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車內便是一陣沉靜,蘇婉月並沒有直接和秦逸告別,而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不說話。秦逸也是放眼望著車窗外的景物,就那樣陪著她待在車內。
這並不是冷漠的對峙,而是一種別樣的溫馨,不隻是蘇婉月,甚至連秦逸都有點沉浸其中了。
“我的、我的頭還有點暈,你送我上去吧?”過了好一會,蘇婉月才用試探性的口吻說道。說完便不錯眼珠地望著秦逸,眼神中滿是期待。
秦逸沒辦法讓佳人的這份期待落空,於是點了點頭,笑著道:“好啊。”
二人先後走下車,將車鎖好之後,他們便順著樓梯往上走。蘇婉月佯裝身形不穩,腳步有些踉蹌,順勢抓住了秦逸的胳膊,之後便不再鬆手。而秦逸也並未表現出任何抵觸,盡量放慢行動速度,跟隨著蘇婉月的步調,往上走著。
“叮咚!”按響門鈴之後,也就四五秒的功夫,門便被一個五十幾歲的婦人打開。
她是蘇婉月的母親趙雪娥,也是逼迫女兒結婚的始作俑者。她本以為打開門之後看到的隻是自己女兒一個人,卻不想她旁邊還跟著一個身形挺拔、一身溫文爾雅之氣的男子。
“婉月,你……”聞到蘇婉月身上的酒氣,趙雪娥不禁皺起了眉頭,家教極嚴的她剛要發飆,看到女兒和一個男子相依偎著,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吞了回去,改為一副吃驚中帶著欣喜的模樣說道:“婉月,這位是……”
孫雪娥緊忙將門打開,把二人迎了進去。
“這是我的同事秦逸,剛才我喝多了,是他送我回來的。”蘇婉月淡淡地道。走進客廳之後,她便仿佛沒了主心骨一樣,慵懶地坐在了沙發上邊。
“哦,是吳老師啊,真是勞煩您了,快請坐。”孫雪娥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給秦逸讓座。
“伯母,你這是哪的話,我也是舉手之勞而已。”秦逸笑了笑,大大方方地落座。
“小夥子,真會說話,我就喜歡你這種有禮貌的。”趙雪娥額頭的皺紋都仿佛要笑開了似的,放下酒醉模樣的女兒不管,一屁股坐到了秦逸旁邊,並熱絡地拉過了他的手。
“小吳,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二了。”秦逸模樣有些尷尬道。這位趙伯母第一次見麵就如此熱絡,讓他覺得多少有些不自然。
“哦,真看不出來,好像二十六七一樣。看你身體這麼結實,平時一定經常鍛煉吧?”趙雪娥說完,還在秦逸富有爆發力的肱二頭肌上拍了拍。
雖說秦逸並不是什麼羞澀的人,甚至有的時候臉皮異常的厚,但被趙雪娥如此這般的“噓寒問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臉居然還紅了起來。
至於旁邊的蘇婉月,則看的有些哭笑不得,直接用小手捂著臉,坐在那裏不說話了。因為她早已看出,唯恐自己嫁不出去的老媽,已然將秦逸當作自己的男朋友了。
“呃、對,我經常跑步的,這種習慣堅持好長時間了。”秦逸下意識地挪了挪屁股,來離趙雪娥遠一點。卻不想自己剛剛動了動,對方就又靠了上來。
秦逸發現,趙雪娥看著自己的目光當中,分明閃爍著灼灼的精茫。這正應了那句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看。
“小吳啊,家裏還有什麼親人嗎?”趙雪娥接著關心道。
“父母死的早,我又是家裏的獨苗,所以基本沒什麼親人了。”秦逸如實說道。
“哎呦呦。”趙雪娥撇了撇嘴,又搖了搖頭,幾分唏噓道,“真是個命苦的孩子,孤苦伶仃的,不知道你這麼多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說話之際,趙雪娥的麵容中明顯浮現出濃重的愁雲,甚至讓人感覺都要哭出來了似的。
“也沒什麼,早就習慣了。”秦逸淡淡地道。
“小吳啊,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把你嬸子我當媽看待。以後沒事的時候呢,就過來坐坐,嬸子給你做好吃的,嬸子別的不行,燒菜做飯可是一把好手。”趙雪娥幾分憐惜地望著秦逸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老花鏡,手中拿著一份報紙的老者走了出來,鄙夷地瞥了一眼趙雪娥說道:“老婆子啊,你這又是在認誰當幹兒子呢?也不嫌害臊。”
趙雪娥卻完全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說道:“這有什麼害臊不害臊的。小吳是婉月的同事,那還不就是自己人嘛。再者說,這大晚上的,人家小吳親自把婉月送回來,這麼關心咱女兒,這麼會照顧人,心地又這麼善良,我任他當幹兒子又怎麼了?”
說話的時候,趙雪娥一直在對自家老頭子蘇周民使眼色。已經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蘇周民自然馬上會意了趙雪娥的意思。
而且對於這個女兒,他是再了解不過的,平時別說是讓個男人把她送回來,即便是和某個和她年紀相仿的異性獨處一會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那麼由此看來,這個姓吳的男人多半和女兒關係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