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漾冷笑一聲,“我什麼啊?世子爺要是不肯換,那就這樣進城好了。那些人若是看到你打扮的花裏胡哨的,說不準吧你生吞活剝了。”
一聽這話,容耀那俊俏的臉蛋又白了幾分。
在眾人都穿上那些破舊的粗布麻裳,甚至連容景那邊有潔癖的人都穿上了之後,容耀才總算是硬著頭皮將衣裳撿了起來。
待他們一行人進城之後,天色已然是暗了下來。
他們找了一處小小的院落住了下來,飽餐一頓。
在他們看來,青山城的夜生活非常豐富。
一般來說,徹夜狂歡之後,要到淩晨四、五點的時候才會睡下。
而那個時刻便是整個城市最安靜也是防衛最薄弱的時刻。
一條幽靈般的敏捷身影便在這個時刻遊走於城市之中。
他在各大府邸徘徊了許久,終於選定了今夜下手的目標--位於城南的一家富商的倉庫。
用不知名的白煙迷倒了守衛之後,他掏出閃爍著冰冷幽光的匕首。
將門鎖像切豆腐般切成兩半,然後輕輕的推開了倉庫大門。
從這座府邸所在的位置來看,該宅主人在固倫城還排不上號,隻能算是九流的人物。
而這裏又僅僅隻是一個倉庫而不是隱蔽的寶庫。
因此這個賊人耗費手腳摸進這裏似乎並不是求財而來。
他鑽進倉庫之後,很快便聽見裏麵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大約持續了半個時辰,終於搜刮完畢。
抗著一個幾乎是他體型三倍的鼓脹皮袋走了出來。
但是背上的重量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的步伐,還是那麼輕靈從容。
隻見他瀟灑的一個旋身便躍上房頂,隨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日一早,青山城還沒有醒過來。
秦沐歌一行人所在的小院裏麵就已然是吵鬧了起來。
花無漾揉著眼睛不悅的朝著外麵喊:“巴陵,怎麼回事啊,外麵吵死了。”
巴陵撓了撓腦袋,剛剛風塵仆仆的從外麵回來:
“聽說昨夜有人家裏進了賊,這回在外麵大吵大鬧的。”
一聽這話,花無漾麵色一凝,隨即無聊的甩了甩手,“多大點兒的屁事啊。”
倒是容景這個時候出來,雙手背在腰後,抬頭望著晴朗的天空緩聲道:
“不告而取謂之賊,強而取之謂之盜……”
花無漾臉色微微一變,有些不自然的側過頭: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容景正色對他說道:“別再那樣了。”
聽巴陵說,這些天城裏已經開始嚴查了。
若再這麼繼續下去,遲早會查到他們這裏的。
“知道了。”
花無漾有些不情願的道,大不了等風聲過了再繼續。
想到最近收獲到的東西,他瞟了容景一眼,從懷裏摸出個小木盒子遞給他:
“爺,我發現了這個好東西。”
容景接過盒子,打開蓋子之後有些詫異的道:“這是……”
“哎呀,隻是順手而已。”
花無漾還有些不放心,擰著眉又重複道:“別讓小沐沐知道哦。”
容景點點頭,眉梢劃過一絲妖嬈,道:“這次可以幫你保密,但不許再有下次了。”
連這個東西都偷到了,看來他們需要盡快離開了。
沉吟了片刻,容景輕輕的對花無漾微笑道:“想出去逛逛嗎?”
花無漾不是很感興趣的道:“不想。”
除了守備特別森嚴的幾家大戶,青山城還有什麼地方是他沒去過的。
“那就我和小沐沐去,你看家吧。”
“等等、今天天氣不錯,去逛逛也好。”花無漾立馬改口道。
容景轉身走回到秦沐歌的房門口,輕敲著門道:“小沐沐,想出去逛逛嗎?”
“想!”
都快悶壞了,秦沐歌猛的跳下床。
飛快的將門拉開,生怕他反悔般連聲道:“要去!等著,我馬上就好!”
將門砰地一下甩上,她從箱子裏翻出衣服匆匆套上。
這時候容景帶著巴陵一行人也過來了,幫他們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外貌。
三人裹著鬥篷就跟著穿得很爆發戶的花無漾和打扮成車夫的巴陵出門了。
青山的集市除了販賣的物品更加豐富之外,與金陵的相去不遠。
因為本身就坐落在富饒的綠洲之上,這裏的植物價格比金陵要低得多。
“花無漾,反正不缺錢,多去買點東西,過些日子裝幾車回去讓大夥都補補。”
秦沐歌將車簾拉開一條小縫,湊在那裏觀察著街上來往的人群和商鋪,“咦?前麵好象堵車了。”
花無漾探出頭去張望了一下,說道:
“前麵是買賣奴隸的地方,應該是剛到了新貨,怎麼樣,要不要下去看看?”
“奴隸?”
“恩,奴隸。”花無漾放低音量道:
“這不才剛換了新老大不久麼,總會有那麼一些倒黴的……
一旦被烙下了奴隸之印,無論之前有多麼高貴的身份,都將成為一攤爛泥,永遠的生活在肮髒貧窮的最底層。”
“新老大?”秦沐歌若有所思的問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