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脫口道:“怎會這樣?”
太後冷聲道:“哥哥是不信我嗎?我是那時才知道,原來不止我有過殺心,原來柳貴妃她一直都有!否則那日柳將軍何以會出現在皇陵!我隻讓元白將九皇子帶去,卻沒叫他帶柳將軍!我好恨,好恨沒能保護好我的淇兒!可我更傷心的是哥哥在那個時候沒能在我的身邊!今日我解釋了,你還要疑心我嗎?”
國舅不覺往後退了一步,脊背地上冰涼木門,他的眼睛驚恐中帶著悔意,脫口道:“歡兒以為那件事是你做的!記得她曾說過她將披風給淇兒披上的事,她……她定以為當年是你想犧牲她嫁禍柳家,除掉九皇子以換得淇兒穩坐儲君之位!”
“你說什麼?”太後的美眸瞬間睜圓。
這時,外頭傳來太監急促的聲音:“太後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禦駕親征了!”
房門“嘩”的一聲被打開,寶琴眼看著太後踉踉蹌蹌地奔出來,她忙上前扶住太後。太後的眼珠子死死地盯住地上的太監,厲聲道:“你說什麼?”
太監顫抖道:“皇上禦駕親征了!”
“太後娘娘!”寶琴驚叫著扶住那具癱軟下去的身子,國舅的手臂伸過來,一把將她抱住,沉聲道:“宣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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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從宮內出去,待停下,方嫿掀起車簾,抬眸便望見“容府”二個金邊大字赫然出現在牌匾上。
方嫿一陣吃驚便見玉策已下了馬車,她隻好跟著下車。
府上的人瞧見玉策手中的令牌無一敢攔著,唐蜜前腳才入內,後頭又一輛馬車停下,家丁瞧見來人,忙恭敬道:“小姐來了!老爺入宮去了。”
容芷若蹙眉朝裏頭張望一眼,開口問:“剛才進去的是誰?”
家丁隻好道:“奴才不認得,不過拿著皇上的令牌。”
容芷若略一沉思,到底是抬步入內。
方嫿與玉策一路過去暢通無阻,直至一個重兵把守的房門前停下了。玉策一亮令牌,侍衛們忙恭順地退至一側。
玉策低聲道:“姑娘請進吧,小侯爺在裏麵。”她說著,將令牌塞入方嫿的手中。
方嫿吃驚道:“這是幹什麼?”
玉策笑道:“皇上說姑娘冰雪聰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方嫿低頭望著手中的令牌,她當然明白,燕歡是要放她與容止錦走,可是,為什麼?她不明白!
玉策福了身,道:“奴婢不宜久留,先行回宮了,姑娘進去吧。”
語畢,她轉身便要走。
方嫿不免叫住她:“玉策!”
她回眸,聞得她道:“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玉策清秀臉上帶著微笑,她淺聲道:“奴婢不會走的,皇上說,這是她六年來最清楚自己該做的事,奴婢要在紫宸殿泡好茶等她回來。”
她到底是離去了,方嫿駐足愣愣望著,一時間忘記了言語。
裏頭的容止錦聽到聲音推開門,果真就看見了方嫿,他吃驚地道:“方嫿!你怎麼在這裏?”
方嫿驀然回神,略一思忖,還是跨步入內,轉身將房門拉上。
容芷若自廊柱後過來,侍衛見了她才要打招呼卻被她製止,她悄聲上前,靜靜地站在容止錦的房門口。
屋內,容止錦上下打量著方嫿,見她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放心道:“我都擔心死了,還以為皇上會殺了你!”
方嫿搖頭道:“皇上去前線了。”
“什麼?”容止錦的臉色大變,拉著她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方嫿其實也還不十分明白,手指觸及袖中的書信,她的眼睛一亮,這才道:“對了,皇上留了信與我!”
容止錦急道:“那還不打開看看!”
方嫿點頭取出,小心將封蠟割開,從裏頭有掉出一個更小一些的信封,上麵寫著“嫿兒親啟”,是燕歡的筆跡。
二人不免吃驚,方嫿見大信封中還有一張紙,她忙取出來,見上麵寫道:汝見此信,朕已離京。汝與止錦速離長安,執朕之令牌可暢通無阻。朕若歸來,亦不再追究一切,汝當代朕將另一封信毀之。朕若不歸,汝當親啟閱之,朕必不會攜憾至九泉。昔日情形曆曆在目,前塵之故你我嫌隙橫生,卻實非朕所願。
落款處卻隻有兩個字——保重。
容止錦驚道:“皇上什麼意思?”
方嫿的臉色蒼白,嘴唇止不住地顫抖,她一把抓緊了信紙,回頭道:“我同皇上說了一些話,也許……是一些不該說的話。侯爺,我們去前線,馬上去前線!”