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淩子桐睡意還不太濃,哥哥懷中太過溫暖,鼻尖滿是哥哥的味道,沒多久,竟然沉沉睡去。
“死了,死人了!”在淩子桐睡得正熟的時候,不遠處一聲驚叫炸響,她瞬間清醒,睜開眼,先看向周圍,待確定所有淩家人都還活著,才鬆口氣。
鬆口氣的同時,心底的惱意也油然而生,小臉也繃得緊緊的,她看向那一臉蒼白的年輕女人說:“看來昨夜就不該將你留下。”
那女人臉色已經泛著青了,注意到淩子桐的視線,她驚恐地指著淩子拓的身後,結巴地說:“死,死人了。”
側臉看過去,之間原本圍在淩家人身後,蹭著火的其中一人已經無力癱在地上,這人一臉死氣,身體僵硬,顯然已經死去多時,跟他一起過去的另外幾人更是哀痛地看著地上的人。
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相識幾個月了,同伴不是因為喪屍,也不是因為饑餓,竟然是被活生生凍死了,這些人心頭的恐慌越發重了。
他們再一次感受到,威脅幸存者性命的又加了一條。
這幾人既是對逝者的同情,也是為他們自己以後越發艱難的路而焦慮。
今日這人的下場或許就是他們明日的歸宿。
還想伸頭細看,淩子拓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勺,將淩子桐的臉轉向的自己。
這種事情他不願意讓淩子桐經曆更多。
“處理掉。”淩子拓對淩三跟淩四說。
這麼一個已經凍僵的人躺在他們身後,實在是讓人心中膈應。
淩三淩四起身,便要走向那具屍體,而縮在另一側牆邊,身上穿的比其他人都多寫的中年男人更快一步起身,他連連說:“他是我的兄弟,就不麻煩你們了,我去將人安葬了吧。”
有人代勞當然是好事,剛起身的淩三淩四又坐下,看著中年男人指使昨夜那個年輕男人跟他一起,將屍體拖了出去。
淩子桐這才有機會打量外麵,此刻天際已經大亮,昨夜暴雪不知何時停了,放眼看去,整個天地被雪白連成了一片,在陽光的反射下,冰冷刺目。
屋內的柴火隻剩下火星子,淩子桐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伸手,隔著襯衫,摸上淩子拓的腹部,笑問:“哥哥,餓了沒?”
“餓。”淩子拓自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模糊的應答聲。
至於這一聲‘餓’到底是什麼意思,淩子桐將頭買進自家哥哥懷中,表示自己不知道。
火還未完全熄滅,重新生起來也容易,昨夜找來的木頭還剩。
龔小七跟淩四將鐵鍋架起來,今早太冷,大家準備吃點熱乎的,大冷天的早上吃些熱粥是最好不過的。
在淩家人煮粥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小跑著進來。
那年輕女人朝他身後看了看,並沒人跟上來,她問:“他呢?”
昨天中年男人當著眾人的麵跟她一刀兩斷,她有心再不理會這男人,可是她還想活著,既要活著,就得沒臉沒皮,這女人心裏還打著另一個主意,那就是她在等,等淩家人離開,這樣她就能再次扒上那中年男人了。
在這之前,她不能灰心,也不能冷落了那男人。
年輕人也回頭看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他讓我先回來。”
女人起身,望著外麵已經沒了腳踝的雪,終究還是沒有出去。
跟著女人同樣反映的還有那瘦小女人,她們幾乎同時站起身,一夜被凍的狠了,那瘦小女人手腳已經麻木,她勉強走了兩步,腳下一個踉蹌,人直接摔倒在地。
她的同伴目光落在女人身上,無人動過了好一會兒,那個年輕男人才歎口氣,走過來,扶著那瘦小女人,說:“已經冷成這樣了,就老實坐著吧。”
女人牽強地笑了笑,還是一步一挪地走向門口。
淩子桐看戲似等著劇情的發展,她終於見識到什麼叫無知婦人了。
這女人真是拉低了女人的智商,不過隨即又覺得無奈,或許這就是難以捉摸的忍心吧。
對那邊的事情發展固然有興趣,更吸引淩子桐注意力的卻是眼前這一鍋粥,火旺盛,水已經燒開,再熬一會兒就能吃了,米香味隨著水蒸氣飄散在空中,又緩緩朝外流散。
又過了十多分鍾,米已經熬的酥軟馨香,簡單的白米粥在大家看來都如饕餮大餐。
昨夜進來時,為了方便臨時用,鍋碗瓢盆都已經拿了進來。
在徐璐給淩家人盛飯時,外麵傳來一聲慘嚎,徐璐手一抖,半碗的粥就這麼灑落在腳邊,她愧疚不安地望著眾人,想說些什麼,又實在沒立場。
“算了,再重新盛一碗吧。”淩子桐也不至於因為半碗粥就這樣嗬斥人家,她淡聲說。
徐璐一臉感激,再小心盛了一碗,雙手端著碗,就要遞到淩二麵前。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竄入屋內,比淩二更快一步,直接奪走徐璐手中的碗,顧不得還滾燙的粥,直接張口,朝嘴裏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