聲未吭。
粟裕被她的態度激得惱怒非常。
低哼了一聲,他看了餘下的人們一眼。
帶著一抹讓人戰栗的殘忍笑意踏進了機關。
在機關擠壓秦沐歌的瞬間,她似乎隱約聽到了無數淒厲的慘叫聲齊聲響起。
那是從地獄傳來的聲音嗎?
感覺到有什麼輕輕落在臉龐上,冰涼冰涼的。
她勉力的睜開眼,映入視線的是一望無垠的水簾。
下雪了,也好。
就讓那座已經被鮮血淹沒的殘破之城靜靜地消失在雨水之中吧。
容景,此刻你也在看著同樣的雨嗎?
幸好你沒事,幸好花孔雀與你在一起……
望著她突然柔和下來的麵容,粟裕眯著眼狠狠地將她扔在一邊的草垛之上。
“啊……”
被人猛力的砸在草垛上。
無力的四肢在撞擊中產生了疼意。
饒是秦沐歌再怎麼忍耐,還是痛得低呼了一聲。
然後折磨並沒有結束,她隻覺得臉頰一緊,那嬌俏的臉被人一把捏住。
“剛剛那表情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粟裕狠狠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直捏的秦沐歌嬌俏的臉蛋都開始紅腫了起來。
“死……變態……”
她垂下眼眸,遮住眼裏的異光,低笑著道:
“有、有本事就殺了我呀!”
粟裕聞言不怒反笑:
“殺你?我怎麼舍得?
自從那次見過你沐浴時的嬌態之後,我可天天都在想你。
想你若是在我身下輾轉承歡會是怎樣的銷魂……”
“混蛋,你給我住口!”
粟裕似乎很滿意她失控的摸樣,半撐在她麵前。
他的手猛的粗魯的覆上她的俏臉。
在她的咒罵尖叫聲中開始滑動起來。
那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的觸感,叫他心神激蕩。
就在他的手摸上她的腰帶之時,心髒突然一陣麻痹。
緊接著一陣撕裂的疼痛以心髒為中心開始向全身蔓延。
“你,剛才那匕首……”
粟裕心裏恨得要死,接連兩次栽在毒上。
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如何能不惱?
望著她美目中毫不掩飾的憎恨和不屑——
他心念數轉,不過瞬間就有了應對之策。
“匕首有毒?!”
他掐上她的脖子,麵目猙獰的叫道:
“別得意,就是死也要和你同歸於盡……”
“噗!”
他的叫喊聲戞然而止。
一支銀色的小箭齊齊的沒入他的眉心,那雙圓瞪的雙眸滿是不可置信。
“你……”
他的身體直直的向後倒去。
“噗!”
第二支箭瞬間沒入了他的胸膛。
緊接著是手臂,是雙腿。
那些憑空出現的銀色箭雨夾雜著破空聲氣勢如虹的打入了他的身體。
粘稠的血液潺潺的流出又瞬間的被雨水衝開散去吸得一幹二淨。
秦沐歌仰躺在雪地上,帶著冷冷的笑意。
手臂動不了又怎麼樣?
暴雨梨花針隻需要一根手指頭的力量就能發射。
粟裕的呼吸停止了。
她輕籲了一口氣,疲憊的閉上雙眸。
粟裕剛才的掌風裏麵帶著內力,約莫著觸到了什麼穴道才讓她無力反抗。
秦沐歌暗暗凝神,突然想到了右掌心那個標記。
如果按照容景的說法,那她體內就有一股沉睡著的遠古力量正隱藏著。
若是能夠喚醒,她說不定可以突破這一層禁錮。
想到這裏,秦沐歌閉上了眸子暗暗聚集精神,想要啟動體內的遠古力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的幾乎要心力交瘁之時——
遠處的異響讓她猛地睜開雙眼。
一隊不下三十人的隊伍在漸漸向這邊靠近……
秦沐歌焦慮非常。
但被禁錮的身體又豈會是這麼容易衝破的?
而且,她現在壓根兒就不知道應該怎麼控製體內的力量。
自知逃走無望,她幹脆停下了動作,閉上眼靜靜地屏息等待。
此刻的她隻能帶著僥幸之心。
祈禱來者能夠遠遠的路過,祈禱來者不會發現……
“主人,那邊有人——”
“過去看看。”
暗歎了一聲,秦沐歌緊閉雙眸。
任來人將她從草垛裏挖出來。
當她身處於溫暖的車廂之中,她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再也忍不住張開雙眼,與一雙妖異的湛藍眼眸四目相接。
這個位於巴蜀邊緣的營地小城被雨水衝刷著。
隻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密道裏,容景滿頭是汗的站在腥臭無比的殘肢中,蒼白的臉龐上滿是驚惶之色。
“王妃不在這裏。”
巴陵的臉色也非常不好。
搜尋完整個密道,確定秦沐歌並不在這裏之後。
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有些凝重的道:
“王爺,此地不宜久留,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從長計議吧,還有你的傷……”
容景聞言有些茫然環顧著四周。
愣了好半晌才終於將視線轉移到自己草草處理了一下的手腕上。
盡管剛才自己用內力抵擋了大部分的傷害。
但他的手腕在那猛烈的一擊之下,仍然是被傷到了。
加上一出機關他就瘋了似的往回趕。
根本顧不上療傷,血液的大量流失讓他此刻可謂是虛弱之極。
搖晃著身軀,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望著巴陵說道:
“再等等吧,她也許逃走了,也許已經回來找我們了……”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
他眼中的光彩漸漸地黯淡下去,自嘲的勾起嘴唇。
他踉蹌的走到機關前,嘶啞著聲音:“走吧。”
在第二次跨進這個機關的瞬間,他不無僥幸的幻想。
會不會正好穿過機關就到她身邊呢?
會不會一睜開眼就能看到她微笑的臉龐呢……
擠壓感之後,帶著期待睜開了雙眼。
卻在觸及到那茫茫的一片灰色之後,狠狠地打了個寒戰。
明明是初秋,卻感覺很冷……
刺骨的冷……
巴陵及時的扶住了容景滑倒的身體。
歎了口氣,帶著他迅速的消失在大雨之中。
***
秦沐歌靠在馬車角落,半瞌著雙眼。
不時地偷偷打量著對麵那個與陰影完美融合的男子。
湛藍的雙眸,慘白的膚色,豔麗的嘴唇。
精致的輪廓,銀白的長發讓他妖異俊美得有些驚心動魄的。
相貌都還是其次的。
此刻他專注的把玩著的物件卻是讓秦沐歌渾身發冷,小心肝怦怦亂跳的罪魁禍首。
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