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遭遇了他職業生涯之中最大的一個危機——左審右審嫌疑犯就是不鬆口,連狗頭鍘都威脅過了,就差上大刑了。
按說這幾年包大人審案的功力那是已經鍛煉的出神入化,找線索,收集證據,然後將犯人捉拿歸案,帶上堂來,驚堂木一拍,麵對包大人那張鐵麵無私的黑臉,大多數的犯人都已經乖乖的招了,不是犯人的也將冤屈吐出來了。怎麼今天就遇上了一個油鹽不進的主呢?其實也怪自己看見劉尚書那老淚縱橫的樣子就太心急了,證據沒找齊就將嫌疑犯捉拿了。包大人心裏默默的反省道。
想當年就算是著名的狸貓換太子事件,包大人都沒有覺得如此棘手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個花店的老板絕對有問題,開始死不說明玉佩是哪裏來的,後來等到那個女孩子把自己的房頂砸穿了,他又咬定那個女孩子是“樓主”……樓主?什麼樓?
這劉小姐失蹤的事件處處透著古怪。為什麼失蹤這麼多天了才找到線索?回家休假的老奴走得也太巧了一點,況且就算他是花匠,在花園中走動也應做好自己的本分,怎麼會站在那裏聽了半天的琴聲還看著劉小姐離去?劉小姐又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就算深夜在院子裏麵拜月撫琴,滿劉府的侍衛難道都是吃幹飯的嗎,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
包大人審了半天沒結果,隻能先讓張龍趙虎把店主帶到牢裏麵關著。正巧兒這時候王朝來報,說展昭找到了點關於那個從天而降的女子的消息,讓請大人去後院一趟。包大人正想去跟那個奇怪的女子談談,而公孫主薄對那匹馬挺感興趣的,於是王朝帶路,一幹人欣然前往。
一幫人來到後院的時候,曲華裳正低著頭收拾她攤在石桌上的一片藥品和銀針,踏炎烏騅則一瘸一拐的跟在她身邊不停的轉悠著,時不時拿腦袋去蹭蹭曲華裳的腰,碰碰她的後背,一副很粘人的樣子。曲華裳手上不停,有空就拍拍踏炎烏騅的腦袋,沒空也就任由那馬自己折騰。
“展護衛可是問出了什麼?”在展昭來到開封府之前,包大人其實對於和江湖中人打交道一向覺得頭疼。俠以武犯禁,這些人大都不太遵守什麼大宋律法,隻憑著自己心中的俠義行事,雖然大多都是一片好心,但在大局麵前不免總是辦了壞事。但是自從展護衛來了開封府,情況一切都不一樣了,少年成名的展昭身為南俠客,本就是江湖之中說得上話的人物,他又素有俠名,行事十分規矩,由展護衛來和江湖中人溝通,真是再方便不過了。
“大人,剛才我讓衙役們上街打聽了一下,開封府周圍的街坊鄰居都說,他們剛才確實看見了這位姑娘騎著馬從天上直接摔了下來。”展昭對著包大人抱抱拳,回答道。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向淡定的展昭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兩個人這樣說,他們還可以懷疑一下是不是這個女子和別人串通好了,但是滿大街的人都這樣說……那事情就微妙了。
可是誰會騎著馬從天上掉下來啊!就算是失足,開封府周圍又沒有距離近的山可以讓她們失足。
古怪,真古怪,展護衛表示自己難以理解。
包大人摸著胡子思考了一會兒,看曲華裳收拾好了東西,幹脆走上前去直接問:“這位姑娘,你來我開封府究竟有何目的?”
曲華裳其實早就知道那邊來了一大幫子的人,她耳力好,之前展昭讓衙役們上街打聽她聽到了,而打聽完的結果在展昭告訴包大人的時候她也聽到了。聽完了結果的曲華裳覺得自己也很鬱悶,看來她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啊……難道那陣龍卷風的威力真的這麼大嗎?
看來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自己究竟被風刮到哪裏去了再做打算啊!也不知道此地距離長安城有多遠,處理完這樁意外惹上的麻煩之後,還來不來得及趕去長安救師姐。曲華裳越想越頭疼。
不過……開封府是哪裏?
勤學好問的曲華裳當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接下來鬱悶的人變成了開封府的眾人。
這年頭,還有人不知道開封府是哪裏?說笑的吧?
但是看曲華裳又是滿臉真誠的樣子啊!難道這位姑娘其實之前一直生活在某個深山老林子裏麵,天真不諳世事嗎?四大護衛看著曲華裳那張具有欺騙性的臉,開始了瘋狂的腦補。
四大護衛可以漫天瞎想想,但是包大人卻是不能,他總有一種曲華裳和自己並非來自同一國度所以溝通不能的錯覺。
其實從某些程度來講,包大人你真相了。
“我真的沒聽說過什麼開封府……”看著這些人不可置信的樣子,曲華裳無奈的扶額,“而且我想問問你們知道長安城怎麼走嗎?我有急事要去那裏……哦,當然是在把我在這裏闖下的禍解決了之後。”看見包大人、展護衛和公孫主薄三個人眼中同時射出精光,曲華裳從善如流的補充了一句。
“長安城?姑娘說的是京兆府?”其餘幾個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公孫博學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一張地圖在大腦之中鋪開,他思索了一陣,心中湧上一個小小的疑問,然後試著開口問道。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曲華裳點點頭,“先生知道在何處?”
知道京兆府卻不知道開封府?公孫策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麵對曲華裳的追問,他咳嗽一聲說道:“京兆府下轄十三縣,長安乃是其中之一。長安城那是百年前的叫法了,唐開元年間設京畿道,轄京兆府、華州、同州、岐州、邠州、商州,長安乃是京畿道的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