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低頭,望著雙目迷蒙的秦沐歌——
清秀的小臉因為充血而泛紅;
清透的雙眸裏麵也是因為委屈而泛起了水霧;
除開那平凡無奇的臉不說,這副摸樣兒卻是別樣的我見猶憐。
甚至,讓人忍不住想要靠上去輕輕安撫。
或許剛才,容耀就是看到這副場景,才有些把持不住的吧?
想到這裏,容景心中莫名的生出煩躁來。
原本就掛著一絲冷意的俊臉上瞬間籠罩上了一層寒冰。
桃花眼裏麵也是盛滿了冷意,“你跟本殿的帳還沒有清,以後不許再見容耀,萬一你被他死了,本殿還得賠本。”
此話一出,秦沐歌差點沒被氣暈過去。
這南陵的男人是不是都有病啊?
“我要見誰是我的自由,王爺該管的國家大事不管,非要來參合我的事做什麼?”
容景扯出一抹冷笑,“第一,是你的丫鬟求本殿;第二,在本殿還沒有將那些金子拿走之前,你別想跟本殿劃清界限。否則這後果,你可承受不起!”
那陰鷙的氣息,還有麵上的薄怒叫秦沐歌縮了縮脖子。
她委屈的抿唇,惹不起,她未必還躲不起嗎?
今個兒回去她就派人將那些金子給他送回去。
以後兩個人最好永不相見,永遠也不要有什麼接觸!
“還有,你要退婚,如今容耀已經應承了。剩下來的事情,本殿自會解決。你最好乖乖待在家裏,少出來招惹野男人!”
一聽這話,秦沐歌差點氣笑了。
隻要容耀送來退婚書,他們就再無瓜葛。
那個時候,她已然是孑然一身。
就算去招惹誰,那也是你情我願。
什麼叫招惹野男人啊?
“王爺,什麼叫野男人啊?那可是您的皇侄兒!”
秦沐歌好容易回過了神,不悅地揉了揉自己被摔疼的後背。
容景一聽這話,更是冷了一張俊顏,“本殿可沒有這麼表裏不一、虛偽做作的皇侄兒!”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本殿叫你怎麼做,你聽便是了,廢話少說。”
雖然秦沐歌不喜歡容景對自己指手畫腳的,但總歸評價容耀的那句話說的實在是在理。
退一萬步說,這一次容景的確是救了自己。
算了,自己就大人有大量,不跟這種非人類一般見識!
想到這裏,秦沐歌有些氣悶的別過臉去。
悶哼一聲,也不再搭理他。
容景清冷的瞧著別過臉去的秦沐歌,終是起身退了兩步。
扭過頭去,犀利的目光掃向閔親王府的門口。
那朱紅漆大門的一側,容耀正鐵青著一張臉朝著他們這邊看。
四目相對之間,沒有了之前偽裝出來的恭敬。
容耀若有所思,容景眼含輕蔑。
好半響之後,容景才揮了一把衣袖,“把秦三小姐送回相府。”
南珍麵色微微一白,“爺,那您呢?”
南珍的話音還未落下,容景那妖嬈的眸子裏麵已經蓄起了冷意。
“本殿的事何時輪到你來過問了?或者,你不想跟著本殿,想換個主子?”
此話一出,南珍心中更是大駭。
她雙膝一軟,人就已經跪倒在了地上,“南珍不敢!”
“不敢?”容景微微傾身,目光朝著閔親王府對麵大街看了過去:一高一矮兩道清麗的身影矗立著——
“我看你敢的很呢!”
這極低的氣壓叫南珍背後發冷。
原本因為挨了五十鞭而皮開肉綻的肌膚,因為這會兒的緊張又迸裂開去,疼的她一張臉慘白。
好看的薄唇抿了抿,容景低哼了一聲,“還不送秦三小姐回去?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是!”
南珍連忙應聲,飛快的起了身子,幹淨利索地上了馬車。
望著徐徐滾動輪軸的馬車,還立在王府門口的容耀也禁不住有些發怔。
剛才,從容景出現的那一瞬間,自己就已經清醒了過來。
那個時候,自己就意識到了那個藥丸的藥效根本還沒有發作。
怎麼可能?
既然藥效沒有發作,自己又怎麼會動了想去親秦沐歌的念頭?
真是見鬼了!
憤怒的搖了搖頭,容耀轉身便朝著明月閣走了過去。
心中還盤算著:興許是好一陣子沒有見到秦暖心了,所以才對秦沐歌產生了一些綺念。
沒錯,肯定是這樣的!
不行,今晚自己必須得去見暖心,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她一定會高興的不知所措吧?
而另一邊,立在容景身側的蘇牧卻是在看見對麵兩個人的身影之後,微微變了臉。
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容景一眼——
容景原本頑劣的臉上似乎凝重了一些,一雙迷人的桃花眼亦是褪去了情波,多了幾分冷意。
許是對麵的人發現了有人在看自己,也不忸怩,倒是落落大方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景哥哥……”
一聲“景哥哥”,清甜如甘泉,沒有絲毫黏膩,也沒有任何生疏。
仿佛,就像是分別不久的兄妹之間的昵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