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手肘,斜靠在牆邊不耐煩的道:
“好了,有完沒完,說了你死不了就死不了,不放心你大可讓他換人呀。”
方離離的哭聲猛的一頓,抬起紅腫的眼睛望向滿臉不悅的胡蒼。
她譏誚的尖聲道:“你休想!你不就是想激我嗎,想讓他把你換了?我偏不!
你再不願意也得留在這裏保護我!有本事你自己走呀,你不是這麼拽嗎?”
不等胡蒼開口,她跳起來指著她繼續叫道:
“今天我就把話說到這兒了,我和容景的事什麼時候成了,我就什麼時候讓你走,你自己看著辦吧!”
胡蒼這回可對方離離大為改觀了。
身為金陵名媛,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
而且,膽子也挺大嘛,知道威脅他了?
哼,這一點方離離倒是賭對了,他胡蒼的確還不能離開,不過……
他揚起一抹惡意的微笑來,真是天真。
難道她方離離以為得到了容景的身體就能夠代替秦沐歌的位置?
既然她如此不甘心,那就讓他們來試試吧。
“好,我會讓你得償所願的。屆時,你可得說話算話。”
胡蒼那張標準的娃娃臉此刻看上去特別的詭異。
“我去準備點東西,今晚就……”
隨著模糊不清的尾音,他的身影扭曲著緩緩消失在黑暗中。
他胡蒼是秦斬風的另外一個徒弟,自然知道容景的弱點在哪裏。
胡蒼走後,方離離好半會沒回過神來。
近來被胡蒼欺負得都麻木了,這次終於按捺不住徹底爆發了。
卻不想收到了意外的效果,一直不願意幫她的胡蒼終於鬆口了?
經過了昨夜那一場瘋狂,秦沐歌今日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跟容景同房了。
她果斷的回到了後麵的客房。
這陣子方離離竟然是安安分分的待在房間,並沒有出門。
這讓秦沐歌大感奇怪,回房之後就立刻打開窗戶,監視起離她並不算太遠地方離離的房間來。
方離離睡了?
黑漆漆的房間,隻能隱隱看見床榻上有一個人影躺在那。
秦沐歌有些傻眼了,就這樣?
是她把方離離想太複雜了還是怎麼的,她總覺得方離離不會這麼老實……
當初滿屋子的富商全部喪命,就隻剩下方離離一個人。
這一次她雖然是滿頭青腫地回來,但是悠然告訴自己,她受的都是極輕的皮外傷。
隻要是上藥,一兩天便能痊愈。
她這次會不會是故意跟著葉家人混進來,然後趁機要搶自己相公的?
又監視了她半個時辰,沒有絲毫的異常。
秦沐歌才終於確信方離離真的已經睡覺了。
無趣的打了個哈欠,關上窗戶,爬上(和諧)床去裹著被子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夜深,縱然小樓外還是籠罩在一片大亮之中。
但整個金陵卻都陷入了沉睡,小樓裏也是漆黑一片寂靜非常。
一個高大的身影如一股輕煙一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容景的房門口。
隻見那身影左手微微亮起一點紅光輕輕按在門把上麵。
紅光隱沒,隨即門就被輕輕的推開了。
那身影又從腰間摸出一根細細的管子,對著房間無聲的吹了起來。
一股白霧狀的物體像有生命般飄進房間。
然後精準的找到了床上已經熟睡的容景,蠕動著從他的鼻孔裏鑽了進去。
那身影做完這一係列的事情之後,便靜靜的潛伏在黑暗之中,傾聽著房內容景淺淺的呼吸聲……
半個時辰之後,容景的呼吸漸漸沉穩起來。
那身影見差不多了,便悄然起身,向著容景所在的床榻走去。
就在他正伸出手準備探一探容景此刻的情況之時,變故發生了。
隻聽得輕微的嗖嗖聲不斷,多如牛毛的幽藍色點光從四麵八方飛射而來。
雖略有防備,他卻沒料到暗器有如此密集如此霸道。
盡管他如鬼魅左閃右躲卻還是不可避免的中了招。
一聲悶哼,他踉蹌著撲到床上,動靜頗大;
但容景卻仍然閉目酣睡,沒有絲毫的動靜。
掙紮著掏出一顆藥丸服下。
他抽出一個大麻袋將容景罩了起來,然後把他往肩上一抗,輕而易舉的就抗著他閃身出了房間。
那架勢就好像抗著的是一袋棉花而不是一個大男人。
轉眼之間,那個身影一閃,又離開了。
片刻之後,那身影便來到方離離的房門口。
用同樣的方式將門悄悄打開,而後把人給抗了進去。
他伸出手輕輕推了推熟睡的方離離。
方離離嚶嚀了一聲,睜開雙目回了半天的神。
待漸漸適應了黑暗凝目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一個黑衣人抬著一個人形包裹站在她的床榻前……
方離離張口欲叫,卻被那人猛地將嘴給捂得死緊。
她驚恐地搖著頭,雙手胡亂的抓著被褥,一雙腿更是沒了章法的亂踢亂蹬。
“是我。”
那人影俯在她耳邊幾乎是惡狠狠地說道。
方離離一聽是胡蒼的聲音,這才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