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以容耀為首的紈絝子弟此刻已然是嚇白了一張臉,沈韓之身邊的小廝更是驚慌失措的將他抬上了馬車,朝著醫館疾馳而去。
他好看的薄唇輕輕一扯,勾起一抹不在意的弧度,“蘇牧,你知道嗎,我這是在救他!”
蘇牧麵色不變,心中卻朝著自家爺翻了一個白眼。
自己剛才可看的真真兒的,爺不就是不樂意有人占那個醜女人的便宜嗎?
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
仿佛看出了蘇牧眼底的不相信,容景無辜的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四兒的手有多重吧?就沈韓之那已經快掏空了的身板,若是受了四兒一拳,就死定了。”
說完這話,他妖嬈的臉上瞬間冷了下來,就如同他那變幻無常的情緒。
“在我玩夠了之前,她可不能得罪昱國公,我怕她沒命活著繼續陪我玩。”
蘇牧聽著這話,腦門上亦是爬滿了黑線。
“罷了罷了,您是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哪裏敢質疑呀!”
說完這話,蘇牧輕輕拍了兩下手掌。
兩聲清脆的“啪”響之後,三四個丫鬟裝扮的少女魚貫而入。
她們幾個人推著一架寬大的收納盤恭敬的走了進來。
那收納盤有一人長、半人寬,裏麵不知道放了些什麼東西,上麵以一張鑲金的紗布掩蓋著。
領頭的那個丫鬟恭敬的說道,“爺,您要的東西都備齊了。”
說完這話,她還忍不住用餘光輕掃了一下收納盤裏麵的東西,清俊的小臉上瞬間飛上兩抹詭異的緋色。
容景也不戳破,隻是用眼神示意蘇牧去清點一下。
蘇牧走了過去,在看到紗布下赫然擺放著的東西之後,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吞了蒼蠅一般。
“爺,您確定要將這個東西送到閔親王府去?”
蘇牧眼角抽了抽,狐疑的開口詢問。
容景頷首整理著自己的衣襟,頭也不抬,聲線慵懶,“怎麼,你有意見?”
蘇牧翻了個白眼,將手上的紗布擱置下,“不敢!”
“這麼貴重的禮物,相信世子應該會很喜歡的。這麼大的功勞,我不能獨吞了……”
容景妖嬈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真摯,若非蘇牧熟悉自家爺的性子,還真真個兒要被他這模樣給欺騙了去。
要知道,每當爺露出這種純真無辜的表情,那就代表有人要倒黴了。
這一次,不知道是誰又要撞槍口上了!
“蘇牧,你帶幾個人去一趟丞相府,將買這些東西的銀子都從秦沐歌那‘取’回來。她既然這麼喜歡容耀,那這份功勞本殿就白送給她好了。”
說完這話,他才悠悠然地起身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剩下蘇牧無奈地跟在他身後仰天長嘯——
為毛?
為毛隻要跟秦沐歌扯上關係,自己就得去當那個臭跑腿的!
他蘇牧的身份和本事,難道就隻能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幼稚事情麼?
為毛,這到底是為毛?
***
而就在秦沐歌下了馬車,剛剛踏進相府大門的時候,便發現整個府裏的氣氛都有些不對勁了。
因著這幾日她樹立了威信而對她恭敬不少的仆人們,似乎又有了故態複萌的趨勢。
有膽小的,隻是在路過她身側的時候偷瞄兩眼。
有膽大的,更是遠遠的指著她竊竊私語起來;
就連那眉宇之間,亦是流露出幾分輕蔑來。
連翹這些時日早就將身邊的規矩撿了起來,如今一瞧那些下人對著秦沐歌指指點點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她擼起袖子,朝著那些丫鬟們就高聲罵道,“看什麼看,再看一眼,信不信我把你們眼珠子挖出來!”
這幾日,府裏的丫鬟也知曉了連翹的厲害。
這被她一嗬斥,連忙勾著腦袋慌慌張張地跑遠了。
倒是連翹氣鼓鼓地走到秦沐歌的身邊,“小姐,我怎麼覺得今日這府裏氣氛有些不對勁啊?”
秦沐歌也覺得有些奇怪,“沒事,我們先看看。”
主仆三人才剛剛走進前廳,便被那極低的氣壓給煞到了。
抬眼一瞧——
喲嗬,相府的幾位主子可一個不落全部在呢!
瞧瞧那陣仗,長輩一個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的,而那兩位姐妹雖然沒有表現的太明顯,可眼底的輕蔑和看笑話的情緒卻泄露了出來。
連翹有些緊張,可秦沐歌卻像沒事人似得,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見過爹爹,大夫人,二夫人,大姐,二姐。”
秦沐歌雖然不喜這群人,但是如果真的要演戲,要表麵功夫,她做起來,斷不會比秦暖心差。
原本還氣勢洶洶準備找麻煩的秦振剛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不免被哽了一下,火氣褪去一半。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望著秦沐歌低眉順目的樣子,秦振剛音調也降下來幾分。
隻是,指著桌麵上那燙金帖子的右手,還是因為氣憤為輕顫了起來——
秦沐歌輕笑,語氣裏麵沒有絲毫的擔心和緊張,反倒是調笑一般的道,“這幾日,沐歌做的好事多了去了,不知道爹爹說的是哪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