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材偉岸,即便是坐著也能瞧出個子高大。
五官端正,目光銳利。
即便不開口說話,也自有一番不怒而威。
而那張臉上些許的胡渣讓他多了幾分滄桑之感,但是依然掩飾不了他明朗的容貌。
若是再年輕些,必然是叫少女傾心的俊美少年。
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扈酒娘的爹,“臥龍商行”的二當家——扈流星。
扈酒娘看了一眼扈流星,又掃了一眼他身後的空空如也的桌麵。
“爹,那塊玄鐵呢?”
扈酒娘大步走了過去,上上下下翻了一陣,依舊什麼也沒有發現。
她回過頭去,發現自家爹爹正瞬也不瞬的盯著立在門口的秦沐歌看。
“爹?”
扈酒娘伸手在扈流星麵前劃了劃。
扈流星猛的回過神,才發現對麵的秦沐歌被自己盯了這麼久竟然也沒有絲毫別扭。
如今,她亦是麵上端著恬靜和淡淡的笑容。
“叔叔好。”
清甜溫婉的聲音,端的是客客氣氣,周到禮貌。
也正是這一聲“叔叔”叫扈流星的臉上微微赧。
他“嗬嗬”一笑,大大方方的解釋道,“小姑娘你與我認識的一位故人有些像,方才回想起一些往事,失態了。”
秦沐歌亦是大方的笑了,“沐歌相貌平庸,怎麼會跟叔叔的朋友像呢?”
這略帶自嘲的話語叫扈流星對這位小姑娘多了一分好感。
他“哈哈”一笑,爽朗的說道,“小姑娘不要妄自菲薄,你有一雙比世界上任何寶石都要美的眸子。”
一邊的扈酒娘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不免蹙起了眉頭。
她不悅的出口打斷,“你們兩個不要互相吹捧了,爹,我放在這裏的東西呢?”
扈流星掃了酒娘一眼,“那個胡商是我約過來的,那玄鐵亦是我同另外一位買家約好了的。”
一聽這話,扈酒娘頓時臉色大變,“爹,我不是跟下人說了,那東西一定要替我留著嗎?你怎麼還賣給別人了?”
扈流星蹙著眉頭,“那東西分明就是我直接與那胡商定下來的,他不過是過來送貨罷了。酒娘,你這是鬧什麼?”
“可是……”扈酒娘愧疚的看了秦沐歌一眼,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秦沐歌寬慰的搖了搖頭。
“酒娘,若那玄鐵扈叔叔提前訂給了別的客人,那我就再等等好了。”
秦沐歌上前輕輕拉了拉扈酒娘,溫和的勸慰著。
“我自小在商行裏麵長大,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機見到呢。再等等,鬼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呀?”
扈酒娘不依不饒,瞪著雙眼望向扈流星,眼底全是責備。
倒是扈流星聽了女兒這話之後,一雙鷹眼朝著秦沐歌那邊挪了過去,“小姑娘,那玄鐵是你要的?”
秦沐歌輕輕抿唇,坦然的點頭。
“這陣子府裏不太平,我造點東西防身。”
扈流星望著身形還稍嫌單薄的秦沐歌,眉頭蹙了半響之後,才終於鬆了鬆。
“那玄鐵百年難得一見,不過作為臥龍商行的二當家,定下的諾言是不能違背的——”
原本見扈流星對自己開口,秦沐歌還以為事情有回旋的餘地。
不料聽了他後麵的話之後,不由的心中有有些失望。
見秦沐歌平靜的小臉上還是泄露出一絲失望,扈流星嘴角一彎:果然還隻是個孩子,並不是那麼懂得掩飾情緒。
“不過,那位客人這會兒還沒走。若你有那個誠意,不妨去試著找他,看他是否願意割愛。”
扈流星望著秦沐歌,拋給了她最後一根稻草。
而在秦沐歌的世界裏,除非自己嚐試過,否則根本就沒有“不戰而敗”這四個字。
“那就麻煩扈叔叔帶我去見見那位客人了!”
秦沐歌不卑不亢,麵上端的是落落大方,絲毫不見那些養在深閨的小姐們身上那種小家子氣。
這般模樣更是讓扈流星想到了記憶中那張絕美的麵孔。
她也是這般落落大方,即便是在麵對千軍萬馬的時候,也沒有半分膽怯。
“就在‘地’字號包廂,酒娘你帶這位小姑娘過去便是。”
扈流星說完這話之後,麵色微微有些凝重起來。
秦沐歌似乎察覺到了他突然低落的情緒,也不再多言,隻是默默地跟著扈酒娘出了門。
“酒娘,你沒覺得你爹情緒突然就有些不對勁了麼?”
出了包房,秦沐歌眼前浮現出了剛才扈流星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涼之意。
他剛才好像是在看自己,怎麼會突然露出這種眼神來呢?
扈酒娘輕歎一聲,“我爹是估計是想我娘了吧——”
說道這裏,她突然一頓,轉身握住了秦沐歌的肩膀,一雙清透的眸子也是頓在她臉上一動不動。
“我說為何我特別喜歡你了,我也知道我爹為何在見你第一麵的時候,那麼吃驚了。”
秦沐歌一挑眉,“你在說什麼呢?”
扈酒娘笑眯眯的挽著秦沐歌繼續往前走,“我娘親的眼睛跟你的一樣沒,忽閃忽閃的好像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