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相談甚歡的一行人就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的眼睛都集中在同一個地方。
望著撲倒在自己腳邊的身影,秦沐歌前一秒還掛著淺笑的臉龐瞬間就冷了下來。
容景也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不等他們開口,追過來的侍衛慚愧的告了聲罪,便一擁而上試圖將這個瘟神拖下去。
無奈的是,粟裕的雙手狠狠地抱住了秦沐歌的雙腿。
一顆腦袋更是用力一鑽,厚顏無恥的擱在了她的雙(和諧)腿。
任憑他們怎麼拉扯,他就是不鬆手。
他的動作讓全場人都狠抽了一口涼氣。
看他的眼神已經變成了看死人的眼神,這一次恐怕他真的要玩完了。
秦沐歌眼裏的殺意的確是已經有些抑製不住了。
她藏在寬袖中的一雙小手已經用力握住了手腕處的玄鐵小刀。
這個人是真的激起了她的殺機。
侍衛們此刻也已經被主子的臉色嚇得夠嗆。
老天爺!
天知道若是能夠將王富貴擺平,兩位主子費勁了心血。
甚至是願意與他們這些身份卑微的人同住一個屋簷之下。
可被王富貴看到這樣一場鬧劇,極有可能會毀了他想要跟主子們合作的意願。
而這樁事情若是失敗了,那就全是他們的失職造成的。
追究起來他們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這樣想著,侍衛們更是拚了命想趕緊的把人給拖出去。
試圖盡快結束這場鬧劇,也好將功補過爭取減刑呀。
“唔唔唔……”
在拉扯之中,不少人手裏都使了暗勁。
離得近的賓客都可以清楚地聽到骨骼的哢哢之聲。
而那抱著秦沐歌大腿的非但沒有鬆手,反而越抱越緊。
口中的爛布在拉扯之中也掉了出來。
他的嘴巴一得到解放就開始嚎了:
“王妃姐姐饒命饒命!我從未見過見過這麼多貴人。
隻是想來看看而已,你就饒了我吧。
我沒有冒犯之意,真的!
你就赦免我的罪吧,發發慈悲呀王妃姐姐……”
“拖下去。”
容景已經有些忍無可忍了,若不是今日有王富貴等人在場,他早就動手了。
他和秦沐歌是忍住了,可花無漾忍不了呀。
他不耐煩看侍衛和那瘋子拉鋸。
也不願意這個瘋子繼續抱秦沐歌的大腿。
大步走到他麵前,花無漾一把就揪住了粟裕的衣領。
這一扯讓粟裕身子一仰,半仰著頭慘號不已。
但雙手卻是沒有絲毫鬆動的鉗製著秦沐歌的腿,似乎打定主意不會放手了。
“喂,你這小兔崽子,信不信我宰了你啊?”
花無漾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大廳上空。
也叫王富貴的臉驟然全黑。
他默不作聲地看了容景一眼,眼底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片刻之後,便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秦沐歌感受到了雙腿上傳來的疼痛感覺。
同時,右手掌心的熱意又開始逐漸冒了頭。
不知為何,在接觸到那瘋子眼眸裏帶著挑釁、輕視、陰狠、殘忍以及更多的黑暗之時……
秦沐歌隻覺得血液似乎都在沸騰。
仿佛沉寂在心底很久很遙遠的一個思維正在慢慢覺醒。
掌心的熱的發燙,就如同她此刻正在緩慢升騰起來的強烈的嗜血之心。
殺了他!
殺了他!
眼看著秦沐歌那俏臉之上血色褪盡,容景哪裏還能夠去顧忌走出門去的王富貴?
那妖冶的桃花眼微微一挪。
竟然是落在了秦沐歌那藏在廣袖之下,已然是瑩瑩閃爍著白光的掌心之上。
那雙原本應該清澈透亮的眸子裏麵,此刻是一派幽深黑暗。
恍若沉寂千年的幽深古潭,隨時都能夠吞噬掉人的所有意識。
容景知道那一掌若是打出去,別說她掌下的粟裕。
方圓數裏,恐怕都得受到殃及。
“夠了!秦沐歌!”
容景的聲線是從來沒有過的清冷和淩厲。
而這份嗬斥如同一道驚雷在秦沐歌的耳畔炸響。
將腦子已經一片模糊的她炸了個清醒。
望著那癱軟在地麵色驚懼的粟裕,又怔怔地將視線移到自己的身上。
原本那一襲玄色的新衣的廣袖之上,已然是灰敗一片。
很顯然,就是被她掌心的內力焚燒。
而粟裕那詭異的目光則是暗暗落在了她的半藏在袖口裏麵的手掌之上。
秦沐歌雙眸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了些許。
緊接著,原本晦暗一片的眸子逐漸恢複了最初的顏色。
她抿著唇冷聲道:“粟裕,你再這樣我會要你的命,你相信嗎?”
話音一落,整個宴會廳的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緊接著,粟裕也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恐一般。
雙眼一翻,整個人便暈厥了過去。
秦沐歌注意到四周的那些從暴民區裏麵轉移過來的人,他們的眼光裏似乎多了些情緒。
花無漾下意識的與容景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憂。
容景眸色微微一暗,“帶下去吧。”
秦沐歌試圖將自己被粟裕握住的腳踝抽出來——
卻發現那手就跟鋼爪一樣深深的陷進她的骨肉裏,很痛,真的很痛。
注意到她的異樣,容景輕輕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伸出手緩緩將粟裕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然後,緩緩起身,猛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微笑著環視了會場一周,他道:“請見諒,美人在懷,實在難以自持,先失陪了。”
目送容景一行人離開之後,花無漾領著幾個人將粟裕帶了下去。
宴會廳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熱鬧嘈雜,而各人的心裏卻似乎有什麼已經和剛才不一樣了。
“小沐沐,你、你沒事吧?”
花無漾跟在容景身後,有些躊躇的問道。
窩在容景懷裏,秦沐歌有些懨懨地答道:
“沒事。”
原本她和容景已經是占了優勢了。
隻要自己再拋出王富貴妻子和兒女來,恐怕這件事十有八(和諧)九都會成。
可偏偏就在這個緊要關頭,竟然被粟裕那個瘋子給破壞了。
若是之前秦沐歌對粟裕的防備僅僅是懷疑的話,現在她已然是可以肯定了。
這個粟裕百分之百有問題。
“我去宰了他。”
花無漾瞧見秦沐歌就連窩在容景的懷中,也是一直長籲短歎的,心中的豪邁之氣登時揚了起來。
“不能殺,殺不得。”
秦沐歌歎了口氣。
花無漾一愣:“為什麼殺不得?我看那個粟裕壓根兒就不是什麼八(和諧)九歲的孩子,肯定有問題。”
而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容景卻是輕輕的開口了。
“花無漾,你看到剛剛暴民區那些人的眼神了嗎?
看到王富貴的眼神了嗎?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果然沒錯。
在他們看來粟裕不過是個天真的弱者,而我們卻是為一點點小事就大動幹戈的洛陽貴族,懂嗎?”
“真傻呀我,當我以為真心對待他們,他們也會站在我們的位置體諒。沒想到……景哥哥……”
在他耳邊低語了數句,秦沐歌的眼裏閃過一絲冷酷。
從剛才那些人的眼神裏,她看到太多太多另她不安的東西了,“盡快的……”
容景點點頭,道:“不要太操心了,都交給我來辦。”
待秦沐歌已然是被容景抱進了臥室之後,她才動了動眸子。
“景哥哥……”
秦沐歌拉了拉容景的衣襟,示意他將她放下來。
容景從善如流的將她擱置在了身邊的軟榻之上。
那妖冶的桃花眼底閃過一抹狐疑和不解。
“你,剛才是怎麼了?”
輕握住她的手,他關切的問。
“沒什麼,就是他那雙眼睛……”秦沐歌的雙眸裏滿是迷茫。
可就是在那片刻的迷茫退出去之後,她眼底閃過一抹戾氣:“非常討厭的一雙眼睛。”
容景見到她麵上浮現出的暴利之氣,皺眉道:
“小沐沐,你失控了。”
說著這話,秦沐歌才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她將衣袖擼起了一些,將右手掌心攤開送到了容景的麵前。
掌心中間,太極印記赫然在目。
“這是……”
這是容景第一次見到秦沐歌掌心的印記。
之前是因為沒有被觸發,所以秦沐歌一直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
在粟裕靠近的時候,她總是覺得掌心發熱,身體裏麵有一股詭異的力道正在蠢蠢欲動。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就像……
就像是當初在青山城,她與那個藍眸擦肩而過的時候,產生的感覺相似。
“梵天珠和福地果。”
秦沐歌用左手細致的揉捏著右手的掌心,麵上露出一絲迷茫。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兩顆珠子注入我掌心之後。
我甚至覺得有時候自己的情緒都有些無法控製了。”
秦沐歌有些挫敗的開口道:
“就像是剛才那樣。剛才,我甚至是對粟裕產生了殺念。”
秦沐歌說著這番話,麵上浮起了一絲無奈。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我有一件事想要確認。”
容景在這個時候,緩緩地上前,將秦沐歌的身子攬進了懷中。
他的話叫秦沐歌麵上露出了詫異。
俏臉微微半仰著,她問道:“你想確定什麼?”
容景緩緩的從懷中摸出一個精致的小錦盒。
那錦盒,赫然就是花無漾從青城山裏麵盜取出來的東西。
秦沐歌沒有見過,這會兒目光徹底被容景掌心的東西給吸引了過去。
那鏤空的錦盒被緩緩的打開。
出現在秦沐歌眼前的,是一塊血色的玉石扳指。
那玉質玲瓏剔透,裏麵有血絲緩緩的浸潤開去。
裏麵細細密密的紅色絲絮就如同人的血管一般,有條不紊的擴散開去。
仔細看,似乎還在緩緩的挪動。
“景哥哥,這是什麼?”
秦沐歌好奇的將指尖觸到了那個血玉扳指上。
那微涼的觸感之上,仿佛還帶著一絲莫名的吸引力。
叫秦沐歌小心摩挲著,不願意鬆開手去。
容景望著她有些陶醉的樣子,手指輕輕揉上了秦沐歌的指尖,“會有點疼,忍忍。”
“什麼?呀——”
秦沐歌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便覺得指尖一疼。
當她條件反射的想要將手收回來的時候,卻發現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那緩緩的從她指尖溢出來的血珠子,在觸到血玉扳指之後,竟然奇跡般的粘合了上去。
最開始,僅僅隻是緊貼接觸。
而後,那血玉扳指就像是有生命一樣,開始慢慢的將血珠吸收。
不過讓人覺得奇怪且詭異的是……
吸收了那血珠之後,血玉中的紅色絲絮不但沒有越發的多起來,反而是越發的減少了。
那樣子,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淨化了一般。
那接觸血珠的地方,更是玲瓏剔透,耀目光彩。
“這……”
秦沐歌驚愕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幕。
這,是正常的常理無法解釋的。
容景看到這個場景,漂亮的桃花眼底似乎蒙上了一層層厚重的霧靄。
仿佛是嗅出了容景情緒上的細微變化,秦沐歌也是狐疑的開口詢問道:
“景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容景輕聲道:“這東西原本應該是你娘親留給你的物件。
我曾經受玉姑姑所托,去徹查這件事。
不過這東西隨著素雲夫人的死去而丟失了消息。
上次你在青城山聽到的聲音,可能當真是屬於秦暖心也不得而知。
不然,花無漾怎麼會在青城山發現這個東西。”
聽著容景的解釋,秦沐歌心中似乎有什麼答案正在呼之欲出。
不過,又不甚明確。
“景哥哥,我想知道這個玉扳指跟我到底有什麼聯係?”
麵對秦沐歌的追問,容景最終還是輕歎了一聲。
這件事,她早晚都得知道。
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
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將事情徹底說清楚罷了。
“這個玉扳指,是不死島神女專屬的物件。
也隻有不死島神女的仙靈血,才能夠淨化玉扳指裏麵的血玉。
當初玉姑姑十月懷胎,剛剛生下你的時候,便被巫師占卜出油妖女星降世。
恰好,那巫師在整個天乾都是有著極高極其尊貴的身份和地位。
玉姑姑用玉扳指試過之後,才知道你才是下一任的不死神女。
但後來,因為那個謠言,她被咄咄相逼。
到了最後,甚至是以詐死來平息整個風波……”
容景說到了這裏,秦沐歌總算是徹底的明白了。
“而現在,那個十年前關於滅世妖女的傳聞好像又喧囂塵起了。看來,後麵極有可能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秦沐歌聰明伶俐,一點就通。
可是,就是因為這份伶俐,也叫容景對她甚是擔憂。
現在她知道了玉念歌所受的一切委屈都是因她而起,恐怕心中的愧疚的更深。
“所以,景哥哥……”
秦沐歌緩緩的低頭,望著右手掌心的太極印記,低低的開口說道:
“這個標識,極有可能是就是真正的不死神女的標識,對不對?”
容景沒有料到秦沐歌事到如今,還能夠有這份淡定。
可她越是這般淡然,卻越是叫他心疼。
“沒錯。我現在有些擔心,你身體裏麵的巨大詭異的力量,是否就是不死神女的真正力量正在蘇醒。”
秦沐歌抿唇,似乎料到了容景的擔心。
“如果,我掌控不了這個力量,會怎麼樣?”
秦沐歌問的這一點,正是容景所擔心的。
現在的秦沐歌就如同當初的容景和夙玉一般。
她與她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相輔相成。
如今這個力量逐漸蘇醒,若你無法掌控,便隻能成為她的傀儡。
這,就是容景真正擔心的問題。
半響的沉默之後,秦沐歌終於是閉了閉眼。
她將體內的躁動壓了下去,“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不讓自己的情緒起伏的太厲害。”
經得容景的提醒,秦沐歌才知道自己的的體內還有那麼一個定時炸彈。
“隻是……”秦沐歌有些出神的道:“那瘋子的眼睛,太討厭了……”
容景聞言若有所思的道:“那麼,是粟裕有問題了?”
如果他真是如表麵上看到的一樣,僅僅是一個九歲的男孩的話……
他又是怎麼從那兩個孔武有力的守衛手上掙脫的呢?
“或許……”秦沐歌甩了甩頭,有些煩躁的道:“今天就別再提他了。”
“好好,不提他了,……”容景看了一眼掌心的錦盒。
片刻之後,還是小心翼翼的將裏麵的玉扳指拿了起來。
那謹慎的模樣,讓秦沐歌想起了天朝結婚的時候,新郎給新娘戴戒指的場景。
溫馨而浪漫,但是,此刻的心情卻是不太一樣了。
正當他打算給秦沐歌帶上的時候,卻被秦沐歌阻止了。
“小沐沐?”
容景不解的看向秦沐歌。
這原本就是她的東西,她不願意接受莫非是有什麼疑慮?
秦沐歌輕輕搖頭:“等解決完了巴蜀的事情之後,我希望我能夠駕馭體內這股力量。否則,即便是拿了這個玉扳指,也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默默的垂下頭,秦沐歌想到了當初在金陵。
當自己衝破屠龍陣的時候,約莫也是靠的這股力量吧?
瞧著秦沐歌那蹙的越來越緊的眉頭,容景幹脆一把攬住她,兩個人往床榻上麵一倒。
秦沐歌一驚,還來不及抗議。
便聽到耳邊容景慵懶的聲線響了起來:
“忙了一天我也累了,你陪我休息休息。明個兒我還得去一趟暴民區……”
聽到容景越來越小的聲線,秦沐歌約莫著他今個兒的確是累了。
幹脆闔上了雙眸,乖巧的躺在容景的懷中,任由他擁著自己睡著了。
若是自己駕馭不了體內那股力量,難不成自己還要被吞噬了嗎?
那到時候自己是不是也會變成以前容景那個模樣?
不對,當初容景還僅僅是將自己封閉了。
若自己被吞噬了,約莫著就會變成行屍走肉了吧?
被這個猜測嚇得一個激靈,秦沐歌敲了敲腦袋,嘀咕著:
“別胡思亂想了……”
將那一閃而過的念頭揮出腦海,她瞧瞧的朝著容景那邊窩了一些。
一直到了傍晚,樓下傳來的聲音告訴她,是時候起來吃晚飯了。
隻不過,當秦沐歌準備起床的時候,容景卻是先一步動了身子。
他趴在秦沐歌的身側,看了一眼坐起來的秦沐歌那依舊平坦的腹部,道:
“你餓嗎?”
搖了搖頭,她道:“不餓,也沒什麼胃口。”
容景爬到她身旁,看她一雙小手正整理著自己的頭發。
看著看著,頭就就擺她大腿上去了,“既然不餓,那我們晚些再下去……”
“你不餓麼……”
“我陪你。”
趴在她的腿上,大手環上她的纖腰,輕輕摩挲著。
“很癢……”拍開他的手,她推了推他的腦袋,“別搗蛋。”
“小沐沐,你說會有寶寶嗎?”
那次飲酒之後,是秦沐歌最熱情的一次。
可以說那是他長這麼大以來過得最銷魂的一次……
想到香豔之處,他喉頭一陣滾動,咽了咽口水。
搭在她大腿上的爪子悄悄鑽進她的裙擺,順著她光滑細膩的小腿開始緩緩上爬。
注意力被寶寶兩個字吸引了。
秦沐歌沒有喝止他的流氓舉動,低喃著:“寶寶?”
成親這麼久了,他們兩個折騰的次數也不算少了。
照當時那種橫渡,倒是有可能會懷上……
“生個女孩吧,小沐沐。”
容景抬起頭,一雙眸子亮晶晶的,“我喜歡女孩。”
“手在摸哪裏!”
直到這個時候秦沐歌才反應過來拿狼爪已然是摸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俏臉一紅,秦沐歌啐道:
“哪那麼容易懷上?”
“一定會的,而且一定會是個女孩,長得和你一樣漂亮……”
秦沐歌無力的道:“請問,你的手在摸哪裏?”
可不可以不要一邊溫情脈脈的談論小孩,一邊猥瑣無比的非禮她的胸部……
“放開啦,我們該起來了,不然待會兒花無漾肯定要上來了,你真是……”
容景埋在她的胸前含糊不清的道:
“既然娘子擔心懷不上,為夫隻能拚了命的努力耕耘……”
“走開啦……唔唔……”
***
一室旖旎,秦沐歌從熟睡的容景懷裏掙了出來。
有些虛軟的抬手撩了撩汗濕的長發。
任一頭濃密的黑發披散在胸前,遮擋住那起伏的春光。
半仰著頭靠在床頭,絕美的臉龐帶著一絲情事後的慵懶。
“真是……”
微微有些沙啞的嗓音從紅腫的唇瓣中輕泄而出,她泄憤般伸手狠掐了他臉頰一下。
肌膚光滑細致,甚至比她過之而無不及。
秦沐歌氣呼呼的望著容景那慵懶的俊顏,“到底還下不下去吃飯啊!”
“難道我剛才還沒喂飽你麼?”
輕握住她的手,他明媚的臉上帶著一絲起伏的詭異和曖昧。
“你……臭流氓!”秦沐歌作勢就要伸手去揍他。
隻是,她的小粉拳還沒來得及砸上他的胸口,便叫他一把給握住了。
手上稍微用了些力道,將秦沐歌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溫熱的唇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吻:“累了就先睡會兒,我待會兒叫人將飯菜送上來。”
想到了容景的體貼,秦沐歌嘴角不受控製的微微上揚了一些。
環住他的腰,她將頭往他胸口湊了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那我先睡會。”
“恩……”容景伸出手輕輕一拂。
門口的燈火就突然滅了。
沒多一會,均勻的呼吸聲便在黑暗寂靜的臥室裏微微起伏。
就在兩人相擁陷入沉睡之後,緊閉的窗戶縫中溢出一縷黑色的輕煙。
輕煙扭曲著在黑暗中擴散,漸漸的形成一團模糊的人影。
人影輕飄飄的移至屋外,一雙湛藍幽深的眼眸陰冷的凝視著軟榻上相擁的兩人——
秦沐歌緊閉的雙眸不知何時悄然睜開。
眼珠輕輕的轉動了一下,視線穿過熟睡的容景-——
一片黑暗,一片空曠,什麼都沒有……
可為何她會感覺到一股讓她不安的陌生氣息呢?
再次閉上雙眼,她縮進容景為她敞開的懷抱,汲取著他給予的溫暖,不安的心漸漸的沉靜下來。
“這幾日巴蜀的水患問題約莫就能解決。
隻是這事恐怕要耗盡容景的心血,到時候你們就開始行動。
必須確保萬無一失,懂嗎?”
冰冷的嗓音中透露出來的陰毒讓人脊背發涼。
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恭敬地趴伏在地:“是……”
身影躊躇了片刻,微微抬起頭來注視著前方霧一般模糊的人形身影:
“主人,這裏條件惡劣又危險,請您……”
“多嘴!”
啪的一聲脆響,地上的人影悶哼了一聲。
顧不上耷拉下來的左肩,他將身體伏得更低,繼續道:
“攝政王已經派人來了好幾次……”
“不必理會他!”
舔了舔嘴唇,豔麗的唇瓣輕輕翹起:
“快了,我的收藏品中即將添加一個美麗的新玩具,屆時再去拜訪拜訪我那叔叔……”
他擺了擺手,“好了,去吧。最近這裏的防禦加強了許多,就連我也不方便隨意走動了。”
地上的人影躊躇了一下,問道:
“主人,韓青峰送來的女子桀驁難馴,近日傷了多人了,您看?”
“我身邊不是還有一位最得力的助手嗎?你可別忘記她的出身,最是會調教不聽話的女子,丟給她吧。”
清淡描寫的說完,模糊的霧型人影便化作輕煙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出現在一間簡陋的鬥室中。
望著房間的床榻上那具氣息全無的俊俏可愛的皮囊,低喃道:
“這可是我最得意的一件收藏品,為何她卻不喜歡?”
撫了撫臉龐,湛藍的眸子閃爍著:
“那個繡花枕頭王爺男子有什麼好……哼!”
霧影在瞬間附著上(和諧)床榻上的小小身軀。
暗光微閃,那具了無聲息的身軀微微一震。
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發出一聲低歎。
隨著那重新起伏的胸膛,均勻的呼吸聲開始在小小的鬥室中回蕩。
黑暗中,如太陽一般耀眼的臉龐上……
一雙黑色眸子緩緩睜開,漾起一抹燦爛的微笑。
寒秋將至,天氣也越發的冷了起來。
因為原本巴蜀的繡娘大部分都出自暴民區的農婦。
鑒於繡娘的緊缺,秦沐歌不得不在容景的提議之下挑選了一些較有耐心的男子,開了個速成縫紉班。
精致漂亮自然是算不上的,但隨意縫補兩針,還是可以的。
根據那些士兵的身材,她將中衣劃分為三個型號。
製作出大中小三個板型,召集好人手之後就讓他們按板型裁剪縫製,既簡單又有效率。
在一群魔女之中,粟裕想不突出都不行,秦沐歌踏進房間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他了。
“王妃姐姐……”
粟裕小媳婦一般端坐在小板凳上。
一張陽光俊秀的臉龐此刻顯得特別無辜。
秦沐歌不動聲色的掃了他一眼,然後清清喉嚨道:
“大家都知道秋衣的事情馬虎不得,我希望大家都認真、效率一點。務必要在盡快將趕製出來。好了,我也不多說廢話了,開工吧!”
一聲令下,三十多個人按不同的分工開始幹活了。
秦沐歌在這個小型工廠裏來回走動著。
不停的給遇到困難的士兵解答問題。
這個時候,四周突然爆發出此起彼伏的悶笑聲。
她抬起頭,順著笑聲一看。
隻見粟裕坐在小凳上,如臨大敵般拿著細針笨拙的戳著手上的皮革,那樣子說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輕咳了一聲,秦沐歌對他說道:“你回去吧,不用做了。”
“王妃姐姐,別趕我走,我可以做好的,我、我不想在這裏白吃白喝……”
粟裕抱緊手上的皮革,一臉的懇求,那樣子倒讓秦沐歌不好拒絕了。
不想在這個事情上糾結,她不置可否的牽了牽嘴角。
轉過身去繼續給其他人講解方法,似乎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
她的無視讓粟裕的黑色雙眸瞬間閃過一絲猙獰。
卻又在垂眸間將之立刻隱藏起來。
低下頭,他用縫衣針狠狠地猛戳著皮革。
直戳得那塊毛皮千瘡百孔了,才猛驚覺,自己被她漠視的態度給氣得失控了——
粟裕,西苑攝政王的侄子。
論單體戰鬥力,與容景在仲伯之間。
放眼整個天乾,也算是佼佼了。
整個天乾,也就一些有些年歲的高手可以與之一搏。
好在西苑勢力武功強勁的士兵並不多。
如他們那般實力的更是鳳毛麟角,否則現今的局勢還真不好說了。
粟裕這個人,若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變態;
四個字形容:非常變態;
陰狠、毒辣、殘忍、嗜血、傲慢自大他是樣樣都占。
不過這年頭,有這些特質的人那多了去了,也算不得什麼。
偏偏他潔癖與收集癖集於一身。
性格也極其的詭異。
西苑的生活對他而言特別的無聊。
為了找樂子,他是無所不用其極。
就拿這次來說吧,最初是想收藏秦沐歌的一雙好眼睛。
他跟來了,偷窺了人家數月。
見過秦沐歌的各種風情之後,他對她整個人都產生了濃厚興趣。
在將她列為最新的收藏品之後,他忍受這裏的簡陋肮髒,過了有生以來最清心寡欲的幾個月。
這對有深度潔癖並且無女不歡的他來說,不可謂不用心。
就因為他這麼用心,這個玩具他更是勢在必得了。
266
粟裕脾氣反複無常。
高興和不高興都可以成為他殺人的原因。
在西苑,根本沒人敢輕易惹他,更別說給他氣受了。
關於這一點,並不完全因為他的身份。
他本身的強大和變態也是一個原因。
試問一個做事隨心所欲毫無顧慮的瘋子。
又掌握著強大的力量,是什麼人都敢招惹的麼?
粟裕不是第一次這麼生氣。
曾經讓他生氣的不是已經變成了他的收藏品,就是已經化作天地間的一縷塵埃了。
除了秦沐歌,隻除了秦沐歌。
讓他氣得這麼憋屈還好好活著的除了她還真別無分號。
粟裕自己也奇怪,他原本是不用這麼委屈自己的。
到底哪根筋不對要親自來接近她?
其實他隻需要暗中監視他們,暗中調派好人手就可以輕易的將她帶走。
偏偏……偏偏執拗的……
放下手中破爛的皮革,他若無其事的換了一張皮革繼續蹂,躪。
餘光卻不無怨毒的瞟著她的背影,哼,再過幾日……
預想著過幾日後即將獲取的勝利果實,他的心情總算漸漸地好轉起來。
手中的縫衣針機械化的在皮革上穿行。
半個時辰之後,一條縫好的袖子成型了。
“王妃姐姐,這是我做的,你看能行嗎?”
粟裕的臉加上此刻期盼的表情還真有那麼一點點殺傷力。
雙手捧著皮衣,他抬頭注視著她。
那清澈的瞳孔閃爍著溫潤的光,再配上他那幼稚粉嫩的臉頰……
此刻的粟裕看上去就像一隻小心翼翼的小鹿。
秦沐歌對弱小又美好的事物特別的偏愛。
唯獨對粟裕這朵太陽花一樣的少年美男絲毫不不假辭色。
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皮革,她實事求是的道:
“做工太過粗糙,這麼多綻線的地方,恐怕達不到最好的保暖效果。”
頓了頓,她睨著他道:
“我看你還是別在這裏添亂了,皮革有限,經不得你這麼浪費。”
粟裕聞言臉色微變。
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他有些切齒的道:
“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可惡……
秦沐歌對他微微一笑,非常大方寬容的道: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粟裕見她一幅施恩的嘴臉,差點沒氣得內傷。
將皮衣遞到她麵前,他將臉湊到她麵前。
開足雙眸的電力,深望著她道:
“粟裕太笨了,希望王妃姐姐教教我。”
秦沐歌笑吟吟的接過,找了跟小凳子坐下:
“針線活就是圖個熟練細心,來來,大家都看好了。”
輕拍著雙手,她示意大夥都過來看她示範。
她的手纖細小巧,透著淡粉色的指甲圓潤可愛。
單是這雙手就讓粟裕特別有收藏欲望。
再看她的小手靈巧的在皮革上飛針走線。
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在翩然起舞,舉手投足間都蘊含著別樣的美感。
她半垂著頭,纖長的睫毛輕輕抖動。
認真的側麵顯得恬靜而安詳。
粟裕怔怔的望著她,沒來由的,紛亂狂躁從未得到過平靜的心緒開始漸漸沉澱、沉澱……
“看吧,很簡單吧!”
她清脆的聲音就好似落地的珠串一般將粟裕喚醒。
有些怔忡的回味著那曇花一現的平靜。
卻發現已經找不著剛才的那種感覺了。
惱怒的看了她一眼,他火大的伸手將她手中皮革拖走:
“看上去似乎並不難,我試試。”
秦沐歌懶得計較他的無理。
站起身來,她又巡視了一周。
見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經上了手,便安心的閃人了,留下滿腹殺意不得宣泄的粟裕獨自在那鬱悶。
***
三日之後,當容耀在行宮裏麵休息得當之後,他又領著李太守到營地這邊來找麻煩了。
因為這些日子,他不單單是在行宮裏麵享受。
而且在營地裏麵也是安插了眼線。
得知王富貴前來的時候,他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
不過,在跟胡蒼通過信息之後,一顆心又落回了肚子裏麵。
這一次,他是專程來找容景麻煩的。
可是,就在他剛剛到達營地,聚集了容景那一行人之後,便有前方的探子來報。
說是王富貴那邊似乎有動靜。
當容耀急色的將王富貴送過來的信打開之後,發現他竟然動了投降的意思。
不過,投降也不是憑白來的。
他有條件。
而這些條件,他要求三日之後與容景見麵詳談。
容耀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氣的七竅生煙,當即變了臉色轉身離開了。
那形色匆匆的樣子,叫秦沐歌看在眼底,心中也是生出了疑竇。
“景哥哥,你覺不覺的容耀那個人有些奇怪?”
站在營地的帳篷外麵,容景伸手將秦沐歌攬進了懷中。
“是不是奇怪,我們試試就知道了。”
容景的這一席話說的秦沐歌一頭霧水。
她狐疑的抬頭,看著容景俊俏的側臉。
“景哥哥,你這話的意思是……”
嘴角輕輕一扯,容景的眼底閃過一抹寒色。
“王富貴是個粗人,根本就不會寫字。”
一聽這話,秦沐歌頓時大驚失色,“你的意思是這封信其實是……”
容景淡淡的掃了一眼容耀離開的方向,
“總的來說,這封信有一半是真的。前兩日,王富貴的確是派人過來送過口信。而今日這封信,則是我派人寫的。”
“你想試試,看這件事是不是跟容耀有關係?”
經過容景這麼一說,秦沐歌飛快的回過了神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秦沐歌一雙濕漉漉的眸子望著容景,眼底是滿滿的愛意和崇拜。
“等吧……”
容景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他們要等容耀的行動,卻又不能幹等。
因為王富貴提出的見麵方式很是詭異。
距離營地數十裏的地方,一處隱秘的山洞裏麵。
他們不知道王富貴此次邀約,到底是想通了,還是有陰謀。
但是他卻不得不去。
但是,在去之前,總得有個應對之策才行呀。
從粟裕出現在巴蜀營地開始,容景的反應一直就很淡泊。
秦沐歌心中總是對粟裕有些惴惴不安。
每次隻要一想到他,她周身就會有一種詭異難安的感覺。
不過,這陣子容景也是忙得頭暈眼花,她不想再給他添亂了。
而且這陣子,容景似乎總是在營地的書房那邊忙活著。
秦沐歌一有空就會叫巴陵陪著去營地的病號安排區轉悠。
“說罷。”
秦沐歌站在屋簷下,望著昏暗的天空上厚重的烏雲。
一路上不是沒看到巴陵一臉的欲言又止。
但她的心情就如同這裏惡劣的天氣一般,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致來說寬鬆的話語。
“沒什麼,就是多日不見王爺,他最近很忙?”
巴陵問得小心翼翼,他並不是一個細膩的人,卻也不傻。
在那次宴會之後,營地的變化以及他們對他的微妙態度,他怎麼可能沒感覺呢。
“天冷,而且最近事情很多。”
秦沐歌不鹹不淡的回答。
“是因為粟裕嗎?”巴陵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
秦沐歌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覺得粟裕是個怎麼樣的人?”
巴陵猶豫了一下,道:“粟裕,雖然有些魯莽,卻是個非常討人喜歡的人……”
秦沐歌聞言冷笑了一聲:
“你們覺得他單純魯莽不過是無心之過?
他的出發點都是好的,盡管冒犯了我,惹惱了我,但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我沒有寬宏大量一笑了之便是我心胸狹窄,是嗎?”
不待巴陵回答,秦沐歌接著說道:
“他與那些暴民區的人才是一個類別,因為他們都有過痛苦不堪的經曆,而我們卻一直享受著由他們帶來的榮華富貴。所以我們必須要體貼,甚至是禮讓他們?對嗎?”
巴陵有些狼狽的否認道:“不、不是……”
歎了口氣,秦沐歌道:“巴陵,既然王爺答應他們一定會平息這場暴亂,我們會繼續履行這個承諾的。其他的你不必多說,也不必多管。”
巴陵明白她的意思,黑色眼眸漸漸的黯淡下來:
“我明白,我先回去了。”
望著他的身影,秦沐歌有些傷感的輕噓了一聲。
就在秦沐歌眼看著要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卻被一群人給攔住了,“王妃,快去看看吧,打起來了!”
“什麼?誰打起來了?!”
秦沐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擁簇著到了城門口。
遠遠的就聽到一陣嘈雜聲,而個時候,翻滾著的烏雲密布四散,昏暗的天空竟然開始下起了雨來。
瓢潑的大雨傾瀉了下來,在厚重的雨幕叫秦沐歌壓根兒就看不清楚那些人是誰。
“守衛呢?去找巴將軍了嗎?”
秦沐歌並沒有準備上前。
開玩笑,那些暴民下手可狠著呢,她上去頂個什麼用,被誤傷了算誰的呀。
“守衛已經搭進去了……巴將軍還沒……”
搭話的士兵一聽到巴將軍三字就發怵,如果可以選,他們倒是寧願選會動手揍人的花無漾,“花大人呢?”
“哦,他在幫王爺做事,誒你!你立刻去找巴將軍過來。”
把人支過去找巴陵,秦沐歌又站了一會。
見那些人打得特別的投入。
四周勸架的不但沒勸停,反而有不少又被牽扯進戰局。
慘號聲、叫罵聲、怒吼聲以及拳頭擊打在骨頭之上的悶響聲交雜在一起,場麵越來越混亂失控。
咬著手指,秦沐歌有些焦急。
這麼鬧下去肯定出事!
想到剛剛支過去的人可能連巴陵的麵都見不著。
她呼的一個轉身,與其在這裏瞎等,不如自己回去叫人。
剛走了兩步,一個被打飛的人影從左側撞了過來。
她敏捷的旋身躲過。
卻在落地的時候發現瘋狗一樣的人群跟著那人一起過來了。
自己此刻所站之地在瞬間成為戰場的中心。
秦沐歌這小身板格鬥技巧比不得這些身強體壯又常年舔刀口的人。
也經不得這些人的拳腳,這一點她是有自知之明的。
因此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混戰。
她神情專注的躬身,在人群裏滑溜的躲閃著,隻求能夠盡快鑽出去。
人群中夾雜著血腥味,實在令人作嘔。
無奈她的個子實在太過嬌小,根本無法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
鑽來鑽去,始終沒能逃出生天。
“……”
嘈雜中似乎有人在耳邊說了句什麼,緊接著一雙冰涼的手將她的握住。
秦沐歌先是一驚,接著第一個反應,甩開!
甩開是甩開了,卻又立刻被握住。
如此再三,秦沐歌有些怒了。
皺著眉歪過頭想看清楚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
“來……”
那聲音就在她耳邊,雖然有些模糊,卻也讓她聽清楚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忍了。
瞎子摸魚一般跟著那人,總算在她憋氣憋死之前衝出了人群。
甩開那人的手,她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喘過來了之後,才有空打量那人。
“怎麼是你。”
看清身邊之人竟是她最討厭的粟裕,秦沐歌臉色猛地一沉。
“我剛剛在旁邊看到你被卷進去了,就……”
見他一臉的惶恐,秦沐歌撇了撇嘴道:
“那還得謝謝你羅,你繼續看你的熱鬧,我走了。”
“等等……”
猛地拉住她的手,粟裕見她一雙大眼狠狠地瞪著他的手,又趕緊的將手放開。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們打架好象是因為有人在傳謠言。
說即便是王爺與王富貴談妥了,還是會殺了暴民區的人……”
“謠言?”挑了挑眉頭,秦沐歌還是沒給他好臉色:
“知道了,別再跟著我。”
望著她迅速離去的身影,粟裕勾了勾嘴角,溫潤的雙眸在瞬間變得邪氣逼人。
***
“是誰傳的謠言?”
巴陵聽秦沐歌說完之後有些吃驚。
“走吧,去看看。”
巴陵跟在秦沐歌身後出了書房,快步向著城外走去。
待他們走到混戰地點,發現地上已經擺了好幾個被雨水衝刷過的身影。
斑斑血跡四散在地麵中,顯得異常慘烈,別是已經挺屍了吧……
“給我停手!”
聲音不大,卻很有效果。
在場的哪一個沒受過巴陵收拾,對他的聲音簡直是深入骨髓的熟悉,幾乎是反射性的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怎麼回事。”
語氣淡淡的,但卻讓人脊椎爬滿了涼意。
“巴將軍,他們造謠,這事怎麼的也得有個說法吧!”
開口的是一個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士兵,此刻正怨毒的瞪著被他揪著衣領的暴民區的壯丁。
見巴陵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被揪著衣領的壯丁狠狠的將自己胸口上的手拍了下來,怒吼道:“放屁,你們這是栽贓!”
巴陵不再看他們,而是對一旁狼狽不堪的幾個守衛道:
“把受傷的都抬回去,你來說。”
巴陵隨手點了一個暴民。
那暴民是一個年輕的壯丁,麵上情緒起伏不是太大。
這也是巴陵為何會挑選他的原因。
“今天吃飯的時候,他們幾個吵起來了。”
經過他的解釋之後,巴陵總算是明白了一些。
原來是幾個士兵閑聊涉及到了暴民,言語之中難免有一些冒犯和鄙夷。
最後,兩方人便打鬥了起來。?
對於這一點,巴陵也約莫能夠理解。
那些暴民之所以會逃到這裏,就是為了保住一條命。
如今聽到自己的生命都受到威脅,自然會揭竿而起。
不過在軍營,自然有軍營的規律?
巴陵冷眼望著打鬥起來的兩撥人,陰冷的開口:
“動手的,全部拖下去,先伺候全套,再關禁閉。”
一聽到這裏,眾人無不哀嚎著。
“拉下去。”
巴陵的聲線剛剛落下,就有士兵上來將之前打架的人給拖走了。
待巴陵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去找到秦沐歌的時候,暴雨已經開始變小了。
“巴將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覺得這個謠言傳出來的有些詭異。對於王富貴的事情,我對士兵從來都是隻字未提。”
秦沐歌微微皺眉,白皙的指尖默默摸索著。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巴陵麵上浮起一抹凝重,“我也不清楚,不過極有可能。王妃,你回想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秦沐歌抿唇,若說奇怪的事情那豈不就是粟裕?
想到這裏,不知為何,秦沐歌心頭突然閃過一抹不安。
她雙眸一凝,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巴陵一愣,“王妃,你怎麼了。?”
“我還有點事,待會再說。”
說完這話,秦沐歌流量查詢拎起裙擺就唱著外麵跑過去……
267
當秦沐歌回到了房間之後,發現容景這個時候已經從書房出來了。
他的俊臉之上,仿佛比之前還要凝重了些許。
秦沐歌好奇的開口詢問:“景哥哥,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容景微微挑眉,斟酌了一番之後,還是決定將事情的整個經過告知給秦沐歌。
“容耀在看過那封信之後,向朝廷稟告了暴動的事情。現在朝廷正派兵過來支援——”
頓了頓,他俊臉之上似乎也閃過一抹凝重。
“我有些擔心,這次的援兵過來,是否會影響到那些暴民的的情緒。”
秦沐歌聽到了這裏,總算是明白了容景的心思。
她歪著腦袋望向容景,“景哥哥,你是擔心原本有意歸降的他們,在看到援兵過來,會殊死一搏嗎?”
容景點頭,“所以我打算走一步算一步。這陣子,我在營地裏麵準備了一些機關和密室,到時候若是那些暴民攻擊過來,還能有個以防萬一的場所。”
聽到這裏,秦沐歌的心頭也是跟著一沉。
“景哥哥,這一次的暴民事件當真僅僅是暴動這麼簡單嗎?”
對於容景的反應,秦沐歌還是有些狐疑的。
若是換做以前,殺閥果決的容景絕對不會任由事態發展到如此的場景。
而現在,他似乎在猶疑著什麼。
容景略帶深意的看了秦沐歌一眼,“你隻需要知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就對了。其他的都交給我,好麼?”
容景的聲音叫秦沐歌感到安心。
這兩日,容景安排人在準備密室和密道以防萬一。
這些事情都是由欽慕和和容景身邊幾個親信準備的。
因為他們不確定,那些士兵和暴民中間到底有哪些是真正的災民,哪些是奸細。
容景將他設計好的圖紙交給了秦沐歌。
也因為在明麵上,他必須還得應付容耀的為難。
在暗地裏,就由秦沐歌牽頭,開始準備密道。
回到密道,她一路上複習著容景告訴她的啟動點。
因為時間太過倉促,好些地方她都記得比較模糊。
擔心時間拖久了會忘記,她走進房間之後,拿起圖紙準備對照著做些標注。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體突然一頓。
遲疑的看了看圖紙,有些不確定的回想著。
這個圖紙,剛才似乎並不是放在這個地方的……
容景去了書房,她順手將圖紙塞哪的?
似乎並沒有放在桌上呀?
敲了敲額頭,她暗罵自己的破記性。
想不起來就算了,她也不在意,趴在桌上飛快的在圖紙上做起記號來。
不知道寫了多久,當她從桌上撐起來,張開雙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一雙因嗬欠而變得濕轆轆的雙眼突然像見鬼一般鼓了出來。
灰白著一張臉,她走到正對著她的牆角。
彎下腰,死死的瞪著牆麵上那些成片的小點點。
確認了這些小點的確是無數沒入牆麵的銀針。
她咬著嘴唇呼地一下站起來,抓起桌上的圖紙就推門狂奔而出。
有生人進來過!
她心急如焚,隻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
有--生--人--進--來--過--!
所謂的密道,不過是一個布有機關的地底庭院。
庭院的過道布滿了各式的機關。
而庭院裏的六個房間表麵上是作為囤積物資以及各人休息之用。
其實即將完工的傳送通道便是建在其中的一個房間裏的。
就因為如此,如果不是按一定的方法進房間,房間裏的機關就會被觸發。
360度無死角的毒針會在一瞬間將來人射成個馬蜂窩。
看牆麵的情況,來人竟然隻觸發了四分之一的機關。
並且毫發無傷的躲過,又悄然無聲的離開了……
要怎樣的高手才能做到?!
秦沐歌向著密道口狂奔,她甚至不敢去查看其餘五個房間。
萬一,萬一那個神出鬼沒的高手此刻就跟在她身後呢……
這樣想著,她控製不住的開始四下張望起來。
渾身的毛孔似乎都張到最大限度,四處探尋著者的氣息。
沒有,沒有……
什麼都感覺不到……
慌亂之中,秦沐歌用最快的速度將大夥召集起來……
望著牆麵上的密集針孔,大夥一時間相對無言。
“先不論這個人是誰,他是否有同夥,他的目的何在。”
韓悠然悠悠的道:“當務之急,我們必須加快動作,爭取在這一兩日將密室完工。
同時將所有機關都做一次修改,別忘了,密道機關的圖紙很可能已經為他所獲。”
“這期間,我會寸步不離的。”巴陵道,“我想我們之前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那好吧,就這麼辦。”
秦沐歌有些黯然,屋漏偏逢連夜雨。
不過容景回來之後,知道有人闖入了密道,卻是一點意外之色都沒有。
他彎腰將牆上的針孔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嘴角卻是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來。
“怎麼?”
秦沐歌注意到他的表情,心情沒來由的開始陰轉晴朗了。
“有兩根……”
比了個二字,他笑道:“不必擔心,我雖然沒料到會有這種高手,但並非一點防範都沒有……”
秦沐歌驚笑道:“你是說,中了兩根?”
容景但笑不語,牽著她的手道:“走,去把機關的位置都挪一挪。”
秦沐歌安心了,乖乖的跟在他身後,陪著他忙上忙下,再不見前一日的消沉。
而那位倒黴的中了兩根毒針的某人就沒這麼好心情了。
位於青城山某處的臨時行宮內,粟裕躺在軟榻上。
任由一裸著上身的美豔女子給他包紮傷口。
大概是他身上的戾氣太過,那女子給嚇得顫抖不止,手下就沒了輕重。
“滾!”
粟裕抬腿將她踹出老遠,“都給我滾!”
他真是煩透了。
看了一眼綠得詭異的大腿,他低咒了一聲。
原本今日就能得到她了!
可惡!
他有多久沒受過傷了?!
越想越怒,他陰沉著臉,湛藍的眸子閃爍著一絲狠意。
“勃名,攝政王那邊什麼情況?”
早在幾日之前,他就派人向攝政王透露了關於青城山失竊一暗的情報。
不出意外,他們的人應該也快到了。
名喚勃名的是一高大的棕發男子,聞言即刻回答道:
“攝政王的人馬最遲明日下午抵達。”
“很好,”半眯著眼,粟裕笑得猙獰:
“那麼明日就按原定計劃實行,下去準備。”
勃名領命而出,他身邊的另一個黑發男子則躬身道:“主人,你的傷……”
“藥師來沒有!”
提到傷口,粟裕頓時覺得大腿上奇癢難耐。
更糟糕的是,那詭異的綠似乎還在擴散中……
“還、還沒……”
“那還不快去催!”
一陣雞飛狗跳,終於藥師來了。
看了半晌,卻是束手無策。
這毒,解不了。
大怒之下,將那倒黴的藥師一掌了結了。
粟裕身形一閃,身體因為用極快的速度一路前行,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團黑霧。
不一會兒,一陽光小美男立刻精神了起來,活蹦亂跳的出現在廣場上。
這個時候,營地正挨家挨戶的在檢查。
“出什麼事了?”粟裕站在廣場上,悄聲問道。
旁邊的一大嫂好心的為他解惑:
“聽說是遭了小偷,正在查呢。”
查?怎麼查?脫了衣服檢查嗎?
粟裕想得並沒錯,挨個檢查,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可惜,粟裕的皮囊是完好無損的。
查不到他身上去,嫌疑洗清。
秦沐歌他們沒查著人,心裏不免有些鬱悶。
危機意識迫使他們加快了傳送機關的修建速度,保守估計,明日的正午就能完工了。
隻要明日的會麵一切順利,那麼他們就可以趕在朝廷的援兵到來之前,將一切搜處理好。
***
“容景,針上的毒厲害嗎?”
秦沐歌在入睡前還不忘追問。
“死不了人,不過……”
容景的笑容有些詭異。
“不過什麼?”
秦沐歌注意到他的表情,心裏頓時一陣興奮。
“若平心靜氣的躺個十天半月那是丁點事情都沒有。”
秦沐歌的眼睛亮晶晶的,不恥下問的道:
“那若是他靜不下來,也躺不住呢?”
容景壞笑著打了個嗬欠:
“毒性會隨著氣血的翻騰而漸漸蔓延。”
“怎麼個症狀呢?”
“癢,奇癢無比。”
“那毒性蔓延發作了,還有法子救嗎?”
秦沐歌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一個被撓得渾身潰爛的身影來。
打了個寒戰,她趕緊將不河蟹的畫麵揮去。
容景靠在她的肩膀上,迷糊的嘀咕著:
“沒有……”
毒性隻能持續半個月,發作之後隻要能硬撐過半個月就沒事了。
注意到他睡著了,秦沐歌拖過被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自言自語的道:
“想不到我家容景也是個蛇蠍美人呀,生生將人癢死的毒藥也被他製出來了。”
還無藥可解。
嘖嘖!
那個倒黴的神秘人縱是一身本事,又能如何,最後還不是落得個淒慘。
而淒慘的某人這會兒的確是不怎麼好過,再次回到行宮。
他旺盛的火氣幾乎將行宮都給炸了。
這鑽心的癢讓他心裏跟火燒似的,讓他難受得想殺人!
“都是些廢物!”
盡管那些倒黴的藥師的殘肢已經被清理幹淨,但大廳上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粟裕鬱鬱地斜靠在軟榻上,一雙湛藍的雙眸此刻爆射出讓人不寒而栗的惡毒:
“容景,看我屆時怎麼折磨你……”
***
第二日,正當秦沐歌他們為機關的圓滿竣工而興奮不已的時候。
卻聽巡邏兵來報,一隊不明人馬正在快速向小城行來。
秦沐歌的心緊了緊,下意識的朝著容景那邊看了過去。
這些人是什麼來頭?
是路過還是衝著他們來的?
又或者,是王富貴那邊的人?
手心傳來的一抹溫熱讓她的心瞬間安定下來,耳邊是容景輕柔的低語,“別擔心。”
“恩,”點點頭,她瞪了似乎有些蠢蠢欲動的花無漾一眼,警告道:“你給我老實點。”
他屁股翹一下她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
自從到青山城開始,花無漾的表現就有些不對勁了。
秦沐歌並非是一個粗心大意之人。
在他聽容景說起過花無漾之前的經曆之後,她也清楚了為何花無漾在這段時間舉止有些怪異。
在容景沒有做出決策之前,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單獨行動。
花無漾聞言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歪倒在地。
他這些日子在家悶得都要長毛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瞪了容景一眼。
跟著自家爺啥沒享受到,怎麼就遇到些倒黴事兒?
“花孔雀!”
一個巨大的爆栗打得他眼冒金星,秦沐歌惡狠狠地教訓道:“你再瞪下他試試!”
花無漾哪還敢,見她是真動氣了。
他趕緊收回視線,悻悻的嘀咕道:
“知道了!哼,就知道袒護你男人……”
秦沐歌抬手作勢欲打,嘴角卻再也忍不住翹了起來。
容景在一旁隻是嘴角微揚。
秦沐歌是沒見過花無漾在外麵的樣子。
那麼張揚桀驁的一個人,他何曾把誰放在眼裏了?
就在這時,巴陵神色凝重的帶來了一個不算好的消息:
“那隊人馬身著青灰色鎧甲,有人認出那是青城山城主親衛隊。”
容景眉頭微皺,道:“城主親衛隊?剿匪嗎?不應該是這個時候……”
青城山那麼多貴族家中失竊,若一直沒有動靜那才是不正常呢?
他早料到會有這麼一日,卻沒有算到會在這種時候。
“最少有一百人,並且都是高手……”
巴陵的聲音低了下去。
按照現在的這種情況來說,是鮮少有大部隊出現的。
而且能夠在這麼惡劣的氣候下踏青一般悠閑的出現在這裏。
已經很能說明來人的實力了。
瞬間的靜默之後,容景站起身來沉聲道:“準備封城!”
淒厲的號角聲劃破了長空,一聲接著一聲。
守衛們迅速的關閉城門之後,便與其他士兵一起有序的退回到自己的房子裏。
然後緊鎖房門,開啟地下室的通道。
在號角聲結束之時,巴蜀的營地已經徹底的沉寂下來。
除了偶爾卷起陣陣大風的呼呼聲,再無其他聲響。
這個時候十數條身影鬼魅一般穿行於空曠的街道和房屋之間。
所過之處,不斷地林立起鋒利的骨刺、骨盾牆以及骨質的弩機。
這些凶器由經過特殊的煉化之後的鋼鐵製成。
無論是從堅硬程度還是鋒利程度上都不會比金屬的武器遜色半分。
而那上麵閃爍的幽藍冷光更是見血封喉。
容景十分清楚這些武器的殺傷力。
短短的一刻鍾,一個營地就變身為一座殺機遍布的死城。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轉變,剛剛抵達的親衛隊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紮營!”
為首的騎士見狀一聲令下。
一百多個高手開始麻利的在距離營地外不遠的空地外圍紮了。
不過片刻,那片空地上中開出了一頂頂土黃色的小帳篷。
紮營之後,這隊人馬便不再有其他的動作了。
到了後來甚至開始生火煮飯,一幅準備在這裏落地生根的架勢。
“他們打算跟我們耗下去?”
秦沐歌有些驚訝,大老遠的跑別人地頭上搞持久戰?
容景沉吟了片刻,突然臉色一變:
“難道並不止這麼一隊人馬?”
此話一出,在座的齊齊變了顏色。
“王爺,我看這情況不大對勁。
這麼多年來,青山城一直與南陵朝廷相安無事。
有時候必須要路過的時候,也會象征性給一些銀錢,希望能夠放一些出路。
而這一次,他們派這麼多高手來看著不像是打算和平共處的樣子?”
“說不定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容景與秦沐歌相視了一眼,歎了口氣,道:
“不管來了多少人,隻要他們想進攻,就得付出代價。我就賭他們不敢輕易拿那麼多高手的性命當兒戲,若我賭贏了,若輸了……”他目光微微一閃,“立刻棄城,但求自保。”
巴陵蹙起了眉頭,“巴蜀內部的官兵沒有出動,而且絕大多數都被調到了其他的地方去支援了。希望這一次來的是友不是敵人吧!”
不過,遺憾的是巴陵的確是錯估了敵人。
他們最大的失敗便是是從頭至尾都沒弄清楚敵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